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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还是等长公子歇下了再走。”萧钰露出点笑容,“谢谢,那就送我回明玉殿。”“长公子不去看看亭主吗?”姜叙思维一根筋的说了这话,说完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哪壶不开提哪壶!“不了,回明玉殿吧。”“……是。”姜叙推起轮椅,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然而萧钰没能避开萧妙磬。萧妙磬找来了。当看见她熟悉的身姿从黑夜中越走越近,看见她提着盏纱灯步履匆匆,萧钰心中顿时涌出无尽的复杂。这片刻,他竟有种抗拒的情绪,只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大哥、姜太守!”萧妙磬还什么都不知道,她快步到两人身前,就像平素每一次那样,俯身在轮椅旁,扒着轮椅把手仰望萧钰。“大哥,适才我出来透气,听见几个路过的侍婢说,同心殿有争执声传来……”她握住萧钰的手,“是父亲和母亲吵架了么?母亲和腹中的孩子……没事吧?”关切问着,却在触及到萧钰的双手时,察觉到这双手在瞬间变得僵硬。随后那双手挣开了她的双手,萧妙磬一怔,不明白为什么哥哥身上会散发出一种不自然的、刻意疏离的气息。她讷讷问:“大哥,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生我气了?”作者有话要说: 说一下,这个文它是日更,是日更,日更到完结。全长也就30万字吧,追着不累,我写着也省事。没了,明天继续。☆、吾兄在上当然不是生她气。没有。在甫一得知她并非萧家血脉时,那种感觉只是震惊、唏嘘、难以接受,还有种近似于抗拒和委屈的憋闷感。要生气,也是冲着萧绎和甄夫人。没有哪个嫡子会看父亲的妾室顺眼,何况还是比自己母亲分得更多宠爱的妾室。等接下来单独从萧绎口中得知不为人知的过往和秘密……萧钰再面对萧妙磬时,已不知该用什么心态了。大人们的游戏,包含着权利、忠诚、欺骗和利用的游戏,本与她无关。但偏偏,她的存在本身,就是这么一颗金贵的棋子。迟迟等不到萧钰的回答,萧妙磬心中有些不安,再唤:“大哥……”她想要再握住萧钰的手,却在还没触碰到他时,就见他再度将手向后缩了缩。“……大哥?”萧妙磬的语调变得更加疑问,也添了丝低落。“……音音。”萧钰看着她,答了一声。他已经没法再做到毫无障碍的抚着她的手,或是摸摸她头顶了。那些兄妹之间亲昵融洽的动作,他做不出来了。见萧钰这般不自然,萧妙磬只好看向姜叙,试图看出什么来。可姜叙已经退出去好几尺开外,低着头,俨然是努力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怕被萧妙磬询问。终还是萧钰开口了,他调整了番,拿出镇定,说道:“母亲没事的,已经歇下了。”“……那就好。”“你也早些休息吧。”他说。“我送大哥去同心殿吧。”萧妙磬忙说。“不用。”萧钰道,“述宁送我就是了,我与他还有些事情要商议。”萧妙磬总有种直觉,便是萧钰此刻这话是推姜叙当挡箭牌的,哥哥只是想要离开她。她不知道为什么,只能说:“那好,那我回去了,明天我再去探望大哥。”“嗯。”姜叙这才低着头过来推轮椅,偷偷瞥了萧妙磬一眼,就赶紧将视线收回,生怕被萧妙磬抓住什么。萧妙磬没有走,她立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萧钰,心中升腾起古怪而不祥的感觉。同心殿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心里是有些难过的,她忍不住猜想究竟发生了什么,觉得最坏的可能性大概就是甘夫人又怨恨起她和阿娘,从而动了胎气。萧妙磬回到朝熹殿就歇下了,无论如何,她明天再去明玉殿探望大哥。这晚,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灯火通明的宁生殿里,袁婕一袭红衣,揭下面纱。露出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所有人都为此大惊失色,包括她在内,惊讶的浑身血液倒流。她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只能徒劳的张着嘴唇,看着袁婕从琵琶里拔.出一支寒锃锃的匕首。袁婕向她走来,她以为这把匕首会捅进自己的胸膛。却不料袁婕站在她的面前,用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做出一个肝肠寸断的表情,尔后手起刀落,自刎的热血喷了萧妙磬一脸。这一刻,她听见袁婕气若游丝的笑声:“我们都是别人手里的武器……”萧妙磬登时惊醒,吓得坐了起来。晨光熹微落在她床头,手间是熟悉的衾被绸布,熟悉的殿宇和一切熟悉的陈设。怔怔的环顾一圈,慢慢她才找回神智。原来是做梦啊。天亮了。这么热的气候,身上却是冷飕飕的,打着战栗。萧妙磬看不到自己身后,却知道背后定是湿透了,单薄的中衣湿漉漉沾在背上的感觉,像是虫子的触足冰冷而微痛的划来划去。这噩梦,竟然让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在床上坐了半晌,她想喊心腹侍婢进殿来伺候。却不想心腹竟然主动进了卧房,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惶神色。见萧妙磬醒了,心腹侍婢眼中露出不自在的闪躲,才硬着头皮走上前说:“亭主……出事了。”“出了什么事?”萧妙磬早已注意到心腹的反常。她万万没想到,仅是一夜过去,她的世界彻底崩塌了。心腹犹犹豫豫,惊惶不安的,将建业宫的骤然沸腾告诉给萧妙磬。昨晚同心殿的事情,纸包不住火。就算同心殿伺候的下人不说,甘夫人也咽不下这口气,必会告诉小甘氏,告诉丰氏、王氏,以至一传十十传百,满宫炸开。无数的流言席卷了建业宫,伴随升起的朝阳。——亭主不是主公的女儿,是已亡鄱阳郡守虞翻的遗腹子!——主公宠爱甄夫人至深,竟将他人之女充作自己亲生,瞒下所有人,只为不让她遭受异样眼光!萧妙磬简直无法相信,惊急到极点,她失态的蹬着木屐冲进前殿。跑得急促了,木屐掉了一只也无心理会,踉踉跄跄的冲到前殿跪了一地的侍婢们中间。她们都大气不敢出,心绪复杂的伏在地上。心腹也跟着跪下,颤抖着说:“亭主,大家全都知道了,全都……”萧妙磬陡然转过头去,视线射向一扇窗下百无聊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