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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女孩子,就因为床上有一撮没收拾干净的头发而被揪着头发狠狠地砸墙撞得鲜血淋漓,最后被剪掉了及腰的长发。”“即使没有犯错,院长或看护员心情不好时,也会拿孩子们出气。在我四岁的时候,一个一岁多岁的弟弟被扔进了洗衣机。当我偷偷地扯掉电源插座拿旧衣服裹着把他抱出来的时候,他整张脸都是青紫色的,嘴里全是血泡沫,全身冰凉,我最终也没能把他救回来。”他抬头看着滴水的岩石,滴滴答答的声音在洞里回荡。“好残忍啊……为什么要这样……”钟归觑捂住了心口,似乎很难过。“因为养育两岁以下的婴儿需要的人力财力投入都很多,院长有时候会把一些吵闹的婴儿……”“也太过分了吧?为什么不打110?”“没用,那穷山恶水的地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他摇了摇头,“在他们眼里,我们只是垃圾而已。”“……”钟归觑愤慨地说不出话来。“所以我后来趁他们出去把孤儿院给炸了。”吴梓游说得轻描淡写的,仿佛是在说苹果涨价了这种小事。“给什么?”钟归觑目瞪口呆,人都吓傻了。“炸了。”“……”“但是由于没有人员伤亡,我又年龄尚小,研究所的所长看我聪明,就替我赔偿了损失,把我带到了这里。”“我可能比你幸福一点儿吧,爸爸mama都很爱我。”钟归觑笑了笑,“我爸爸还是全国排行前几名的医生呢,特厉害,总能完成一些其他医生都说不可能的手术,mama是世界一流的的小提琴家,超级漂亮。”“但是四年前的时候,mama生病了,普通的肾病,手术也很简单。那一天,爸爸本来打算一直陪在她身边,但是医院急诊忽然来了个情况非常紧急的病人,因为mama的手术很常见,所以爸爸离开了手术室门口去参与了抢救。”“结果就这么不巧,意外发生了,mama去世了,而爸爸的病人最终也没能被抢救回来。”“后来,那个患者家属觉得是因为爸爸故意没有尽力才导致患者死亡的——毕竟他可是妙手回春的神医,失败的次数屈指可数——于是那个家属情绪失控时拿着浓硫酸闯进了爸爸的办公室,说什么‘也要让这庸医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钟归觑自嘲地笑了笑,“爸爸推开了我,但他的双手却重度灼伤,再也拿不了手术刀了。后来爸爸就辞了工作带我来到了这里,前几天院长爷爷和我打电话的时候还在说,如果我爸爸没受伤的话,也许有几个患者就不用失去生命了。”钟归觑的眼睛里仿佛住着永不黯淡的星星,提起这些过往时,那毫不遮掩的单纯的悲伤就这样写在他脸上,却不带有一丝怨恨或阴郁。吴梓游也不想污了他眼里璀璨的星光,他沉默着,听着雨声淅淅沥沥。“你说,这个研究所为什么要建在这与世隔绝的深山里呢?”钟归觑感慨道。吴梓游依旧默不作声。“我之前一直以为,是因为他们太穷了,买不起城区里的地……嘿嘿,但是这个研究所既然有你这样厉害的人,应该不会太穷吧?”钟归觑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穷?这可是世界一流的伯利恒研究所,资金绝对充裕,设施也几乎是全球最好的。至于为什么要选址深山……那便要从五六年前说起了。那时许多人开始渐渐不满演员、歌手、明星们一点小事情便闹得满城风雨。起初人们还图个新鲜,后来便越发反感那些刷屏的网红。终于,在无数嘲讽和调侃中,一个关于给予科学家们更多关注的声音一呼百应。刚开始,坚守在科研一线的学者们受宠若惊,打开了大门欢迎那些向往着科学的粉丝们。那群曾经吹捧盛世美颜的人们蜂拥着想要去各大实验室拍照“打卡”,甚至为了拍出好的照片而毁坏了许多学者半生的心血。某些所谓私生饭甚至尾随或是私闯入室,一时间人心惶惶。无奈之下,高层只好一边引导社会舆论,一边在深山中建立了新的研究所,以保护学者们的人身安全。对于那群疯狂的人而言,不管是明星还是网红,包括后来的学者们,都只是狂欢与消费的工具罢了。可是爱并不是毫不顾忌地占有或毁坏,去证明自己来过爱过,爱是尊重与给予。吴梓游扭头看着钟归觑清澈的眸子。这样残酷的事实,还是不要让他知晓了吧。“睡了吧,不然明天就找不到游乐园了。”他平静地说道。“嗯嗯!”钟归觑缩成一小团,却突然笑出了声。“怎么了?”“你这么聪明,又好温柔,真像里的男主角呢!”钟归觑笑得眉眼弯弯。“那些漫画里的主角不都是热血又没头脑的吗?”吴梓游撇了撇嘴。“夸你聪明绝顶还不乐意啦?”“聪明可以,绝顶就算了。睡了。”“哼。”钟归觑把脑袋一扭,倚在岩壁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半梦半醒之间,钟归觑感觉到有人在使劲掐自己,他皱了皱眉头,勉强把眼睛睁开一丝缝隙。朦朦胧胧地看见吴梓游正掐着自己的手臂,他的指甲几乎都陷进了rou里。“嘘。”他轻声道,微微扭头示意钟归觑看看洞外面。不看不知道,一看可着实吓了一跳。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在黑夜里格外突兀,它们的主人似乎是想要靠近却又害怕火焰,故而一直踟蹰着。狼!钟归觑吓得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气息漏了出去。吴梓游一手轻轻摸索着,抓到了一块尖利的石头。他的手心沁满了汗水,石子的棱角咯着手掌的皮肤。万幸的是,那匹狼在洞口徘徊了许久,最终扭头离去了。钟归觑刚松了一口气,吴梓游便抓着他的手腕拉着他冲进了雨中。“他去通知狼群了。雨水会冲走我们的气味,趁现在快走。”山路本就不好走,何况是夜晚泥泞的山路呢?两人踉踉跄跄地跑着,大雨倾盆,哗啦啦的雨声掩盖了一切,钟归觑甚至听不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但他知道,自己的肺快要炸裂了。雨水带走了他们身上仅有的热量。钟归觑全身冰凉,但他觉得自己额头热得几乎能煮熟鸡蛋。头好痛……他几乎是任由着吴梓游扯着自己往前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浆中跌跌撞撞。“啊!”天太黑了,雨水又冲得他们几乎睁不开眼睛,一下子没注意到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