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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了,打算在路上的时候给妻子孩子每天吃一粒,车厘子他可是给闺女了。“啊,”宋茯苓明白过来,她小声告诉她爸,那些人太缺德了,老妈就应该再多骂几句。因为当时她正在偷吃,又舍不得一下子咬碎,愣是含了好半天,硬是给含软乎了,结果刚咬开还没尝到酸甜味,骡子车就开始打转伴着嗷嗷叫唤,给她吓的,一咕噜,整个咽了下去。“唉,算了。”宋福生叹气。“怎么了?”“我寻思留籽儿呢。”这在以前,车厘子自由时,拿一盘边看电视边吃,现在是吃个车厘子还得留籽,简直超乎宋茯苓想象,冷不丁转变不过来,一个个太会过日子了。她把手伸进裙子里面掏了掏,嗳?忽然意识到,以后藏东西真不能藏里面的裤兜了,毕竟在外人看来,挺大个丫头,手总伸进裤裆里也不好看。用胳膊碰了碰她爸,等宋福生看过来时,她看准时机一个回手拍过去,将仅剩的一颗车厘子塞她爸嘴里。可宋茯苓万万也没想到,她爸反应更迅速,马上把车厘子吐在手心里,一个回手间又塞进正絮絮叨叨的钱佩英嘴里。钱佩英立刻半张着嘴,也就愣神几秒,噗的一声吐出来,抬起怀里钱米寿的小脑袋瓜,嗖的一下就给塞孩子嘴里,还嘘了一声。宋茯苓捂眼,简直没法看。太惨了,一个车厘子而已,过俩人嘴都不舍得吃。太恶心了,一个车厘子上,沾仨人口水。而且,就这样,她爸还把手伸到钱米寿下巴处等着:“那籽儿不能吃,来,吐姑父手里。”宋茯苓小小声采访她爸:“爸,你咋想的,进去一回拿水果拿两颗,你倒是多拿点儿啊。”“多拿藏不住,给大家分啊?你傻不傻,两颗够了,你一个你妈一个甜甜嘴。”“那米寿呢。”“当时没想起他。”“那您自己呢。”这回宋福生凑到女儿耳朵边说:“我在里面吃了个苹果,空间里面保鲜,苹果核也没扔。你就放心吧,别惦记我。”宋茯苓嫉妒的呀,好半天没搭理老爸。……在落霞与孤鹰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景色中,骡子车越跑越快,在晚上八点多钟时,终于进了大井村。宋福生以为,都这么晚了,村里得挺安静。因为白天大家忙着搞秋收,晚上要是睡觉晚了该饿了费粮食,一般人家,天一黑就迷瞪。却不想,进村就听到他老子娘响亮的骂声,那骂声伴随村里的狗声,以及邻居们点火把站在外面的劝声,显得热闹极了。“大家伙给评评理,都说一笔写不出个宋字,亲兄弟啊,就没见过心肠这么黑的,我今儿就跟他们好好掰扯掰扯,我心里憋啊我,再憋我就一把火烧了他房子。”另一个老太太抹着泪一脸委屈,但嗓门却不小:“弟妹啊,当年没分家时,小叔生病得常年抓药,我们没有二话。后来分了家,我家大郎他爹还总说,他得多帮你干些活,说小叔身体不好,理应多照顾。等到小叔不在了,你家福生又赶考,大郎他爹也是给福生送出二里地,家来不舍,还偷偷抹过泪,你怎么还能说出要烧我家房子的话。”“你放屁!”宋福生他老子娘被气懵了,气的直跳脚骂道:“分家是你捅咕老爷子分的,你个心眼冒坏水的,分房子、分地、分家伙什,你们样样占便宜,你们就会装好人。还跟老爷子说,福生他爹早走,怕我守不住,先多分给你们,我要是守住了,亲兄弟不能看侄子们饿死。结果呢,那些房子地分少了,行,我们认了。可老爷子前脚走,后脚你们就把牛牵走,那牛是老爷子在时,帮我家下地干活用的,说我们单薄,没了福生爹不容易。现在那牛在谁家呢,你给我牵出来!还有就你刚才说那话,你们摸摸良心,大伯要真惦记我家福生赶考,当年他咋没出一两?我上门借,你跟我一顿哭穷,当时我傻啊我,让你哭的,差点把我兜里的几文钱给划拉走。”说到最后,感觉跟这爱装可怜会说话的大嫂闹不起,满村里人就没有说她大嫂不好的,气急败坏喊:“他大伯,你给我出来,别躲在你婆娘背后就知道装好人。今儿你们要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我也不点房子了,我就把牛杀了,咱们都省心。”第二十一章我也要杀牛对于老家这些人,宋福生和妻女的感触是不同的。妻女没记忆,是一副光棍状态,甭管是和谁,等同于从零开始接触。他不一样啊。一是,他有记忆,有记忆就代表身体总流窜着情感,喜怒哀乐样样都有,有时候甚至是控制不住。也正是这份情感总拉扯他神经,宋福生就觉得占了人身体,莫名的有些愧疚。为啥会愧疚呢?他在路上真琢磨过,想象着如果没占人身体,倒是少了这份情绪,但是那得老惨了。比如,他是自己本来的身体穿来的,然后跟一外星人似的突然降临,估计刚一出现就得被街坊乡亲乱棍打死,不被打死也得回答仨问题:你是谁,你从哪来,你为什么来这里。还有,他一个现代人指定不认识古代字,他是文盲就只能种地,更可怜的是没地,没土地拿啥养活妻女,吃屁。就算去要饭,要饭也容易一个不小心就被达官贵人打死。出力气做短工,好嘛,得签卖身契,一个人啊,但凡卖了身就是奴隶,奴隶会被主人分分钟砍死不带偿命的。所以,他感谢占了这个身体,读书识字,家里人对他不赖,成了全家最有出息那个。可想而知,人家老子娘要是知道亲儿子魂飞魄散得多难受。这么一想,他就愧疚,他就想既然占了身,享受了原身的权利,也得对家人尽义务。二是,二还是因为这点,他对老家人感情复杂,可老家人对他好啊,就比如他快要饿死了,回家就有退路,大不了啃老呗,指定能让他啃。冲能让他啃老这一点,也得对这家人好。所以,由于以上种种,宋福生听到他老子娘又没掰扯过大伯母,他就来气。气大伯一家面甜心苦,大伯母这么欺负人,少不了他大伯在背后支持;气他娘就是瞎咋呼的能耐,一头老牛,要了几年没讨回来,年年秋收来这么一出,最后总会不了了之;气他娘总在大伯母那吃亏,就跟遇上人生宿敌似的,他娘越闹,名声越差,还啥也没得着,谁提到他娘都撇嘴说是泼妇,是个厉害的。他大伯母正好相反,对他家前些年仅有的那丁点付出,十里八村就没有不知道的,谁提一嘴都说他大伯一家是重情重义。结果大伯家是遗产分了大部分,房子最大,地也多,就一头老牛在爷爷死前没分,现在人家也占着呢。大伯从最初话说得漂亮,牵老牛意思意思帮他家种地,到现在他家要想使牛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