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言情小说 - 哑巴夫郎是狼崽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王爷之子应有的婚仪,那便拨不出足够的钱给薛正送去;若一直念着薛正,那这边便注定要全谙琳的人看笑话。

可真是“忠孝不能两全”呢。

“公公身居高位,见多了谙琳各色稀罕玩意儿,也深知每件事背后的规矩,”薛沁芮起身替太监斟了茶,太监假意推脱了一番,便让她斟了,“薛某只是想请公公帮帮忙,替我辨辨好的婚服,顺便,我想借些人手将这府上下快些打点了。”

“公爷,您这上下百余人,三日时间,怎会打点不来?”

薛沁芮蹙着眉,长叹一口气:“我只道管下人同在国子监当值是一个道理,哪知却忘了,这些丫鬟小厮大字不识,讲什么道理自是也讲不通。我一个人管几个还应付得来,这百余个,实在是有心无力。直至今日,这三百亩的府邸才扫出了个样子来。”

太监颜色一变,两条粗眉一竖,对跟来的宦官道:“把管家叫来!”

“哎!公公,”薛沁芮道,“我日后自会慢慢管教,不劳烦公公了。”

薛沁芮转身拿了块金来,朝太监推去:“公公,这几日麻烦你了。”

太监作势犹豫片刻,便收入囊中:“公爷的事,咱家自会去处理。”

薛沁芮笑着道了谢,又闲聊几句,阿谀一番,彻底定下婚仪之事求皇帝出手,便送他出了府。

只不过是一块金子,怎能叫伴君身侧的太监动了心?薛沁芮自知金钱收买不了,也正是因收买不了,太监才能更好地帮她。

每回二人的交谈,皆回在他心里捏作秤砣,替他的皇帝主子掂量一番薛沁芮的斤两。若她表现得极为聪颖,自是要防,若极为愚钝,那更需警惕。

薛沁芮只可走走中间的路,既展现他们见过的长处,又要露出他们不曾见的方面、伪装成弱点来。叫他们觉得自己只是半罐子水,便可放些许心。

那块金子花得可真值,比自己置办便宜许多。

可真想找个时机在皇帝面前讲清楚了,她薛沁芮就是瞧上了宽裕阔绰的日子,争权夺利那些,已浸yin在金银里的她还懒得做。

要真这般容易就好了。

薛沁芮独自坐在案边,细细啜着已有些凉的眼生茶,思量了半晌,才叫管家来。

管家是个脸上有块疤的矮小女人,若掩住那块疤,整张脸还算慈眉善目,讲起话来温温柔柔的,手脚倒麻利得看得出她是个可靠之人。

薛沁芮将昨日看了的名册还了回去,例行公事般问了几个问题,丝毫不提山洞里那堆未烧完的纸钱,便打发她走了。

她独自往假山走去,自一旁的树上折了跟粗壮的枝条护着自己,在山洞里打探了一圈。连那堆灰也没了踪迹。

那人动作倒挺快。只是她究竟在祭奠什么、为何才来衿国府便急着祭奠?为何听见人声便逃、却见到薛沁芮的背影又立即叫住了她?

薛沁芮暗自沉吟,捏紧了树枝,估计那人已离开了,便往那山上爬去,由高处俯瞰。只听风穿叶而过之声,看山下碧波荡漾。

山不够高,还望不出衿国府的红墙。就连在其间行走的人,也不能一眼望全。更别说站在山上往卫羽轩所在的稷王府了。

她竟有些想知道,此时卫羽轩在做什么?他是否知道定亲的意义?他对她,究竟是如何看待的?他如今锦衣玉食,比草原上的日子好上百倍,可他喜欢么?日后他会思念才将他接回来不久的母亲么?

薛沁芮回神时,已不知不觉绕至闪过衣角的树后,上下观望一番,便见不算高的一个树洞口边挂了一条麻布般的东西。

见周身无人,她举起树枝,勉勉强强够了下来。

果真是块布条,似乎还是匆忙自衣裳上扯下来的。尖锐的石子在上画了几笔,依稀可辨得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

可否子正求见于此?

薛沁芮抬首又四下里瞧了一番,见仍无人,亦寻了块尖锐的石子,在布条上圈了“否”字,系于树干上,便沿着原路回走。

想起那堆纸钱的灰烬,她自是晓得那人想讲哪种事来。无论那人如今在何处、是要对薛沁芮讲什么,她都不愿知晓。从那条项坠到今日的纸钱,是才在谙琳落脚的她万万不可涉足的。单纯地做个公爷,才是最保命的法子。

薛沁芮山路走惯了,这假山上虽看似崎岖,却仍能让她闭着眼还安然无恙。薛沁芮便发着神,未注意脚下究竟是何物,一踢一踢地往下走。

倏地她被绊了一跤,一个踉跄,险些栽了下去。

一件葛衣横在路中央,躺得整整齐齐,像被人特意整理过。

而这与方才的布条颜色一致的葛衣,被撕了一片衣角。

这条路确实是她走过的。而来时还没有这件葛衣。

眼下若她拿着这葛衣去问,定能极快地知晓究竟是何人捣鬼。葛衣材质看地位,尺寸看身形、还有好些法子,一想便都蹦了出来。

她不愿待下去,只略加考量,捡起了葛衣便快步下了山。回了院子,立即将揉成一团的葛衣塞进了睡房里的一个小匣子中,上了锁,钥匙扔进了另一个大匣子的深处。

接着薛沁芮

第一回自府里出了门,叫车夫往太监临走时说的那家婚仪店去,顺便自国子监绕个道。

她努力把山上发生的一切都挤出脑子去,不过多时,便听得车窗外的丫鬟说,要到国子监了。

薛沁芮猛一抬头,攥了攥纱裙,叫车夫驶慢些。

她缓缓掀开帘子,第一眼便见到迎面而来的洛琴楠一行人,便立马撤了手。

“琴楠,你昨日与那周琦吵得面红耳赤,怎今日去茶馆还喜笑颜开?”

“你们走后,我与他聊了许久,倒还觉得投机。”

众人便笑:“那还多亏了沁芮那出,叫你担心了,打发我们去瞧。”

“诶,说道沁芮。你们昨日回去时她如何了?”

“什么也没瞧见。只剩了几个穿着不错的衣裳搬余下的物件。”

“是啊,看上去倒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厮呢!眼下,我仍是疑心,稷王……”

“我给你们讲过多少回了!沁芮不是那般之人!我和她这般相熟,还错得了?”

“可这大荣华之前,谁说得准……”

“我信她!那人明明封了个衿国公,却畏首畏尾不敢放出大名来。沁芮才不是这般人呢!不信的话,两日后稷王之子大婚,我们在路边上瞧瞧,那一飞冲天的衿国公究竟是何许神仙。”

薛沁芮眼睫一颤,叫车夫加快些,往目的地赶。

有了皇帝出手,整个婚仪的准备极快便完成了。

衿国府上下尽是喜红,处处张灯结彩,开花的枝丫也不放过。就连迎亲队伍要经过的街上以挂了红绸,数不清的马车往衿国府门内赶。那些不熟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