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言情小说 - 佞臣之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有被她的势力吓住,反倒微带了一丝怜悯看向她,“公主,须知强扭的瓜不甜,你这样强求也是没用的,何不安心等待皇后殿下的训示?她那样疼你,自会为你寻一门好归宿,胜过郎君千倍百倍。”

萧宝宁最受不了她这样怜悯的目光,好像自己多么可怜似的,虽然她这位公主并不及外人想象中那样尊贵——她的生母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婕妤,早早便故去了,连累她蒙上一个“克母”的罪名,虽蒙恩赦养在张皇后膝下,可张皇后又何曾真心待她,不过是看皇帝所出儿女不多,胡乱收养个女儿好博恩宠,与郁贵妃分庭抗礼罢了。

若张皇后真有心为她谋划,怎会放任朱墨娶了定国公府的姑娘?萧宝宁不止一次的在她面前暗示过,无奈张皇后总以不堪良配作为托辞,但是怎么会不配?自从琼林宴上见到朱墨的第一眼起,萧宝宁便认定了自己今后的夫婿是他,两人本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出身卑微一点算什么,萧宝宁有理由相信,一旦朱墨成为驸马,皇帝非但不会削弱他的权柄,反而会倍加重用,她应当有这样的助力。

第65章

要不是楚瑜横插一杠子,她早就是朱夫人了!萧宝宁有些抓狂的想着。

可眼前的这个女人,却血淋淋撕开自己曾经的伤疤,还有那种看似同情实则嘲笑的口吻,肆意讥讽她有多么失败。是可忍孰不可忍,萧宝宁深吸一口气,断然喝道:“来人……”

但是还未等她将支走的侍从叫回,张皇后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殿门口,叱道:“宝宁,你在说什么疯话?”

*

楚瑜坐在八仙椅上,听着内殿里隐隐传来的争执之声,状若天真的看向眼前丫鬟,“皇后娘娘与四公主有何要事相商么,怎么这半天还没出来?”

小丫鬟端着一盘糕点怯怯的看着她,并不敢随便搭话,心里却悄悄想着:这位朱夫人看来也不好惹呢,方才皇后娘娘在殿外站了多久,她未必不晓得,却故意用言语刺激四公主,引得公主失态,如此心计委实不容小觑。

这般想着,丫鬟待她的态度越发审慎警惕。

楚瑜懒得理她,轻巧的从盘中捏了一块云片糕放在嘴里吃着。她没想到萧宝宁会这样大胆,不止捏造自己母后的懿旨,还为了抢一个有妇之夫使出种种手段来,这回她的真面目都落在张皇后眼里了,且看她该如何混过去。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张皇后才一脸疲倦的从寝殿出来,很是歉意的向楚瑜道:“宝宁她也是一时糊涂,你别与她计较。”

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算什么孩子?楚瑜心里想着,面上却做出很能体谅的模样,“我明白。”

“我早知她对朱墨有意,却没想到这孩子的执念如此之深,怪道本宫每每提起为她说亲,总被她巧言推脱,哎,真是造化弄人!”张皇后面上有着深深的困惑。

自家的丢脸事自不便与外人深叙,张皇后抱歉的朝楚瑜笑笑,“这回虽是宝宁小儿无知,拿着鸡毛作令箭,可本宫的确有意与你谈谈。”

她随意在楚瑜对面寻了张软榻坐下,望向她道:“这回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郎君他是被冤枉的。”楚瑜很是坚定的道。

张皇后微感吃惊,早就听闻楚家的姑娘个性孤傲难驯,不想楚瑜对于朱墨却是这样纯挚的信赖,还以为她至少会疑心一阵——她哪知楚瑜是怀疑的次数太多,吃了教训,这回才能不受外界打扰。

这样的不带私心的相信,委实令人震动,张皇后想起自己年少时,与皇帝何尝不是夫妻间两无猜疑,可惜再深的痴情也抵不过时间的消磨,景清帝的心到底还是渐渐偏向郁氏那贱人身上去了。

张皇后怅然道:“本宫当然也宁愿朱墨是清白的,只是此事牵涉甚广,朝中半数的官员都被惊动了,连本宫也没法子……”

楚瑜一听这话身子便绷紧了,微微前倾说道:“娘娘您不能设法向陛下求求情么?您与陛下乃多年夫妻,您说的话陛下一定会听的。”

张皇后苦笑道:“夫妻又如何,怎敌郁贵妃长袖善舞、工于内媚,皇帝一去她宫里就不肯走了,本宫连陛下的面都见不着,遑论求情?”

看来哪怕位高如张皇后,在这件事上亦是不能也不肯出力的了。楚瑜失望之下,紧紧揪起袖口的衣料,恳切的道:“娘娘可否让我见一见郎君的面?只要一面就好。”

死刑在上囚场之前,也得许家人探视一回呢。何况朱墨这些年明里暗里与安王较劲,亦为太子争取了不少先机,论起来,张皇后母子还得奉他为功臣。

张皇后于是点了点头,“本宫会替你安排,至于其他,本宫也有心无力。”

“多谢娘娘。”楚瑜感激的敛衽行礼。

*

大理寺的天牢不同于刑部的大狱,因是关押重要人犯,多为单门独户,比之人满为患的监牢清净许多,也清洁许多。

楚瑜沿着铺满稻草的台阶下到地底,待眼睛适应了牢中昏暗的光线,才转身向那狱卒道:“劳烦你了。”

接着便将一锭纹银递到那人手里。

“不碍事的,不碍事的。”那狱卒忙道,他虽是奉了张皇后的口谕,不过见了楚瑜这样花朵儿般的人物,又有哪个能拒绝她的要求呢?

连多说一句话都跟玷污了神女似的。

楚瑜微微点头致意,待那人上去后,才沿着幽僻的小径一直向前走去。绣鞋踩在蓬松的稻草上,发出窸窣的声响。

狱卒说朱墨的监牢在最后一层,楚瑜在心底默默数数,数至最后,在一间宽绰的铁栅栏屋子前停住脚步。

地上躺着一个穿白衣服的人影,寻了一块方石作枕,一只脚翘的高高的,正惬意的打着盹——不是朱墨还能是谁?

难为他还有心思睡觉,楚瑜有些无语,低低唤道:“朱墨。”

朱墨听到声响,一个鲤鱼打滚从青石上起来,巴巴的跑到栅栏前,握住两根精铁制的栏杆,用劲之大,令人怀疑这些横七竖八的铁柱子会被他给折断。

“阿瑜,你来看我了。”朱墨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不胜欣喜。

楚瑜将随身带来的食盒摆到身前,掀开朱红的漆盖,里头是一碟梅花酥饼,一盅梅花酒,还有一样卤得透熟,喷香扑鼻的猪头rou。

朱墨深深朝空气中吸了一口,“真香。”便端起酒盅畅饮起来。

楚瑜看着他的模样却深表怀疑,来之前,她也以为朱墨的生活过得多么艰苦,现在看来倒是容光焕发得很呢,脸面虽略瘦了些,身上那件直裰却还是干干净净的,看得出经过浆洗缝补。至于饮食,楚瑜进来时也没闻见饭菜的馊味,想必狱卒们不会让朱墨饿着肚子。

她这点心思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