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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不要再做那么多菜了……”他真吃不了……傅织云当下便笑出声来。宴书臣颇有几分恼火得看他。赵锦诺遂也想起早前有人在宴相面前夸下海口,要吃完了所有饭菜的壮举,事后听周亮说,他第三日上都不想吃东西。唯有阮奕继续厚着脸皮,“傅叔,今日主要是同爹喝酒,多备下酒菜吧。”傅织云应好。……宴书臣是早就想好要留他们一起午饭,所以去到独善阁时,酒是事先便预备好的。菜还未上,宴书臣和阮奕两人便开始小酌,一面小酌,一面说起鸿胪寺的事情。鸿胪寺的任命已经下来,等他去趟容光寺,再同锦诺回赵府一日,就要去鸿胪寺赴任。鸿胪寺中情况,父亲早前便同他说了不少,宴叔叔又多提及了旁事,他亦认真听着。今日喜庆,宴书臣亦给锦诺备了些果子酒。赵锦诺一面听他二人饮酒说话,一面端起酒杯尝了口,眼中遂有惊喜,竟是葡萄味儿的,“爹,怎么知晓我最喜欢葡萄味的果子酒?”宴书臣温和笑道,“你不是爱吃葡萄吗?”赵锦诺端起酒杯的手滞了滞,既而浅浅笑了笑,她在相府为数不多的几次在书斋看他二人下棋时动了果盘,大都吃得是葡萄。原来宴相都看在眼里。赵锦诺遂多饮了两口。阮奕一面说话,一面从她手中拿过杯子,认真道,“夫人,这么喝会醉的。”他今日是特意领她来相府见宴叔叔的。他还准备下午先装醉,好让他们父女二人自然而然独处一段时候。她倒好,她要是先喝醉了,难不成真要他同宴叔叔二人大眼儿等小眼儿,从晌午喝到晚上不成?赵锦诺眯眼看他,他心中一顿,似是也同她一样,想起昨晚在耳房榻上,他用嘴喂她的酒,一口一个这么点儿酒怎么会醉人,耳房里水汽袅袅,片刻她酒意上来,他从身后拥着她,将她扣在小榻上做完了一回。眼下,他忽然说怕她喝醉……阮奕眼睛眨了眨,淡然道,“我是说,今日的酒慢慢喝,好多同爹说会儿话。”反正最后一句话说得不会说错。赵锦诺才不信他。果真,等下酒菜上来,他比谁喝得都急。不到一个时辰,傅织云上了不少酒,最后是傅织云将他扶到独善阁二楼休息的。阮奕原计划是装醉,但忽然觉得,宴叔叔心中应当也是这个意思,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得灌他的酒。他便想着顺着宴叔叔给的台阶下,结果谁知宴叔叔的酒量这么好。傅织云扶他上楼的时候,他已经快要分不清傅织云和宴书臣了。傅织云听他有一句没有一句的,我是爹的好女婿啊。傅织云想他是真喝多,颠三倒四了。等安置好阮奕,傅织云下楼,见相爷正同锦诺一处说着话。傅织云记忆中,相爷已经许久没有这么饮过酒了,公子是明显喝多了,相爷还神色如常。听他二人似是在说起锦诺小时候在庄子上的趣事,傅织云也不打断。相爷同锦诺一处,便没怎么喝酒了。傅织云端了两碗解酒汤来,楼上的阮奕已经睡着,傅织云没有再备他的。等喝完饮酒汤,二人又说了稍许话,似是酒意又下去些,锦诺陪宴相在相府后苑中散了好一阵子步。她惯来都要午睡的,也不知今日可是酒醒了的缘故,或是同宴相一处时,总有期待。两人一面在苑中踱着步,一面说着话,步子很慢,话亦说得轻声细语,却好似这半下午的时光都过得尤其快。除却早前在笾城驿馆初见宴相的时候,赵锦诺似是从未同宴相在一处单独说过这么久的话。竟也不觉得累。如沐春风,亦收获不少长辈的殷切叮嘱。而宴相应是今日也推掉了朝中所有事情,早前在相府的时候,总不断有官员和小厮出入府中,宴相忙碌的时间多,空闲的时间少。今日,却清净自在。正好宴书臣踱步经过书斋的时候,他唤了声稍等。赵锦诺果真在书斋外等。稍许,宴书臣从书斋中出来,手中捧着一个锦盒。锦盒上扣着盖子,赵锦诺不知道内里是什么东西,宴书臣道,“早前夫人留于我的,说是日后若是有女儿,就送给她。”宴相的夫人?赵锦诺诧异,只是很快,注意力又在日后若是有女儿这一句上,宴相一生无儿无女,如今阮奕认了宴相做父亲,那她是等同于宴相半个女儿。赵锦诺本想推辞,但实在推辞不出口。锦盒打开,是一枚素玉簪子,簪子上的花纹是一朵白玉兰,簪子尾部果真还刻着一个“平”字。这枚簪子并不贵重,但在宴相心里应当尤其贵重。赵锦诺收下,“多谢爹!女儿一定保管好。”宴书臣眸间微润。赵锦诺知晓应是触及宴相心底某处。许是今日相处许久,又许是收了这枚簪子的缘故,赵锦诺上前搀他,“爹,没人的时候,锦诺可以这样搀着你吗?你就把锦诺当成自己的女儿吧。”宴书臣喉间轻咽,却低眉笑了笑,强压了心中的情绪,平淡应了声,“好。”锦诺搀着他在书斋苑中继续散着步,轻声道,“爹,你同我说说娘亲吧,我不会告诉旁人的。”旁人都不知宴相曾有夫人,但宴相送了夫人的簪子给她,说明宴相早前一直是想瞒着旁人的,那她也不会说出去。赵锦诺心若琉璃。正好行至暖亭处,赵锦诺扶了他到暖亭内歇息,宴书臣便挑了不会出错的同她说。赵锦诺亦听得认真。傅织云送茶水的时候,远远愣了愣,他似是觉得,从这道侧影看过去,锦诺竟是如此像相爷,早前他是鲜有见她单独与相爷一处便不觉得,但眼下,才觉像极了父女。傅织云心中叹了叹,真是无巧不成书。锦诺同相爷之间,是真有父女缘分。宴书臣同赵锦诺在暖亭中说了许多早前的事,赵锦诺亦听得认真。只是宴相的夫人很早之前就病逝了,实在可惜。又在暖亭中坐了些时候,阮奕还未醒,但看天色,似是都要到黄昏了。他早前是喝得太急了,像缺水似的,也不知哪根筋有些不对。最后,两人一面等他,一面在书斋下棋。锦诺不怎么会,宴书臣耐性教她。温和又认真,锦诺很快便听懂,她不禁想,早前若是宴相教她,她许是下棋的一把好手。于是这半教学的下棋,时间便似是过得极快了。等阮奕来了书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