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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杨老大的大舅哥拖家带口来京城。一听杨明远没在家,悔的直拍大腿嚷嚷来晚啦,说要给家里娃安排书肆,你看给娃都带来了。那时候,杨大哥才知道,他婆娘是真能吹吹呼呼。恁说,明远在京城安排学堂不费事,状元安排个读书的地方还不和玩似的。给他气的,明远从没讲过给他儿送进京城最好的私塾费多少心思,花了多少银钱。但他当哥哥的,就看他弟弟有那么两日和人喝酒喝多,转头他儿子这事就成了,真不费事吗?他儿子又不如他叔叔天资聪颖,念书一般。进最好的私塾,人家先生不怕缀名吗?能没有要求?那娘们又吹,这京城房子老大了,你们是没见到。这回吹吧,都来住啦。其实他岳父一家,以前待他很差。家里五个小子,仨妮。仨妮都是换粮半卖半送出去的。就可想而知,闺女都不被待见,他个姑爷能被待见吗?这么多年,杨老大干完自家地,还要去给岳父家拉柴垛,岳父一顿饭都没供过,包括成亲当日。而仨女婿中,他是最不招人待见的,回回去,还要被老岳父骂供他弟弟的事。大舅哥从婆娘捎回娘家的显摆信里,又知道果园子了,说,“我留下帮你管管这些长工吧。”“这是我弟弟的。大哥,你不知晓,我弟弟早就给找管事了……”“啥你弟弟的,你别废话那么多,俺妹子信里说了,你弟弟在皇上面前很是得脸,皇上一高兴,啥都赏。你弟能差个果园子?那都到皇上面前当差了,少糊弄我。家里的这都是你们的,我不信你辞不掉管事。”杨老大听完,给他吓的,那婆娘都敢在信里瞎提皇上啊。就这,大舅哥还说:“行啦,瞅你那小心眼样。不是我说你啊,二妹婿,俺妹子和你吃这些年苦,唉,你就对她娘家人这样,我真替我二妹子心寒。算了,那让你弟弟给俺们安排别的活计吧。”“啥活计?大哥,我眼下都在种地呢。”“俺妹子说,你弟弟不是认识千里马镖局的人?那都和自己家买卖似的,你不用害怕,我不在京城找活。我在这里干活,你能让我住你家不?不能,对吧,那我拿啥在这里过活。这趟来,妹婿,我就想让你弟给奉天镖局写封信,我和你二哥三哥还有我俩舅兄都想去。奉天毕竟守家带地的。你是不知道,奉天镖局那里,眼下都抢破头啊,现在人家轻易不招收啦,我后悔坏啦,早先没去。他们一般人不收。”杨老大当时拉下脸拒绝,一个都没应。只给岳父一家还有其他几个舅哥家小娃,买了不少吃喝,又出路费送走的,还给买不少棉花。结果,人家走时,恨不得要成仇人,说他杨家现在太厉害,翻脸不认人。这杨状元大官家,太不认亲,难怪和族人闹那么僵,算是知道了,能闹那么僵,一个巴掌拍不响。回过头,就这些乱遭事,杨老大忍着窝囊气,没和娘学。实际上,娘早就看出来,但娘那人,不会多问的,而且娘早就知晓他媳妇经常偷攒私房钱。他也不可能告诉明远。杨老大只给媳妇带到乡下果园子窝棚屋里,好顿骂。都要气疯了。媳妇哭的要死要活说,想让娘家人高看,从小到大不受待见。就很想让娘家人知晓,她现在过的可好了,没想到找来了。还埋怨他:“你怎给我娘家花那么多银钱?我只想让他们知晓我过的好,我并不想给他们花银钱。”最后气的杨老大昏昏涨涨的,他听完也原谅了,重新又教婆娘一遍。总之,我弟是我弟,咱是咱。就以上这些,还有好些好些事情,杨大哥都和媳妇说教过。杨大嫂当时恩恩点头,放心吧。很失望,今日所见,借着这事看出很多问题,杨大哥算是知道了,他媳妇压根没听,要不然就不会有今日的事。杨大哥心想:就这样的婆娘,她要是不改,明远将来成家,要么让他弟弟和弟妹处处受委屈,搅合的明远也过不好日子,要么就是给他们兄弟俩硬生生掰生份。他太累了,已经教不会了,趁着明远还没有成亲,别下一个被这婆娘搅合乱,他要休妻。杨母哭着劝,怎么也劝不听大儿子。小儿子没成上家,这个成了的还要离了。气的杨母:一个两个的,我的天呐,不是说,有钱就是好日子了吗?可是她家这是怎么啦。……“哥?”杨明远是天蒙蒙亮时醒的。听到门口有动静,以为是他哥在守着他呢。结果一开门,只着里衣的杨明远,赶紧捂住敞开的衣襟,嫂子正坐在他门口小板凳上哭。看见他那一瞬,更是放声哭,“小叔,你哥为了你,他不要我啦。”杨明远急喘两口气,捂住缠伤布的脑袋,“嫂子,您先别哭,慢慢说。”“我说啥呀,小叔,倒是你应快去和你哥说,你是被自己求亲被拒气晕的,不是我气的。”杨明远:“……”才清醒。就被提醒着,又想起并且接受他和茯苓无缘的事实。杨老大看到弟弟身后的婆娘,他就要扔下水盆子,想过去踢两脚。就这么一眼没看住,他去给弟弟那衣裳洗啦,她又去sao扰他弟弟。杨大嫂急忙躲在杨明远身后。“哥。”杨老大强压着气,“明远,你好些了吗?”“好些啦,哥,我睡多了,去我房里,陪我坐坐吧。我再睡也睡不着。”杨明远抬下手,示意身后的嫂子,天还早,快回去眯一会儿。这个动作就是暗示:让放心,他来劝。奈何杨嫂子历来主意正,先假装回屋,然后在兄弟俩在里间唠嗑时,她躲在外面偷听。偷听人家说话,这娘们也没什么三观,按理,没有文化也该懂些道理。但挡不住杨大嫂的道德点在最底下,认为偷听说话能算啥没分寸的事?又不是偷听小叔子两口子睡觉。小叔子两口子睡觉,她是指定不会偷听的。那样才算没分寸。“哥,我们许久没说说话了,怨我,我总是瞎忙。”杨老大搓搓手:“不是,你是真忙,这咋能怪你。”“要怨怪的,就像嫂子今日说我的那些,如若我和家里人没事儿就唠唠嗑,也不至于让嫂子误会,很替我委屈。”“是她四六不懂还瞎掺和,不说人话。”杨明远摆摆手,让哥哥先听他说完。“我从没对家里人说过,我这科举的事情,我进翰林院后的事情。以前,我回来就看书。有时候帮娘摘摘菜,娘都很高兴,还直说,扰了我上进。这一昏,忽然觉得,哥,我好些事都不该如此。包括不和娘还有哥提自己的事,事实上,也是为躲懒。外面的人,不是一句好人坏人能说得清的,分谁看,还要分怎么看。事也是。凡事都有两面性。以前我怕我起了话头,要对你们解释太多了,有的其实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