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言情小说 - 美人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没有被父兄捧在掌心里骄纵,她怎么会知道这么艰深的问题?

镇国公府内,无耻的长宁郡主此时正在荡秋千,夭夭在后面轻轻地推她,她荡得意兴阑珊的。

容菡从院子外头进来,蹙眉劝道:“长歌,要不点到即止吧?都是京中权贵,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有两位是侯爵夫人,你这样把人全得罪完了,朝中原本要替二叔说话的那些大臣见咱们家如此跋扈嚣张不讲道理,都不会再替二叔求情了。”

“就是要阻止他们替二哥求情啊。”

“阻止他们求情?”容菡不解,“为何?meimei难道不想二叔早点回来吗?听说昨夜皇上连二叔面都没见,直接就打入了天牢。天牢是什么地方?二叔在里面多一日便要多受一日的罪。”

长歌无奈一叹:“嫂嫂,如今二哥抗旨是铁证如山的事,根本就没有求情的道理,但是外头那些人,不论是出于对父亲的敬重,还是有心巴结,都是想要替二哥求情的。皇上本就对父亲忌惮甚深,如今抗旨都铁板钉钉了,若是还有人出来替他求情,那皇上会怎么想?皇上会认为父亲仗着自己功高,就结党坐大。一个臣子,结党做什么?若无叛逆,何须结党?父亲若是有心叛逆,那二哥就是叛臣之子,死不足惜!恐怕一旦这些人求情,适得其反激怒了皇上,皇上都不会等父亲回来,就要对二哥痛下杀手了。”

容菡脸色一白:“可是公爹一生从未结党,最是忠直不过了,他不是叛臣啊!”

长歌目光落在远处的桂花树,如今已过了节气,桂树便只剩下一树枯枝。

“是啊,父亲一生最是忠直不过了,可偏偏皇上不信他。咱们这位皇上啊,从来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手底下的功臣。”长歌话锋一转,“好在如今皇上拿二哥只为敲打父亲,他不见二哥也是好事,代表着在父亲回来以前,他都会对二哥置之不理。只要皇上不理会,天牢那边便需全听令于裴宗元这个暂代禁军统领,有裴大哥在,二哥必定不会受苦。”

“好,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出去耗着他们,耗到他们都恨不得和咱们家老死不相往来为止。”容菡说到这里,又话锋一转,“但是你今日一下子得罪这么多人,日后出门只怕还要再多带些护卫了。”

长宁郡主现在出门已经是浩浩荡荡大半条街了,再多……长歌忍不住被那画面逗得笑了出来。

容菡也是抿唇一笑,又问:“那何时放他们离去?”

长歌若有所思地望了望日头,微微一笑:“这个嫂嫂就不必担心了,时候到了,他们自然会回去。”

又道:“一不小心就成了咱们的棋子,也是委屈,嫂嫂命厨房多做些糕点送去吧,权当补偿。”

容菡点头离去。

如此光景,直到午后的时候,宁安街上已是怨声载道。马车里的贵人们,若是个城府深的,心里纵使恨得牙痒痒,面上也能不动声色。若是个没什么城府的,已经直接骂骂咧咧了。

“慕家实在太过分了!有本事的自己找皇上求情去啊!不敢惹皇上就来践踏咱们一片好意,拿咱们做出气筒是个什么道理!”

“对,我管她吐血不吐血的,总之我要回去了!大不了不相往来!我看他镇国公府能得意几时!”

“……”

只是狠话此起彼伏,却根本没有人愿意做带头离去那一个。这种事情,一旦没了带头大哥,就很难做起来。于是大家一面骂骂咧咧,一面还是顶着冬日里舒服的太阳等长宁郡主“醒来”。

直到午时末未时初,远处忽地传来喧嚣嘈杂,这边纷纷遣人去查探,不久带回来消息,这才终于算是破了镇国公家门口这一出僵局。

原来,几条街外,京城首富杜崇年仅五岁的独生儿子被绑架了,此时正四处张贴告示悬赏救子——

“若有贵人壮士能将小儿无恙救回,杜崇愿双手奉上全副身家,一千万两黄金,聊表谢意。”

首富的全副身家,连当今的天子都放不下,何况是这些权贵?

眨眼,便有了第一辆马车打头离开,而后陆陆续续,不到片刻,一个都不剩下。

夭夭躲在门后看大家迫不及待离去的样子,仿佛看了一出好戏,眉开眼笑。转头去和长歌禀报,说得绘声绘色:“笑死我了!这些人啊,都跟这一千万两黄金必定会落入他们的口袋一样,迫不及待转头就走了!”

“原本还担心闹大了下不来台,这下可巧。”容菡松了一口气,“也是难怪,若是能拿下这一千万两黄金,谁还在意得罪不得罪镇国公呢?也好,有了这一千万两黄金的争夺,大约也就再没人想得起来去替二叔求情了。”

“可是一千万两黄金……到底有多少呢?”容菡自小在慕家长大,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长歌被容菡这么一问,倒是被问住了。想她做了一辈子妖妃,虽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回想起来,她那一生,不是在风花雪月男欢女爱,就是在翻云覆雨谋朝篡位,竟然都没有去国库亲眼看过一眼,实在可惜。

长歌心中一面惋惜,一面忍不住猜想:“大概能堆成一座金山吧,可以一辈子躺在上面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这么一说,忽然好向往啊……

第13章(修)

京城首富五岁稚子被绑,官府无作为,竟沦落到得要自己散尽家财的境地,一时在文人之中引起轩然大波。

杜崇此人广种善因,在寒门士子中极具声望。是以第二日宣政殿上,言官们竟为了个无官无职的杜崇吵了起来。

懿和帝高座龙椅,冷眼看着底下吵得面红耳赤的国之栋梁们。

“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事若是放在以往,杜家的儿子被绑,诸位怕都恨不得亲自提刀上去帮忙了吧?怎的如今墙倒众人推,还要先拿五岁稚子祭旗不成?”

“赵大人,这话可就说得难听了啊!那杜崇是谁?杜崇是前太子妃之父!与东宫素来关系密切,按律理应被株连灭族!如今皇上不仅饶了他一族性命不说,还容他继续在京中行商坐大,此等宽厚仁慈,可谓旷古绝今!他还想如何?噢,他丢了儿子,怎么,还要皇上派个将军去为他杜家奔走效劳不成?”

“你这是偷换概念!我何时说了这些?我们此时说的分明是京兆尹,是他不作为,身为父母官,无视百姓困苦,逼得人散尽家财悬赏救子!我大周素以仁孝治国,此时天子脚下就发生这等荒唐事,实在是个笑话!”

“笑话也是杜崇他自己的笑话!关我大周何事?是他自己不经事,多大点儿事就散尽家财!他大可以不悬赏,我大周朗朗乾坤,我看谁敢去动他家的金山银山。”

“呵呵,你这是何不食rou糜!杜崇人到中年,膝下统共就只得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孩子被绑了,官不受理,他若还不自救,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杜家断了香火不成?好在这杜崇是有钱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若他家徒四壁,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