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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政是因为跟菅海斗做出的一个无聊约定。 诸伏流辉自己选择的私立寄宿高中聚集了一些名门权贵家的孩子,菅海斗也算是其中的一员。他是内阁某位长官的私生子,随了母姓,但是一直跟父亲那边保持着联系。 诸伏流辉不是个正经优等生,菅海斗也不是个正经大少爷。两个人臭味相投,莫名其妙就成为了朋友。 “对你家做出那种事的人,你打算怎么办?” 有天他们俩个在天台抽烟的时候,菅海斗突然盯着诸伏流辉问道,大有如果诸伏流辉开口说准备做掉他就立刻行动的样子。 可诸伏流辉只是抽了口烟,看着天上刚飘过来的一朵云彩,面无表情说:“没想过。” 诸伏流辉说他没想过,菅海斗不信。但他跟诸伏流辉是好朋友,好朋友不会当面揭穿对方的敷衍。于是他轻松地笑笑,撑着栏杆跳起来坐上去,在危险的天台边缘晃悠着双腿,故意把手里的烟顺着风向弹出去烟灰,恶趣味地想着一会儿会被吹进哪个倒霉蛋的嘴巴里。 “我啊,想让我家那个老头子以最狼狈的姿态滚下台哦。”他伸手做了一个把什么东西从上面拽下来的动作,叼着烟含糊地说道,“既然你没想过,那先来帮我怎么样?” “你足够不要脸,有脑子也会用手段,道德底线低下,很适合做政治家哦。” “你是在骂我还是借我骂别人。” 诸伏流辉皱眉,肩膀用力顶了一下菅海斗的后背,那家伙吱哇乱叫,一副控诉他恼羞成怒准备当场灭口的模样。 诸伏流辉懒得理他。看上去菅海斗似乎什么安全措施都没有的坐在栏杆上,但是诸伏流辉是看清楚了他双脚牢牢勾在下面才会撞他的。 菅海斗喜欢做惊险刺激的事情,却从来不会真正把自己放在危险里。诸伏流辉了解他,就像他了解诸伏流辉那样。 于是他没再说什么,平淡地点头,就这么为自己的人生决定了计划:“好啊。” 诸伏流辉和菅海斗偏差值都很高,他们随意地做了约定,因为知道自己有能力达成。从私塾考上东大只是第一步。之后诸伏流辉保持着怪物一样的成绩拿到公费留学的资格,提前攒够学分毕业,回国后一次通过每年全日本只有1500人能通过的法考,没有任何意外地顺利通过了国家公务员考试,拿到了从政资格的最初一块敲门砖。 “reki想当法官还是检察官?” 已经25岁的诸伏流辉和菅海斗又一次聚在一起抽烟,哄着自己那位父亲把他安排进国家安全部的菅海斗笑眯眯问诸伏流辉的打算。 “你就不能换个叫法。”诸伏流辉说着自己也清楚菅海斗肯定不会改的抱怨,深吸了一口烟雾又缓缓吐出去,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检察官。” “OK~”菅海斗扔给他一个盒子,“好好干哦,你的目标是最好的那个,没错吧。” 身为检察官能去的最好的地方,自然是东京检察厅。诸伏流辉可有可无地点头,眼睛下面带着点睡眠不足造成的青黑色。他几乎是从高中开始就保持着每天最多只睡四个小时的可怕作息,能无病无灾地撑到现在全凭菅海斗提醒他定期查体和锻炼。 他打开菅海斗扔给他的盒子,里面是一块奢侈品牌的贵价手表,收据就压在盒子里,是一个足够支付诸伏流辉再留学两年所有开销的数字。 这明显不是菅海斗会送他的礼物,他仔细翻看了一圈,在盒子内侧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家徽。 “我帮你跟我家那个老头子牵了个线,他可是对你欣赏的不得了。”菅海斗难得露出冷笑的表情,“我是私生子,在他家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彻底报废之前,他不会公开让我露面。” “但是你不一样。”菅海斗盯着诸伏流辉认真道,“背景干净,家境普通,无法掩盖的优秀,最重要的是……” “我想往上爬。” 诸伏流辉接上他的话。 “对。”这次菅海斗笑了,带着点打趣地戳了一下诸伏流辉的眉毛,“你的野心已经要溢出来了,流辉。” “有野心说明我愿意被人用。”诸伏流辉毫不在意地自嘲,“不好吗。” “好呀。”菅海斗附和他,“好好干,祝我早日得偿所愿。” 菅海斗什么时候能得偿所愿他不清楚,但是当年诸伏流辉说自己没想过的问题突然就降临在他面前等着他抉择。 诸伏景光给他打电话,接通后那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传过来些带着沙哑的声音:“流辉,杀害爸爸mama的凶手……被我找到了。” “……你现在在哪?” “他以为自己的女儿被爸爸带走藏起来了,多可笑啊,流辉。就因为这种人……这种理由……” “你在警校吗?” “他装了炸弹想要自杀,我把他拽了出来。流辉……我救了杀害爸爸mama的人,流辉……” 电话那边沙哑的声音透出明显的哭腔,诸伏流辉沉默地听着,过了片刻用纹丝不动的声音说:“在学校等着,我马上到。” 诸伏流辉请了假,从自己分配实习的地方县坐飞机赶回东京,在天空显出月亮的薄影时站在警察学校门口提交了探亲申请。 诸伏景光穿着板正的蓝色制服跑出来见他,后面鬼鬼祟祟跟了几个怎么也藏不住的人影。诸伏流辉没准备理会后面那几个人,只是缓慢而慎重地从诸伏景光身上打量过去,确认诸伏景光没受太严重的伤。 诸伏景光站在他面前,低着头,抿着嘴唇不说话。他坚持考警校的时候跟诸伏流辉大吵了一架,刚才那通短暂的电话是他们吵架后的第一次联系,没想到……不,该说当诸伏景光打出那通电话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诸伏流辉会出现在他面前。 “确定要继续?” 诸伏流辉开口问出一个让跟随诸伏景光一起来的那一串儿尾巴躁动不安的问题。 “嗯。” 电话里的声音和现实里听起来总会有些区别。诸伏景光的声音听着比电流传输的声音更软一些,但语气依旧是坚定的。 “那就别后悔。” 诸伏流辉看着诸伏景光头顶的发旋说道。突然想起来小时候诸伏景光的头发也是这样软塌塌的,老老实实顺着发旋的方向生长,连头发丝都乖乖巧巧的。 “嗯。” “后面我会处理,做你该做的事。” 从见面到离开诸伏流辉只跟诸伏景光说了这三句话,诸伏景光回了他两个嗯,他们见面沟通的时间甚至没有那通电话长。 他转身后隐约听见些吵吵闹闹的声音,跟在诸伏景光后面的那几个“小尾巴”跑过来围着他安慰,有道颇为清亮的声音顺着风被诸伏流辉听进耳朵里,那声音问,这就是你的孔明哥哥?降谷零嚷嚷着解释,说这个不是孔明,是纳迦利刃。另一道听起来语气跟菅海斗有些相似的声音兴致勃勃地追问,什么什么,小诸伏不仅有孔明哥哥还有纳迦龙当哥哥,好厉害哎。最后是一道浑厚的声音出来阻止他们没完没了的瞎说,还知道让他们不要随便给同学的哥哥起外号。 诸伏景光的警校生活听起来很不错,有了更多的朋友,能笑能闹,看着比之前有活力的多。既然诸伏景光坚持要继续,也说了自己不后悔,当哥哥的能做的也只有让他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诸伏景光能听见诸伏流辉的想法,大概要反驳他这才不是当哥哥的会cao心的事情,只是诸伏流辉习惯这样,有关诸伏景光的安排他总要问一句才肯让他去做。 确定过诸伏景光的状态,诸伏流辉坐半夜的飞机又回了东京。不知道是该说诸伏景光运气好,还是他们的父母在天有灵,不愿意让杀害了自己的人就这样安安稳稳地逃过追诉期不被惩罚,被抓住的凶手外守一还在刑事案件十五年的追诉期之内,诸伏流辉有半年的时间用来想尽一切办法让这家伙死在刑场上。 菅海斗听说了他这边的情况,做好了找人推动舆论联名上诉请求死刑的准备工作,却被诸伏流辉叫了停。 “他死不了,我也不会让他死。”诸伏流辉说的仿佛不是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而是手里随便哪个案子的嫌疑人,“我拿他有用。” 于是外守一在法庭上麻木地听着法官对他的罪行宣判,跪在被告人的台子上涕泪横流,说自己对不起女儿,对不起帮助女儿的老师,对不起他们一家,对不起那个拼死冲进危险的爆炸中带着他逃出升天的年轻警校生。 多好的一幕社会伦理感情剧,凶手并非恶人只是为爱女发狂,受害人的儿子为寻找真凶踏上了荣誉之路,最终大仇的报,爱和正义感化了凶手,法律的威严得到尊重,多么圆满的故事。 诸伏流辉对着十三年零七个月的审判结果冷笑,庭审结束以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只要外守一活着,他就是诸伏景光身上永远一块金光闪闪的荣誉招牌。诸伏流辉知道诸伏景光做这件事的时候肯定没想这么多,他是个好孩子,一腔热血,眼睛亮得像宝石。但诸伏流辉不是,诸伏流辉什么都不是。 诸伏流辉没有信念,没有道德,没有理想。他是个彻彻底底的结果论者,有的只是利益、效率和目的。 他的目的很简单,很简单,只有一个。 那就是让诸伏景光好好活着。 可是就连这一点愿望他都没能做到。 菅海斗打来电话,很着急,顾不上维持平日里花花公子一般的腔调,气喘吁吁且咬牙切齿道:“流辉,小光被派去当卧底了,人已经去了半年我才知道,我们被刻意瞒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