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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这盒维库溴铵了吧。你知道的,它可以麻醉人的感官,在经历手术时,所有的疼痛、快乐、悲伤,都会被一一割裂。甚至是我们从患者的胸腔里取出他的心脏,再放回去,他也一无所知。可是,阮胭,你知道的,麻痹只是一时的,而术后无止境的遥遥阵痛,才是最折磨人心的地方。”“师父不想你再困在过去中了。芸芸众生,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老师,律师,学者,清晨的煎饼师傅,晚上的扫街人,都是极好极有意义的存在,包括你从前学习的cao着手术刀的医生。凡事,不论对错,只求问心无愧。阮胭,你想演戏,就去演。师父只希望,你能遵循自己的本心。”遵循本心。你真的做到了吗?不,我没有。阮胭闭上眼,不敢再和程千山清明的双眼对视。她怕,怕程千山看出来。不管是七年前学医,还是后来的弃医从艺。她都是因为那个人。也只有那个人,才是她的本心啊。……阮胭睁开眼,再不去想,对程千山说:“我知道了,师父。”“知道就好,走,带我去试试横店出了名的那个什么什么冲浪豆花盅。”“师父,组里没有冲浪豆花,那得在外面的酒店才有,组里只有两荤一素的盒饭。”“……”两个人闹哄哄地往外走了。直到隔了很久很久以后。已经是入了夜,天色变得暗沉。阮胭一个人立在这片薄暮里,才掏出手机。她看着沈劲的头像,点开,男人端正的五官被放大。她犹豫片刻,给他发了条消息:“想你了。真的好想好想。”*消息发过来的时候,沈劲此时正在和顾兆野吹瓶子。这人还真把他那“极品礼物”给送过来了。小姑娘穿着条红色吊带长裙,进来先半跪在地上,喊了声“劲哥”,便低头垂眼唱起了歌。分明是一身伶仃骨骼,清瘦得不行,偏偏胸前鼓起一大团,这样半跪着,那两团酥酥的白,在昏暗的包厢里勾人得不行。唱到“抱你的时候,期待的却是她的面容”的时候,她忽地抬起头看向沈劲。含嗔带怨的。就这一眼,顾兆野立刻推了推沈劲:“怎么样,劲哥,像吧?极品吧?”沈劲只是怔了一瞬,接着,偏头看向顾兆野:“什么意思?”顾兆野一脸了然:“筠姐啊,你不觉得她这双眼睛很像筠姐吗?”听到说是像宋筠,沈劲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倒松了一口气。他抖了抖烟灰,没再有什么情绪流露。打开手机才发现阮胭给他发了消息过来。“想你了。好想好想。”呵,有多想?想哪个?想那个?他捏着手机的手指忽地一紧,心里竟真的像有团热乎的毛发在挠他一样。阮胭很少会发这些腻歪的情话给他,偏偏今天,她一发,他竟被两句话就撩起来了。他随手回了句:“想被.干?”发完就把手机扔到一边。下面半跪着的女孩,以为他不说话,是接纳了自己,便起身往他怀里蹭过去:“劲哥。”沈劲散漫地笑了下。下一秒,他就毫不留情地把人推到地上:“既然顾二说你跪着像,那你就老实跪着吧。”说完他就起身要离开。顾兆野心道,完了,不知道哪里又把这爷惹不痛快了。连忙追上去:“劲哥,还没喝够呢,这要上哪儿去?”“回家。”“诶,巧了,我们正好还没去过劲哥的临江别墅,要不您也把我们捎回去,去您家喝个够?”顾小二凭的就是这张厚脸皮,才多年来始终博得沈劲的“宠爱”不倒。正所谓,流水的女人,铁打的顾兆野。沈劲瞥了眼包厢里还半跪在地上的那个女人,他闷声笑了下:“你觉得她像?”顾兆野点点头:“可不,不像我还送?”“行,今天让你看看什么叫真的像。”沈劲打电话叫了司机,一行人竟真的浩浩荡荡往临江别墅开去。临江别墅是沈劲刚进讯科那会儿开发的,毗邻临江市最大的森林公园,打的就是健康绿色的招牌。沈劲大约觉得这还不够,托人又在别墅区内花重金移植了几千株榆叶梅。每年四五月份,别墅区内就浮满黄色暗香。顾兆野坐在车上,感叹道:“看不出劲哥还是个这么浪漫的人。”然而进了屋,顾兆野才感叹,那算什么浪漫,沈劲家里有一整面墙都放满了一个女人的照片!有她穿运动衫的,有穿长裙子的,还有她穿学士服的……甚至还有一张是她和宋筠开机发布会上的合照,那张照片,顾兆野在网上看到过,但是宋筠被裁掉了,眼前墙上的照片里,只有这个女人。白衣黑裙,俏生生地站着,那双凤眸水光光的像是会流动一样。明明是静静地被粘在墙上,偏偏看起来,就像在对他说:“过来啊。”顾兆野拍了拍自己脑门:“哎唷,瞧我这二货,我那送的算什么极品,这位才算是极品呐!极品中的极品,绝了!”沈劲笑了下,“知道就好,以后别给我塞些丢人现眼的东西。”只有周牧玄,站在这些照片前,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我怎么看着,这女孩和宋筠她姐,宋叶眉更像呢。”沈劲点烟的动作顿住,扯了下唇,又继续拢起火光点烟。顾兆野个二货,和周牧玄笑:“说什么呢,宋叶眉早八百年就嫁给劲哥他堂哥了,按辈分,那得管人叫声嫂子。你他妈这样说是乱.伦知道么?”周牧玄笑笑没说话,背着手去了客厅转悠。沈劲也跟着出去了。只剩顾兆野还留在那间房里看美女。兄弟的美女,看起来果然格外刺激。隔了会儿,他突然皱了皱眉:他妈的,死玄子,这样说还真他妈有点像,cao,别他娘真给自个儿看出些乱.伦的心.思了。周牧玄在阳台抽烟,看到旁边放着的大鱼缸,里面的水汩汩地冒泡泡,零零散散放着几株水草和一座假山,一条孔雀鱼孤零零地在里面游来游去,通体发着幽蓝的光。周牧玄觉着这鱼有点意思,问他:“什么时候爱心泛滥,还养小动物了?”沈劲懒洋洋道:“阮胭养的。还给它去了名儿,你猜叫什么?”“团团?丫丫?玉玉?”周牧玄往女孩子常取的宠物名猜。沈劲眼里含着笑:“都错了,它叫张晓兰。”“……哪三个字???”周牧玄万年冰山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一丝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