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偶但非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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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偶但非天成
第二天一早
江绥宴准时到达沉家,站在院子里等沉昭礼出来。可左等右等,连沉昭礼的影子也没见到,江绥宴给她发消息她不回,打电话她也不接。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在男人耐不住性子想去找沉昭礼的时候,沉昭礼推开门走了出来。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眉眼低垂,脸色白到不像话,唇色也几乎没有。
上车的时候,江绥宴要去拉她,却被沉昭礼甩开了。
男人握拳又再松开,没多说什么,紧跟着沉昭礼上了车。
“怎么脸色这么白,昨晚没有休息好?”
江绥宴眉头微折,看着旁边的沉昭礼,眼底是盖不住的心疼。
沉昭礼不说话,侧头靠在一边,闭目养神。
“发烧了?”
男人摸了摸沉昭礼的额头。
“怎么不说话?”
男人握住沉昭礼的手,和她十指紧扣,沉昭礼却毫不留情的把手抽走了。
“我今天头有点疼,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女人语气冷淡。
“那靠我怀里,那边不舒服。”
男人说着,就要把沉昭礼抱过来。
“我说了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能不能别烦我。”
江绥宴伸出去的手一僵。
“好,那你休息,到了我叫你。”
沉昭礼脸色瓷白,静静地靠在一边,像一只没有感情的人偶娃娃。男人小心翼翼地注视着沉昭礼,她从上车起就只说了刚刚那一句话,从头到尾都闭着眼,好像睡着了。
江绥宴一直都觉得沉昭礼还在为那晚的电话而赌气,他不希望沉昭礼因为别的男人跟他生气,所以他今天带了礼物来跟沉昭礼赔礼道歉。她因为自己而不开心,为什么不跟他说呢,他又不是不改。非要像现在这样冷暴力他,她心里才好受是吗。
好,她心里痛快了,可他不这么觉得。一连几天,他都在因为这个事情而烦心,每天工作和开会的时候脑子想的都是这件事,怕沉昭礼知道太多、怕沉昭礼误会、怕这个节骨眼横生枝节。她心里有怨,他大致也能猜到几分,所以他过来低头认错了,她能不能理一理他。
两人就在车上一路无言,到了菩提寺,江绥宴下车,在车门前伸手准备扶沉昭礼下车。
而沉昭礼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扶着车门就下来了。
“小礼。”男人上去拉住沉昭礼的手,“那天的事,咱们等一下再说可以吗,我等一下跟你解释,能不能不要生我气了。”
顾不得旁边还站着连与和一众僧人,江绥宴就拉住沉昭礼,低下头,好声好气地跟她求情。
周围还有那么些人在看,沉昭礼也不想拂了江绥宴的面子,只能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往大殿里走。
走进大殿,二人接过僧人递来的香,按照礼数拜了三拜,又跪下磕了三个头。
跪在软垫上的时候,沉昭礼脑海中忽然浮起奶奶说过的话。
奶奶是个信奉佛教的人,小时候沉昭礼经常被奶奶带来菩提寺参拜佛祖。每次奶奶都会说∶“小礼啊,有什么愿望,有什么不开心的,要是不想跟奶奶说,就跟佛祖说,让佛祖帮你分忧。”
可是佛祖真的能帮她分忧吗,甚至于她跪下的那一刻,心里都是乱糟糟的。
向佛陀请愿,求些什么好呢,求财吗,求爱吗,还是求一双如炬的慧眼。
沉昭礼眼底浮上一层薄薄的泪水。
礼毕,转身的一瞬间,就和身后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沉昭礼一惊,下意识往后退。却被男人拉住胳膊,一把扯进怀里。
“怎么了?”江绥宴的唇贴上她的额头,“哭什么?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好,都怪我,能不能不哭了。”
沉昭礼趴在男人怀里不说话,泪水却在听见男人的声音时从眼角滑落。
“跟我说说,怎么了,是因为订婚的事情吗?”
男人拿帕子仔细地把沉昭礼的眼泪擦净。
周围还有不少僧人,甚至还有几个大师傅模样的站在原地等他们两个,可江绥宴就是熟视无睹,大有哄不好沉昭礼就让所有人在这儿耗着的架势。
“没事。”沉昭礼把眼泪擦净,“我们走吧,不是还要请卦吗,让济恩师傅等久了不好。”
济恩师是菩提寺的住持,据说年幼出家,早慧,能通前世,可辨今生,看卦尤其准。当地不少世家名门,平日里都会给菩提寺供养很多香火,以求济恩师能在必要时刻为他们卜上一卦。
沉昭礼和江绥宴并肩而行,由僧人带领,穿过长廊,一路往济恩师的禅房行去。
进入禅房,济恩在榻上打坐,小师傅安置好江绥宴和沉昭礼,关上门离开了。
光影透过窗子斜斜照进来,案几上香烟袅袅,间或传来几声鸟鸣,坐在敞亮的屋子里,让人莫名有几分心安。
江绥宴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写有他和沉昭礼生辰八字的纸递给济恩,济恩扫了一眼,口中念念有词,便开始打坐冥想。
不多时,观照完毕,济恩又拿出一副龟甲和几枚古钱,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开始排文弄甲。
约莫过了十分钟,济恩抬头看了江绥宴一眼,略微沉吟了一瞬,开口道:“那我就直说了。”
“师傅但说无妨。”
江绥宴握住沉昭礼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冲她轻轻一笑。
“佳偶但非天成,矫厉所得,难长久,恐生嫌隙,以至婚姻破裂。而且,此象有多男争一女之兆,贫僧观沉小姐的未来,难逃此劫。”
江绥宴的笑容僵在脸上,握着沉昭礼的手一紧。
而沉昭礼听到这番话,眼睛睁了睁,透射出几分光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