1大婚

    坐在晃晃悠悠的轿子上,眼前是一片大红色。

    周围喧闹声一片,街两边的住民,听到锣鼓喧天的喜庆声,纷纷围了上来,驻足观看。

    十里红妆,成了全城唯一最耀眼的颜色。

    她出门前,看了眼花轿,轿顶像一朵盛开的金花花,全木质花轿上雕刻了,麒麟送子图跟和合二仙等图,四面梁还挂了垂至地面以下的红色流苏。

    再四望,全府张灯结彩,华丽铺张至极。

    轿中人,凤冠霞帔,领口开的挺大,露出饱满快要锁不住的胸脯,凤冠也大,架在小小的脑袋上。

    金色的凤冠,闪耀着光芒,上面还镶嵌着各种贵重珠宝,用的最多的便是红色系宝石。

    就是太沉,压得她脖子疼。

    她面前还坠了金色流苏,又加了盖头,这才遮住那张哭花了的小脸儿。

    可那张只有巴掌大的小脸儿,哭花了也好看。

    江镜鸢头小脸也小,身体骨骼非常细。

    瓜子脸儿,又大又圆的杏眼,瞳孔也大上一号,整个气质清澈又天真。

    可她此时已经把眼睛哭肿了,肿的像,睁不开眼睛的青蛙一样。

    ——

    进了宫门走红地毯,两侧宫人,或跪或拜。

    她独自走了一段路,脚后跟被磨得生疼,直到进了一道门。

    看见他头上戴着嵌着宝石宝玉的金冠,身着苏绣红袍,上面用金丝纹绣着流光溢彩龙凤图案,细腰上系着金丝纹绣的玉带。

    见她勉强保持仪态,步伐小乱的模样,本该等着她自己走过来。

    一时心软上前几步,伸出了玉白有力还绕着青筋的大手,那手比她放上来的软嫩小手大了三圈还有余。

    ——

    江镜鸢借着他的手,把身上的重力,往他身上放一点,温樾舟毕竟是男人,当个拐杖借点力怎么了?

    要不是他!

    她怎么会有这样繁重复杂的婚礼!

    ——

    跟八皇子对拜的时候,她的眼泪,刷刷的无声往下流淌。

    原本心情还不错的八皇子,微微勾起的嘴角一僵,悄悄放平,继续完成了婚礼。

    江镜鸢被送入洞房的时候,是宫人搀扶着去的。

    不只是衣服重,凤冠重,她的心情更加沉重。

    ——

    坐在搁屁股的婚床上,她见人走到差不多了,就开始嚎啕大哭。

    丫鬟倩儿连忙安慰道,“小姐,别哭了,求你了,这可是皇宫。等将来去了八皇子府上,你想怎么折腾,八皇子也不会说什么的。”

    “呜呜呜!”江镜鸢晃着头,软嫩的小手,捧着凤冠两侧,似想把凤冠拔下来。

    宫人们连忙上前拦她的举动。

    “皇子妃,万万使不得!”

    “八皇子妃,八皇子妃,这举动太失礼了!不可呀!”

    ……

    年龄大的到年龄小的宫女太监,连忙上手去拦她欲拆凤冠的举动,七手八脚地抓住她的手腕手臂。

    “八皇子妃,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儿,等八王爷来了再跟他说也不迟。”

    “是啊,八皇子妃,您这样,奴婢们担不起责任。”公公们力气还是大一点。

    握着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江镜鸢细嫩的手腕泛红,一吃痛。

    她手上力道松了一下。

    把凤冠从她手中解救出来。

    江镜鸢因这场婚礼,一宿没睡,还不给吃的,本来心情就悲愤又憋屈,从前天下午一直饿到现在。

    又一直在哭,此刻已经,一点力气没有,浑身虚力,憎恨一直撑着她的精神,被宫人们这样一闹。

    江镜鸢大脑一阵晕眩,几乎要晕过去。

    “八皇子妃,八皇子妃!”有个通医术的太监见她神色不对,立刻给江镜鸢切了切脉。

    “是饿的。”公公面带愁容。

    没有八皇子命令,八皇子妃还不能吃东西。

    江镜鸢饿的两眼发黑,躺在硌人床榻上,继续哭道,“我早说不嫁,我爹娘,非要我嫁,呜呜呜,我快饿死了,呜呜呜。”

    小小一只,蜷缩在极大的红色床铺上。

    软嫩的手紧紧压着饿的,抽痛的胃,一躺下,压在身上的力量都消失了,就是凤冠太太太沉,她被压的用下巴看人。

    一对儿饱满的胸脯随着她的举动,微微抖了几下。

    几个宫人是学过宫规的,还是忍不住盯着江镜鸢的胸脯看。

    那胸像一对儿饱满的,即将掉出来的小兔子。

    甚至,有经不住本能诱惑的,手往她胸脯上伸。

    ——

    八皇子进屋前,就听到江镜鸢的哭闹声,原本不错的心情,被她闹得头疼,他手里还端着一盘糕点。

    八皇子听她还有力气闹腾,干脆就站在门外静静地听。

    糕点盘子,随手放在别处。

    身后跟着两个得力助手,都沉默跟着,面无表情不发一言。

    终于,右边那个侍从开口了,“主子,我不明白,明明李公子才是最合适的。”

    “风眠,住口。”左边沉稳一点的侍从,并不看右边侍从,冷声制止道。

    毕竟,事已经是定局。

    人已经娶回来了。

    还正在房里闹呢,退,是不可能退了。

    年轻还是能折腾。

    听说昨日就开始梳妆打扮准备出嫁,一直没给饭吃,又哭又闹地送上了花轿。

    拜堂的时候,人还有力气,忍不住地抽噎。

    不过,江镜鸢是年轻了点,才十六岁。

    他们八皇子年纪也的确大了些,年逾三十有五,可他依旧是本朝第一美男子。

    她有什么好委屈的?

    八皇子征战沙场的时候,她毛还没长出来呢!

    “主子,要不打上一顿吧。她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风眠还是说出了心声。

    八皇子是他心中的神!

    十八岁出征野蛮的邻国,用了十余年打得邻国称臣,班师回朝。

    “风眠,八皇子妃是女子,你当是你手底下经历过刀光剑影的兵吗?”左边侍从再度矫正风眠的言行。

    “明明李公子更合适,要不……”风眠替八皇子鸣不平,欲脱口而出。

    “慎言!”左边侍从知他要说什么,厉声制止。

    声音太大,屋内的喧闹声都小了。

    ——

    屋内

    那手的主人听见了声音,像被高温灼烧般立刻抽回,公公直接脸红成了番茄,悄悄退到了角落里。

    八皇子深吸口气,一手背后,进了屋。

    众宫女太监纷纷自动退到两边,成两排,八皇子看着床上香香软软的一小坨,还在抽咽。

    用盖头挡着脸,“呜呜……呜呜呜……”

    八皇子:……

    哭的八皇子想退货,他又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上前拍了拍她。

    江镜鸢忽然拿开盖头,肿到睁不开的眼睛,透过缝隙瞪着他。

    声音有点哑,但又稚嫩,是个天然的夹子音,“你太过分了!你为什么要娶我!你不知道我再过两年,就能娶逾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