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经典小说 - (原名愿君)无在线阅读 - 冷静

冷静

    

冷静



    冷静。

    肯定不是他想的那样。

    半个呼吸之后,参明就冷静了下来。

    可两人距离他太远了,还有典部这些过度密集的花草树影挡着,他还带了星罗外出行动特制的面甲,只是表面功夫纯粹的形象礼仪作用,但是非常不方便暗处观察的,阻碍视线。背对着他,两个人看起来好像越来越近了。

    他虽然看不见和悠,但倒能看见那个上司大半的神态,就听见周师然一声意味不明的惊呼,脸色潮红而呼吸急促。

    “你……这样……典部……光天化日之下……不太好吧……”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和悠抬着手臂,双手抱在胸前,怎么看都像在双手拉着衣襟乖顺地敞开着胸口。

    “周……哥……”

    周师然的神态显得更加激动,抬起手来……

    啪——

    正在这个时候,和悠听见自己头顶传来一声非常响亮的声音,一股她压根没有注意到的风这时才落在她肩头,寒气姗姗来迟,但却震耳欲聋地让她骨子里不由自主生出来的寒战慑在当场,不明所以地一时僵在原地而难以动弹,脑子也当场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阳光瞬间消失,自己完全沉没在一个人的阴影之下。

    “你!你是……谁!”

    周师然带着吃痛的愕然声音响起,和悠这才感觉耳朵恢复了听力,但身体不只是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影子所笼罩,更好似还处于某种大型食rou动物的利齿之下,僵硬到难以动弹,只能余光瞥见……

    参明在她身后站着,越过她的头顶,一手握住了了周师然抬起的手腕,默不作声地盯着他。

    “祈、……参明?”

    面甲上的吊坠流苏有着轻微的晃动。

    和悠勉强仰起头来,通过这点微乎其微的动静,才能感觉到此时四周不是在男人的沉默中、与死寂中静止了。

    周师然的脸色发白,一瞬也被某种看不见的恐惧逼慑地发不出声音,于是手腕发出的咯吱声显得那样的明显。

    “参明!你干什么呢?!”她一下清醒过来,猛然呵斥道。

    参明的视线从面具之后非常缓慢地垂下来,像某种流速缓慢的液体滚过她的皮肤一样令人头皮发麻。

    日光的边缘从他的下颌线延伸至他的喉结、再到他悬空在她头顶的手臂、手套缝隙中露出的骨节、青筋凸起。

    她还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他、或者被他无端扫视,竟然陌生而不分场合地、生出一种荒谬而令人羞愤的畏惧:她的xue发酸、一个劲的在紧缩。

    她第一次怕他,但怕到湿了。

    “你是……槃王殿下的……”周师然的声音响起。

    而参明这也才后知后觉看到和悠完好的衣服,怀里抱着的一耷东西。

    他目光登时一僵,松开了手退后了一步,阳光重新落回了和悠身上,她才有些神不守舍地刚回过神来。“不是,你怎么来了?”

    “我……咳。”他被问住了,看了看一脸惊恐未退而无辜的周师然,随口找了个借口说道,“呃,骛兮今天有事,让我帮忙替他接你一下……”

    周师然一听,也了然了,看这身装扮,显然这应该是杨廷候在槃王府的同僚。

    和悠当然也看出来他的借口,但当着周师然的面她肯定不能说什么,只能给了参明一个眼神催促他赶紧走,然后转过头来对周师然连声道歉和解释些事情。

    参明这会知他们两个人在这儿是有密事在谈,自知理亏了,也确实不方便在这儿多留,忙先走了。

    ……

    车辇上。

    “我不是故意的。”听到和悠上了车辇,祈晟就说道。

    和悠这会比刚才底气足了太多,“你把人手差点捏折了,那是我上司!不是你发什么神经啊?突然就来了!”

    祈晟沉默了好一会。“我……”

    和悠就在他这个停顿里等着,等着他给个合理的解释。

    但是他格外为难,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该从何解释,带着那面甲还坐在阴影里头,根本看不见他现在什么表情,好半天就听见他憋出来一句。

    “你现在是要跟我算账,还是先回王府。”

    一个问题把和悠给问蒙了,“啊?”

    祈晟说道,“你刚才赶我走那个眼神,不就是说‘你等着,等下我再跟你好好算账’么?”

    “…………”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仔细回忆了下自己的眼神,想不起来了。

    见到她沉默,他又说,“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以为……?”

    他的欲言又止让和悠更加火大,尤其他此时半个身体笼罩在黑暗之中,仍带着那面甲,看不清表情还是陌生的很,这样的感觉让她口干舌燥的厉害,想起来刚才自己没来由竟然会产生的生理反应……令她难以启齿的羞怒道,“你以为什么啊?!”

    和悠脸很红,声音比平常大太多了,看起来从未有过的愤怒,这让祈晟更加无所适从,忙为自己辩解,“我以为你们……你们……”

    和悠从他难以启齿的尴尬里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自己刚才的窘态使她羞怒更甚,愈发步步紧逼不饶人,“你以为什么!啊?你以为我在勾引我上司?反正我是个下贱yin荡的浊人,随便什么男人都会勾引是吗?!”

    他越听越不对劲,“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是你们那个姿势,还有他又那样说……”

    “姿势?哪个姿势?”她更气了。“说话呀!”

    他不得不抬手比划,又确实知道自己想多了而更加不知该怎么解释,总觉得会越描越黑而慌不择路的脱口而出——

    “我就听见他说你……”

    而更加预料之外的,是车辇在这个时候突然动了,和悠正咄咄逼人地只坐了一个边,惯性地朝前一滑。

    祈晟下意识去接她,正在为自己解释而比划的手,啪嗒一下——

    正正好好,按在了一处过分柔软的地方上去。

    而更加无语的巧合是,他慌乱的一句话此时正好说到了结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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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