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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在了。秋风穿殿而过,鼓起明黄色的帷帐摇晃不止,她放下广袖,整了整腰间的宫绦环佩,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哐啷”一声碎响。安福殿外,香甜软糯的芸豆卷洒了一地,珍果顾不得收拾,忙伏地跪拜,磕磕巴巴地唤眼前的男人,“将、将军!”作者有话要说: 记得撒花、评论哦~☆、第44章陆茗庭听到这称呼,心头一阵剧跳,转过身,准备掀开低垂的明黄帷帐出去看看,不料“唰——”的一声,帷帐竟被人一把从外掀开了。男人穿一身玄色织锦大氅,俊脸上沉沉如墨,眼底隐着一片阴翳,又似燃着两簇幽幽的火焰,直直地看向她的心底。望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狭长凤眸,陆茗庭如身处数九寒天,单薄的肩头忍不住颤了颤。瞒了这么久,终于还是被他找到了。他凤眸里闪过难以置信,继而窜上来滔天怒火,目光死死锁住她不放。她穿着一袭薄衫,颜色娇艳,料子华贵,前襟撑得极为饱满,更衬得细腰盈盈一握。桃花眼中春水盈盈,带着三分惊惧错愕,瓷白的小脸儿都失了血色。明明只有半年没见,为什么却觉得隔世经年?顾湛脸色阴沉,祭出三分凉薄笑意,“长公主藏得如此深,实在叫人佩服!”“佩服”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陆茗庭瑟缩了两下,心头咚咚直跳。他不是和杜敛一块走了么?怎么又去而复返!?顾湛森森看着她,凤眸扫过她手腕上的银链子,脸色一沉。她一走就是半年,他把这根银链子当做唯一的念想。甚至想过,如果她永远不回来,便让这根银链子陪着自己一辈子。然而现在,一切都成了笑话。他在苦寻她的时候,她早已经把这段情忘到了脑后,连议亲的事儿都提上了日程。顾湛神色愈发阴兀,揣着一颗跌到冰窟里的心,大步朝她走过去。陆茗庭见他走近,心中大骇。外头禁军都是他的人,珍果是他的旧奴仆,正跪在殿外瑟瑟发抖,她仿佛掉入陷阱的幼鹿,孤立无援,伶仃可怜,只能眼睁睁地望着猎人一步步逼近。一股惧意油然而生,她身子一软,立刻往后退了两步。然而无路可退,身后是三尺高的金台,狠狠撞了下腰际,她吃痛的闷哼一声,再一抬眼,他已经逼到了身前。他紧紧抵着她,两人几乎是面面相贴,呼吸交缠,她嗅着他身上的灵虚香味儿,慌得要当场晕过去。“你要干什么?皇宫大内,佛像庄严,你……”慌乱无措之下,她颤声质问,巴掌大的小脸儿,眸子里盈满泪,如一枝迎风泣露的蔷薇花。顾湛无甚表情,用锋利如刀的目光把她里里外外地审视。不见的时候日思夜想,现在人在跟前,把她一口吞了都不解恨。他陡然俯下身,把她抵在身后供奉佛骨的金台上,拉住她纤细的手腕扣在头顶,大力一扯,把那根银链子从她手腕上生生扯了下来。链子上缀着的铃铛和碧玉一阵脆响,他扯的动作又狠又猛,她手腕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臣的东西,长公主还是不要碰为妙。”他冷冷说完这句话,便转身扬长而去了。他高大魁伟的背影都带着怒意,身上的锦缎披风甩过金色帐幔,明黄的轻纱在眼前翻飞不定。心头的大石陡然坠下,陆茗庭倚着金台,勉强稳住身形,簌簌抖了许久。珍果慌慌张张跑进来,拉着她的手,红了眼圈儿,“将军手上怎么没个分寸!都把殿下弄流血了,婢子去寻些止血药来!”陆茗庭低头一看,才发现手背上被银链子划了一道血口子,往上一拉广袖,手腕也被他捏出一片青紫的指痕。“不用,小伤。”她惊魂未定,随便敷衍了下,把手背上的伤口贴在樱唇边,轻轻吮了吮。那链子一看便是女人的首饰……瞧他那样宝贝,不知道是和哪个女人的定情信物!陆茗庭越想越恼丧,铺天盖地的委屈漫上来,眼眶又是一红。一脸情绪还未来得及收拾,便听外头传来一阵行礼声,“见过三殿下。”三公主带着宫婢们浩浩荡荡地走进安福殿,左右打量了下,见她在殿中,直奔主题地问,“皇姐,顾将军可在此?”当年顾湛以母亲去世为由,借口为母守孝三年,元庆帝解除了他和三公主的婚约,没想到三公主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顾湛是重孝悌的忠勇好男儿,更加情根深种。半年前陆茗庭进宫,分走了元庆帝的宠爱。三公主心中不悦,处处挤兑。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的女孩子,若想绵里藏针的使绊子膈应人,阴谋诡计多的简直使不完。陆茗庭调整了下情绪,语气不算好,“人刚走。”三公主听说顾湛被召进宫,本想和他偶遇一番,见人已经走了,脸上有些失落,可失落只维持了片刻,她复挂起热络的笑,“听说佛骨失窃,父皇大怒,皇姐可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了?”她这位皇姐一向聪慧,若能从她口中探出线索,也好去元庆帝面前邀功讨欢心。陆茗庭瞧出她的心思,淡声搪塞道,“没什么发现,大理寺和刑部的人来过了,已经把线索都呈报给父皇了。”三公主“哦”了一声,脸上的笑也懒得维系了,木着脸福了福身,“那皇妹先告退了。”……御书房外,太监们揣着拂尘低眉耷眼,一个个仿佛泥胎木偶,身后的六扇朱漆雕花门紧闭着,正午的日头从窗柩的万字纹中映进去,把殿内一地的金砖照的金光璀璨。“啪”地一声响,元庆帝把茶盅拍在桌上,怒不可遏道,“猖狂宵小!今日敢潜入宫中偷佛骨,明日岂不是就敢来刺杀朕!”太子躬身说,“父皇,依儿臣之见,禁廷中出了盗贼,巡逻的禁军、负责迎接佛骨的礼部官员、安福殿中洒扫的宫人,都脱不开责任。不如将这一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