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六  婚约

    陆不欢和齐应光擦肩而过的时候也并不是全然平静的。

    她其实也有点担心自己会被齐应光看出来，但是既然齐应光没有一下把自己抓起来，以对自己使用神识功法的罪名，那应该说明自己不需要很担心。

    她现在需要齐应光的好感，所以她在齐应光的记忆中能看到不少他既往的喜好，喜欢的花，理想的生活，接下来的工作大概就是筑梦。

    当然，齐应光的好感只是为了应对以后可能出现的事情，很多时候这个可能完全没有用武之地，现代很多少年青春期发生个什么春梦都稀松平常，充其量不过是对春梦中的女孩有几分好感和rou体上的渴求，没几个真的会对自己春梦对象有多大的喜爱的。

    她需要的，不过是埋下一颗好感的种子。但是她真正的目的在于，和齐应光学习各种的乐器，她曾经在书中和一些游记中，听说过一些乐器亦可成为攻击的利器。而不管是修仁学宫还是行诸楼，能成为其中翘楚的四子，都是君子六艺皆通的，果然，齐应光在音乐一途，也是造诣深厚，虽然不擅长音攻，但是演奏的本事十分精湛且广泛。

    书里说，最高明的筑梦是让人没有感觉自己受到了cao控，她的能力现在还尚且做不到在记忆中学会技能，可能每个门派在学习功法前，会在记忆中留存禁制，防止有人从记忆中偷师。她现在尚且做不到解开，但是并不意味着以后也不可能。

    但是依靠没有封闭的记忆来了解为人，编织梦境，cao控行为，这件事应该对她而言形成不了太大的阻碍。

    另一边。

    “我要和白家仙子成亲了？”齐应物惊讶地抬起目光，“哪一位，难道是和光宗那位吗？”

    和光宗，白兰羲，和光宗驭兽明珠的亲传弟子，且同样出身上六家白家，白家现任家主白乾乾，是她的父亲，而她正是白乾乾的长女。

    齐应光一怔，他以为八弟会先关注陆不欢的感受，以及如何协调两人间的关系。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只是点头，“正是。”

    齐应物点点头，“父亲真是厉害啊，能和白家搭上线，”他转头看向齐应光，“我觉得长兄应该更有资格获得这个婚约，而且长兄似乎还没有婚约，我可以在长兄之前获得婚约吗？”

    齐应光以为这是齐应物拒绝婚姻的托词，但还是认真解释了，“在离开齐家前往修仁学宫的时候，我就和齐家说过，”齐应光神色冷沉，眉目低垂，“婚事由师门或者自己做主，不需要帮助。”

    “那如果长兄没事的话，我就接受了，”齐应物对齐应光露出一个笑容，“毕竟兄弟中，只有长兄在乎我的感受，不因为我出生而低看一眼，”他的目光触及齐应光后，又转向窗外，“所以我在乎的也只有长兄的感受。”

    齐应光倏尔抬头，明润的猫眼微微睁大。

    “长兄你还记得吗？我当时刚刚成年，但是因为六哥哥带着其他哥哥一起嘱咐武库，我一直没有机会拿到一把属于自己的剑，”齐应物垂下自己的目光，“但是过了一些天，你回来了，我当时不顾父亲劝阻，去找了你，没想到你真的愿意帮我，”他的眼中微微发亮，“还让我不用在意时间，挑到合眼缘的为止。”他抬手，召出了自己的本命剑，剑发出了清越而愉悦的嗡鸣声，剑身长而细，上面雕刻着凤栖梧桐，剑身微微出鞘，出鞘的部分燃起了层层火光。

    “我记得，”齐应光神色也微微追忆，“没想到你天赋那么好，宵焱主动选择了你。”

    本来齐应光帮了很多兄弟，在学宫帮助过的人也数不胜数，不至于对这么一件事记忆深刻，但是齐家名剑之一的宵焱主动择主，曾经不可胜数的前辈曾试图选择宵焱，他一律置之不理，而那一天，整个震泽响起凤吟，齐家上空，巨大的凤影划过。

    当时这件事惊动了长老，但是当事人齐应物却有点害怕，他知道利益过大可能会牵动人心，他担心齐应光会抢夺这把看起来就很漂亮和厉害的宝剑，因为他之前去演武场看到的哥哥们对练的剑都没有这么厉害和精致。

    但是当时齐应光只是赞叹和夸奖，“八弟，你真的很厉害，这把剑很多前辈都无法驱使，你以后要好好坚持剑道呀！”眼里是纯粹的欣赏。

    那时齐应物提起的心，慢慢放下了，他这才露出了拿到神剑的兴奋，笑容满面，重重点头，“嗯！”

    “那时我就认为，长兄，是这个家唯一对我好的兄长，我以后，也会只在乎长兄的想法。”

    齐应光一向光风霁月的眼神，突然在齐应物感激的眼神下无所适从，他愧疚于自己居然对八弟的伴侣陆不欢有非分之想，非礼勿言，勿动，他应该管束好自己的想法。

    但是，“那你考虑过你的妾的想法吗？”齐应光看着齐应物问道。

    齐应物微微愣神，“我为什么要考虑她的想法？”他微微偏头，“她依附我而生，我为什么要考虑她的想法？”

    “可她像是你的伴侣，陪伴了你这么久，她是一个人，人是会有情绪的。”齐应光尽量让自己的说理平和，不因为微微的嗔怒引起兄弟间的嫌隙。

    “她是我的，她也以我的意志为中心，我的利益就是她所想要的，她知道这个消息，只会为我高兴，”齐应物不是很以为然地请长兄落座，自己也走到桌前，“我会为她寻找长生之法，”他垂目，神色温和柔软，“她会为能长长久久陪伴在我身边而高兴的。”

    齐应光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想要不顾仪态的掐人中。他理解因为以往以来一直感受到的都是恶意，所以可能因为如此，他才慢慢成长为一个钝于感受他人感受的人。

    “那你有征求她的意见吗？告知这些才是尊重她的感受的行为，而且你考虑过她会嫉妒吗？”齐应光手指因为紧攥椅子扶手而微微泛白。

    “她为什么会嫉妒，她不会成为我的正妻，所以没必要嫉妒啊，”齐应物低头，开始起草陆不欢给自己的一些建议，“不过，我的确会告诉她这件事，”纸上出现了笔走龙蛇的字迹，他没有抬眼补充，“在合适的时机。”

    齐应光心中又浮起了自己那阴暗的想法，要不要直接把陆姑娘抢过来，至少他知道怎么尊重人，他缓缓吐气，又慢慢抹除了那个想法。

    夺人所好，此举不义，夺弟之妻，不伦不慈。何况，他抬目，看向齐应物，八弟对他如此信任。

    齐应物似有所感地抬头，对他一笑。

    齐应光难得垂目，抿了抿唇，起身告辞。

    齐应物起身相送，顺便拿起了一罐银尖茶。送给齐应光，如同以前他经常出于感激送的东西一样。

    作话：

    齐应物，男频打脸文男主。

    齐应光也慢慢有了一点我想写的感觉，道德水平高的人，就是要把他放入两难的选择里纠结，一边是伦理道德，一边是自己的欲望，才会有一点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