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奴畜的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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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给两个奴畜改了名字,看着他们喜滋滋的模样,突然不太放心地问:“你们两条狗,一个是谋逆畜,一个是忤逆畜,将来会不会也背叛忤逆我啊?“ 两只畜听了大惊,都扑通跪下咚咚磕头: “贱畜蒙爹大恩,饲养在家里使唤,又赏了名字,纵是丧尽天良,也绝不敢忤逆爹。“ 林成秀更是指天发誓道:“爹,贱畜要是敢忤逆爹,让雷劈死贱畜。爹明鉴,其实贱畜没有忤逆过后娘,是我亲爹临死留给我十亩地和一栋房子,后娘年轻,有了别的心思,想谋夺贱畜的地和房子,逼我转名给她,本来就算我亲爹死了,后娘也是娘,我应该听她的话,好好服侍她,可是她要我的地和房子,分明是打算另谋出路,我自然不肯,她恼羞成怒,就到奴畜局告我忤逆,奴畜局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抓起来,强行入了奴畜籍,我每次一申诉,一喊冤,他们就往死里打我,打到后来,我再也不敢喊冤了,爹,今日见了爹这样温和慈祥,贱畜才敢又说出真相,求爹相信,贱畜是忠狗,绝非狼心狗肺的畜生,贱畜知道伦理,既然跟了爹,一辈子都会效忠爹的,就算赴刀山下火海……“ 林成秀絮絮叨叨的表忠心,男人根本无心去听,他只是混混沌沌被对方提起的一件事搅乱了心绪。 “成秀!“男人厉声打断了那个奴畜。 “是,爹,“林成秀立刻中断了自己的话头,仔细听着主人的发问。 “你说你后娘想要你的房子和地,那你入了畜籍后,房子和地归了你的后娘么?“ 林成秀的嘴角浮起一丝阴森森的笑容:“她想得倒美,她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奴畜律有规定,除了那些谋逆畜财产没收之外,其他奴畜就算入了畜籍,为人时的财产依然归在奴畜名下,随奴畜转移,奴畜跟了哪个主人,财产就在哪个主人那里保管和使用,所有收益归主人所有,但主人若是发卖奴畜,那么财产又会跟着奴畜转到新主人那里,直至奴畜死亡,方才归为国有。所以贱畜的房子和地,如今在爹这里管着呢,管家将房子租给人开店了,得的租金和地里的收成,都孝敬爹赏内院里的母狗。我那个后娘早就被奴畜局收房子时赶到街上去了,她那个相好一看她房子和地都没了,也撇下她不要了,她只怕在哪里要饭呢。“ “奴畜的财产还归在奴畜名下,随奴畜转移,主人只是管理和使用?奴畜发卖,财产就随奴畜转到新主人那里,死了,就收归国有?“ 男人喃喃自语地重复着方才林成秀说的话,心里一阵一阵凉意泛起,皇帝好阴险啊,自己竟然没有留意到奴畜律有这样的条文。还以为阜阳公主的食邑、庄园和店铺早就是自己的了。原来自己真的只是管事罢了,非但惯着阜阳的财产,还管着林成秀的财产,说不得,奴畜里还有别的财主,让我替他们管着钱。 幸好自己几次想卖了阜阳,都被她磕头哭求软了心,没有卖成,否则自己不是一夜之间要变成穷光蛋? 但她若是哪天死了,我该怎么办?她的产业岂非都是皇帝的了?皇帝设了这种陷阱,就是算准了如此残酷的奴畜法下,奴畜们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别说随时会被打死,就是打不死也活不长,一旦他们死了,他们的财产就都是国家的了,皇帝还成全了一个善待奴畜的好名声。 一切都顺理成章,只有那些贪图过奴畜财物的主人,才是最大的傻瓜。 “可恶!“他一拳垂在桌子上,吓得林成秀和小花瑟瑟发抖,磕头不止。 “不关你们的事,起来吧。今日不巡店了,回去。“他说着便往外走,掌柜的就在门外候着,看男人脸色铁青地出来,不知道是两个奴畜犯了上,还是自己没招呼好,诚惶诚恐地跟在后头。 到了门口,林成秀赶忙去拉车,而小花则是习惯性地跨前一步,四肢趴地,伏在了车前。 “不是升了你五等畜了么?还趴着当马凳呢?“男人踢了小花一脚。 小花固执地跪着不动,大声道:“贱畜就愿意给爹踩着当马凳,求爹别嫌弃,还踩着贱畜上车吧。给爹踩着,贱畜心里踏实。“ 男人心情略略舒缓了些,也不客气,一脚踩上小花的背,上了车。 林成秀吆喝两匹马一起发足,马车往柱国公府飞奔而去,护卫们各自骑马跟在后头,小花和两外两个脚凳畜则撒开两腿,快跑着跟在最后。 ----------------------- 男人突然提前回府,整个府上都乱了套,男畜们被从各个岗位上喊出来跪迎时,男人早就跨进了大门,看着七零八落从角落跑过来磕头的奴畜,男人气不打一处来,马鞭来回一指:“爷的脚进门前没跪着迎接的,统统赏五十鞭!“ “是。“管家也是才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答应。主人回家前端跪迎接是奴畜的规矩,至于说主人什么时候回来,那不是来不及赶过来跪的理由。没有跪迎肯定是要打的。 内院的母狗们就好多了,有了外头的通报,她们的反应要迅速地多,男人进了二院们,已经全体都规规矩矩依照等级跪好了。 “给爹爹请安,爹爹辛苦了。“看到男人的双腿,母狗们都磕头高呼道。 “还是母狗规矩好,公狗也该整顿整顿了。“男人想着,已经有教养嬷嬷拉起值日畜的狗链,十二条值日的母狗,汪汪叫着,爬到了他的前方开路。 “汪汪,爹爹回府,汪汪,爹爹回府,汪汪,爹爹回府……“ 他一眼就看到了爬在最前头,昂首挺胸,吠得最欢的那条母狗,正是阜阳……不,他已经给她改名莺儿,是莺儿无疑了,怎么莺儿今天当值么?她不是昨天让自己打紫了屁股,爬都吃力?男人曾给母狗们恩典,挨了重责的次日是可以向小娘请假,免一日差事,只需参加晨省昏定即可。 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如今管着放假权利的是玉琅,莺儿告发了玉琅,玉琅还恨着她,怎么可能准许她请伤假。 “活该。“不知道为什么男人不见怜惜,反而幸灾乐祸地骂了一句。 值日畜们到了男人卧房门口,都先闪到两边,让男人进去了,才敢再爬进去,嬷嬷收了狗链,母狗们膝行着过来给男人换衣裳。下衣跪着就能换,但上衣需站起服侍,规矩也是曲着膝盖站,全程低着头,不准窥视主人。而给男人整理前面的衣襟和衣带时,更是屏住呼吸,连一点气也不敢出。 等穿好了衣服,奴畜刚跪下,教养嬷嬷就拿着藤条过来了,奴畜自觉地展开两手举到头顶,嬷嬷毫不留力地咻啪咻啪抽了十下。这是要奴畜牢记自己是下贱的畜生,碰了主人上身就要打的。就算是伺候也不例外。 男人坐到软榻上,有奴畜捧上茶水,有奴畜给男人揉肩。另一个奴畜轻轻抬起男人的脚,小心给他脱下靴子,换上家居的软鞋。套上软鞋之前,那奴畜先用小手捏着他的脚板,给他舒筋解乏。那双手格外温柔细致,他不用低头看就知道是谁。 林成秀的话忽然又在他耳边响起:“奴畜的资产仍归在奴畜名下……“ 那个黑衣人骂他的话也夹杂着响起:“爷爷就是要杀了你给公主讨个公道!“ 他一股无名邪火窜起,抬起一脚,正踢在全神贯注给他捏脚的奴畜脑袋上。 奴畜猝不及防,一个跟头滚了出去,但慌忙爬着回到了他的脚边,不等奴畜请罪,男人又是一脚踢过去。 奴畜再次爬起跪好,他又是一脚,奴畜跌倒,爬起,他再一脚,奴畜又是跌倒,爬起,如此几脚之后,男人意犹未尽,抓起奴畜头发,啪啪啪扇了她十几个耳光。 “怎么伺候的?“他自己的手打疼了,这才停了下来,随口叱喝:“会不会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