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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悦心中的疑惑越加浓郁。……御书房内,大监折回。朝帝看了眼他,轻声问道,“谭悦问了你什么?”大监拱手,如实道,“侯爷问奴家,可有看到韩小将军?”朝帝目光在大监身上稍许停留,问道,“你怎么应的?”大监连忙道,“奴家如实同侯爷说,是有一阵子没见到韩小将军了,而后,侯爷就没有再问过奴家旁的事情了。”朝帝眸间沉了沉,朝大监道,“明日让太医院院首去一趟侯府,就说朕的意思,这个冬天他不用做旁的事情,让他好好守着侯爷过冬。”大监微讶,但见朝帝已翻开手中周折,大监知晓何事当问,何事不当问。“出去吧,也告诉庞远亮一声,朕今日不见他了,让他明日下了早朝再来。”朝帝吩咐。大监连忙应声。等大监退了出去,朝帝也扔了手中奏折。心中略微有些烦躁和矛盾,也看不进旁的东西。如果他没有记错,谭悦的病情就是在今年腊月里复发的。谭悦没能熬过二月……这一世自从他登基,他与谭悦之间关系一直很微妙,他们之间从未全然信得过对方,双方的关系也一直在这微妙的关系中相互制衡。但上一世,谭悦是同他交好的。人生惯来如此,有得,必有舍。这一世他提前得了皇位,保住了南顺未生大规模内乱,也在去年百年不遇的洪峰前做好了准备,巩固了皇位,赢得了民心。这一世谭悦待他有戒心也是应当。他们二人已然疏离。只是这种微妙的关系,他不想,也不愿去主动打破。阮奕的事情上,谭悦一定有事隐瞒他。谭悦不应当看不出来,阮奕同他夫人亲近。在上一世,阮奕的夫人过世后,他再未娶过旁人,阮奕对他夫人的感情很深。谭悦方才哪怕是迟疑,拿不准,他都不会对他产生怀疑。但他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一句“不怎么近”。谭悦不是冒失的人,谭悦是有意误导。但哪怕他已经戳穿他在“说谎”,谭悦还是面不改色“圆谎”。谭悦有事瞒着他。且此事,一定与阮奕有关。朝帝轻捏眉心,想起上一世的时候南顺内忧外患,太子年幼,外戚掌了朝中大权,在权力斗争的交换中,为了得长风助力,将北部六城拱手送与长风,而刚好就是这北部六城。当时没人在意这荒芜的北部六城。而最后是阮奕,不动声色从长风手中要来了长风南部十二城和南顺北部六城,而就是这十八城,将长风和苍月,南顺无论从水路上,还是陆地上都连成一片,给了苍月巨大的休养生息的机会,亦如让长风和南顺往后举步维艰,再无力同苍月抗衡。那时候的阮奕官至右相,手段缜密而环环相扣,让苍月从十余年的动荡中缓过气来,甚至比早前的苍月更富庶繁荣。南顺不缺韩盛这样的将才,但缺阮奕这样的相才。这样的人,要么能用,要么,便不能多留……重活一世,他已处处占得先机,但却也发现,不是任何事情都一成不变。譬如早前这个时候,苍月的顺帝已死,苍月的内乱已经开始,但这个时候,顺帝和皇后还安稳,苍月国中一片升平祥和,他秘密屯在慈州的驻军,也不能轻易动弹。顺帝是一个极会用兵的人。他虽从未同顺帝交锋过,但轻易不会去做没有把握的事,也不敢轻易动弹。这一世,许多事情都已悄然发生变化,他更需谨慎行事。所以,他也更需要一个能抗得起运筹帷幄的助力,这样的人,他早前在朝中还并未见到过,他能想到的便是阮奕。只是他需要一些筹码,能要挟阮奕的筹码,也是能让阮奕留在南顺的筹码。上一世,赵锦诺的死,还是几年之后的事情……这一世,他夫人还没死。他让韩盛将人‘请’来南顺。******苍月云州,韩盛扣门。有小厮前来应门,见到韩盛这张生面孔,略微迟疑了些许,“您是?”韩盛笑道,“我是乾州人士,早前在京中同阮家的二奶奶认识,正好有事寻她,家中的人说二奶奶来了云州彤家见姨母,想来问问二奶奶可在府中,想请小哥代为通传。”小厮一脸诧异,好容易对上号,还是怕弄错,遂开口问道,“二奶奶?公子是说京中阮尚书的儿媳?”“正是。”韩盛心中唏嘘。小厮轻叹,“可二奶奶并未来过府中啊?”并未来过?韩盛踟蹰,“是不是弄错了,阮家的人是说,二奶奶来了云中彤府啊。”小厮尴尬道,“那小的就不知道了,但阮二奶奶确实未来府中……”忽得,小厮似是又想起什么一般,继续道,“哦,对了,公子您是不是听错了,早前阮尚书府上的郁夫人同大公子确实来了趟府中,不过都是好早之前的事情了,眼下,人都怕已经回京中许久了……”韩盛一脸懵。但经小厮一番解释,韩盛总算是明白,小厮的意思是是,压根儿就没在府上见过赵锦诺。离开彤府的时候,韩盛一脸阴沉。这其中是哪里出了问题?是赵锦诺身边的小厮骗了他,还是方才彤府的小厮没有说实话,还是两人说的都是实话,但确实中途生了意外?但眼下,他连赵锦诺去了何处都不知道,要怎么回京复命?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睡啦,晚安明早一起发红包,记得按爪☆、第117章宫宴===第117章宫宴===翌日清晨,赵锦诺很早便起。娘亲过世得早,她自幼都是跟在宋mama身边的,但在南顺,一直都是师娘在照顾她。师娘惯来起得早,数十年如一日,老师的三餐几乎都是师娘做的。师娘书画上的造诣其实不逊,但同老师一处,便是温婉贤惠的贤内助。大凡赵锦诺在南顺京中,大都会早起陪师娘一处,哪怕是在小厨房内说会儿话。“昨晚回得晚,不多睡会儿?这么早起做什么?”师娘温和。赵锦诺揉了揉睡眼惺忪,呵欠道,“我来陪陪师娘说会儿话,我许久没见师娘了。”她去年二月来过南顺京中,而后三月被王氏派人接回乾州,差不多将近一年的时间,赵锦诺轻叹,“这一年仿佛过得太快。”师娘笑了笑,“怎么不快?你都嫁人了。”赵锦诺笑道,“听谭悦说,阮奕应当明日就会到京中了,届时一定要让师娘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