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她是他的理想型

    点了那么多饭菜，她没心情吃，简单挑了几口之后，筱芸将它们全部打包带走。

    今天是周日，南湛和同桌约好了来书店，两人挑选了高三的辅导资料，付完钱后离开。

    “马上就要高三了，你想好要去哪所学校了吗？”誉伽问他。

    南湛想也不想地说：“北华。”

    “我猜也是。”誉伽满脸崇拜：“天才，自然要上最顶尖的学府。”

    “你好好努力，一样能进去。”

    “我？”他苦笑了两下：“够呛，不过，和你去同一座城市，倒是能去成。”

    “你想不想去北华？”南湛问他。

    “当然想啊，可是我......”

    南湛打断他：“我可以帮你补习。”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能上尖子班，全都是你的功劳。高三课业越来越重，压力越来越大，我不想给你造成额外的负担。”誉伽笑着说：“要是拖累了你，我可要内疚死了。”

    “你能走到今天，不是因为我。不要否定你自己的努力，你已经很优秀了。”南湛鼓励他：“你还可以更优秀的，我等着和你一起去北华的那一天。”

    “好！”他瞬间充满斗志，自信满满地揽上南湛的肩膀：“好兄弟，我们约好了！”

    “嗯。”南湛点头，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约好了。”

    走进别墅区，刚拐了个弯，他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慢点吃，慢点吃，不要抢。”

    循着声音走过去，他看到了蹲在垃圾桶旁边的筱芸。

    她的身边，围绕着好几只流浪的猫狗。

    彼时的她，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它们狼吞虎咽地吃东西，根本没有注意到背后的动静。

    忽然，有一只猫朝她的身后喵呜了两声，似乎是见到了熟悉的伙伴，她下意识回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接着视线往上，她看到了南湛那张无死角的脸蛋。

    南湛站着，她蹲着，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蓦地想起了什么，她“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说话的声音柔柔的，望向他的眉眼弯弯的，充满惊喜地说：“好巧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买书。”他往上提了提手中的袋子，目光落在她脚边的猫狗上：“在喂它们？”

    “是啊。”筱芸打量着它们，微微笑道：“它们天天翻垃圾桶，也怪可怜的，我今天出门见朋友，打包了些剩饭剩菜回来，喂喂它们。”

    “挺好的。”南湛蹲下身，其中一只肚子吃撑起来的狸花猫，喵呜着凑了过去，身子蹭着他的裤腿，他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筱芸诧异起来：“你和它们很熟吗？”

    她想摸，它们都不给摸的。

    “我喂过它们。”

    “原来是这样。”筱芸趁他不注意，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没想到这家伙，还挺有爱心的，她这也算是歪打正着，正好在他面前刷了一波好感度。

    她重新蹲下来，离他一米远，“你能...让我也摸摸它吗？”

    南湛抬眸，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他抱起猫咪，问它：“小圆，你能让jiejie摸摸吗？”

    “原来你叫小圆啊。”筱芸试探地朝它伸出手：“我可以抱抱你吗？”

    南湛抱着它，往她的手边凑。

    猫咪察觉到陌生人的靠近，立马在他手上挣扎起来，南湛顺势松开了它，筱芸满脸失落地看着它路过自己脚边，扎进了猫堆里，接着进食去了。

    “慢慢来，它会和你熟悉的。”他安慰她。

    筱芸点了点头，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要一起回家吗？”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起身。

    南湛虽然没有回应，却主动放慢了脚步，两人并排走在路上，中间隔了一小段距离。

    彼此沉默着，一路无话。

    南湛率先进了院子，她随后跟着，这一幕正好被站在院子里放风筝的筱柔看到。

    “哥哥！要一起放风筝吗？”隔得很远，她蹦跳着朝他挥手，大喊道。

    他看了筱芸一眼，接着朝她走了过去。

    筱芸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独自进了别墅。

    南湛朝她走来的那一刻，筱柔的脸上显露出巨大的笑容，她飞奔着靠了上去，手中的风筝线跟着摆动。

    “怎么不在房间里多休息？”他盯着她的右手：“还没好利索，怎么想起来放风筝了？”

    “在房间里待着无聊嘛！”筱柔顺势揽上他的胳膊：“哥哥，要不要一起来？”

    南湛正要开口，她倏尔皱紧了眉头，使劲吸了吸鼻子，问：“哥哥，你去哪里了，怎么有一股酸酸的味道？”

    还没等他回答，她注意到了他袖口处沾上的灰色的毛发，立刻松开了他的胳膊，人往后退了两步，她捂着鼻子，一脸嫌弃：“你又去喂猫啦？”

    他沉静地看着她厌嫌的举动，一声不吭。

    “哎呀！”筱柔烦躁地原地跺了跺脚，“我刚洗了澡，现在又要洗一遍了！”

    她低头扫视着自己的裙子，生怕有什么脏东西碰上，将手中的风筝线塞到他手心之后，筱柔飞快地跑开了。

    “少爷，我来吧。”有佣人眼疾手快地凑了上来。

    南湛将手中的风筝线递给她，沉默不语地回了自己房间。

    他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回忆起的，是在垃圾桶旁边看到筱芸的那一幕。

    她穿着浅绿色的裙子蹲在那里，柔顺的长发披散下来，他看着她姣好的侧脸，那时的她，垂眸盯着吃得正欢的小动物们，眼睛弯得眯了起来。

    他开始完全清楚地意识到：筱芸与筱柔，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

    晚上吃完饭后，筱芸在厨房帮着春娟刷碗，南湛走进去，问她：“要一起去喂猫吗？”

    她愣了愣，随即爽快地答应：“好啊，我们现在就走吗？”

    “你现在有时间吗？”他问。

    春娟高兴地附和：“少爷一个人喂了这么久的猫，现在终于有人作伴了。大小姐，您赶紧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干就行。”

    “好，娟姐，干完了早点休息。”筱芸洗完手，南湛提着剩饭，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厨房。

    她平时待人和善，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佣人，大家都热情地和她打招呼，筱芸同样开心地回应她们。

    南湛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对她的好感又添了几分。

    筱芸和南湛坐在石凳上，看着不远处的猫咪们吃得正香。

    手肘撑在石桌上，她双手托着脸颊，忽然惆怅地说了一句：“可惜那只金毛狗没有来。”

    “它不是流浪的，那只狗有自己的家。”南湛和她解释：“以前，它也经常来凑热闹。”

    “原来，它和它们，是好朋友啊。”筱芸脸上的担忧消失，轻轻地笑了起来。

    南湛盯着她柔和的侧脸，平静无波的眼神中，渐渐地泛起了一抹涟漪。

    筱芸看向他的时候，发觉他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他摇了摇头，视线移向别处。

    筱芸没有深想，只觉得他有些奇怪，但也只是觉察了那么几秒，下一刻，神经大条的她就将这事忘到脑后去了。

    回去的路上，南湛依然沉默，她主动找了个话题：“你待会儿有时间吗？我有道物理题想请教一下你。”

    “十点，我会在书房。”

    “我一定准时到。”她欢快地笑着说。

    经过这几天对他的偷偷观察，筱芸意识到他可能喜欢安静，所以在他面前，她都表现得沉默一些，不能像筱柔那样叽叽喳喳的烦人。

    两人依然是一前一后进了院子，彼此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筱柔在阳台恰好注意到这一幕，回想起白天碰到的，她的面色多了几分阴沉，双手用力地抓紧了栏杆，但看着走在筱芸前面的南湛，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脸上的阴霾又慢慢散去。

    南湛是个极难对别人敞开心扉的人，即使她和他相处了这么久，她也不能完全地走进他心里，没有做到让他完全地在她面前袒露他自己。

    更别提筱芸这个刚来没几天的乡下野丫头了。

    筱柔并不把这位浑身冒着寒酸气的jiejie放在眼里。

    南湛见多了上流社会的公主，怎么可能会看上粗野不堪的丑小鸭呢？

    现实世界又不是童话故事，筱柔嘴角噙着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