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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禾一观。楚禾寻了一间僻静干净的地方,点起灯来细细翻看着。这问名册是每一座牢房里都会有的,主要记录一些关于牢犯的日常表现。只是在天牢这样的地方,关押的都是朝廷钦犯,里面几乎都是犯了死罪的人。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所以这问名册多是为了记录他们在临死之前吐露的真相,所以逐渐就成为了刑部复核重案的重要参考。楚禾直接翻到最近关于琼善的记录,入目便令她心惊胆战——当日在猎山的时候,上尧领主被谢照衡从狱中提出,不等诏令,也不告知刑部,便直接将人枭首。后来这消息被一些嘴碎的狱卒传进了女牢,琼善一听这件事就疯了,整日都在破口大骂谢照衡。一开始狱卒们还以为她只是疯了,说些胡话,可后来这些话却越听越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从出云川战术外泄,到昆阳城琼善刺杀失败,似乎都跟这位丞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连楚禾看完,亦觉得背后一阵阵发凉,感觉这间牢房愈发阴森可怖。她深吸了一口气,仔细思索了一遍,将立在身后的立夏召过来,低声对她耳语了几句。立夏闻言点了点头,随即便走到那狱卒面前去,从怀中掏出一包金叶子不动声色地递给他。那狱卒哪敢收,自然吓破了胆:“娘娘的东西,我哪敢收…姑娘还是别为难我…”立夏扯着他的衣角将他拉到一边没人的地方,低声说道:“一个下个月就要问斩的疯子说出来的话,传到外面去总归不好听。娘娘的意思是,你去使些手段,让疯子不要再说话,却不能伤她性命。等做完了这件事,你就找个理由请辞,远远离开这里。这里面的钱,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那狱卒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金叶子,心中不由地一动,最终还是没能抗得过金钱的诱惑,咬牙应下了这差事。楚禾此时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她面色如常,将册子递还给那狱卒。那狱卒连忙低下头接过,手中却忽然觉得那册子薄了不少,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却对上楚禾那张冷冽的目光:“不该你知道的,就别知道。只要你不说起,没人会知道你将册子给我看过。你这条命要不要,全在你自己。”那狱卒咬了咬牙,只得点了点头:“小的明白。这问名册,还是回它该回的地方去。”楚禾的眼眸看了他一眼,便带着立夏走离了这座天牢。*她回到朱雀宫时,停在门口问向宫人:“王上回来了么?”宫人恭顺地答道:“回娘娘,还没有。”楚禾正准备踏进殿内,转头却瞧见十元和敛秋两个嬉闹着走过来,手里好像还提着什么东西。两人一看见她,连忙迎了上来行礼。楚禾蹙眉道:“这么晚了,你们去后花园做什么了?”敛秋连忙将手里的一只竹笼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打开小门:“娘娘不知道,今日奴婢给这只新来的雪貂喂食的时候,它竟一下子窜了出去。奴婢追也追不上,便请了十元帮忙。还是他脑子灵光,说这雪貂最是娇养的,在外面活不了多久,只需要在里面放点它爱吃的东西,它自己就会走进陷阱里去…”楚禾听得心不在焉,却猛然被这句话砸得打了个激灵!她脑海里回响着她刚来东尧的时候,赫绍煊警告她的话——“…无论这世上有多么瞒天过海的计谋,在谢照衡面前统统都是儿戏…你绝不可能瞒过他的眼睛,除非他自己走入你的陷阱当中…”夜风吹动她的衣衫猎猎作响,一阵又一阵的阴凉从背后爬上她的脊背。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推一推小姐妹的古言文儿,已经开啦by花落乌衣巷文案如下:徐幼瑶身为宰相嫡女,天生一张娇艳惑人的脸和一副娇软婀娜的身段,是众贵女拈酸羡慕的对象,亦是京城众儿郎眼里的梦中情人。一朝失势,她自云端跌下,众人都抱着看戏心思。只道这般祸水美人,若无家族庇佑,日后必然沦为权贵玩物,蹉跎至死。徐幼瑶便鼓起勇气想,与其落在他们手里,不如嫁给皇帝。虽是性情难测的暴君,但若能博得一分怜爱,于她,于徐家,都是好事。可后来她才明白,帝王无情,一分真心都难求。那日,徐幼瑶红着眼圈:“你找谁都好,我不要跟你了。”谁知那出了名桀骜不驯的男人竟抱住她,放低身段哄着,声音微哑:“……乖瑶瑶,没有别人,孤只要你。”☆、第七十二章*楚禾由此想起她第一次见谢照衡的场景。虽然当时的她并没有太多排斥,只是后来无意得知了他谋士的身份,心里油然而生的反感加上赫绍煊对他的忌惮交杂在一起,使得她初识谢照衡的时候,心中充满着忌惮与不喜。那么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信任他的?楚禾独自一人呆坐在空荡的大殿当中,脑中久久地询问着自己这个问题,却始终都没有寻到答案。那人浑身都是令人捉摸不清的态度,时而觉得与他相处如沐春风,时而又觉得他古怪神秘,身上好像全都是秘密。可是这样一个人,从被所有人排斥,逐渐成为掌握东尧命脉的丞相,到底凭的是什么?凭他敢于在东尧军开进出云川之前,冒着所有人的反对也要阻止的勇气?凭他在随军出征时立下的无双智计?还是因为他永远可以在东尧每一次陷入困境的时候,都能拿出绝佳的方案力挽狂澜?或许就是他从始至终的煎熬心血被人看到眼里,久而久之,所有人便默认他是一个治世良臣,是可以全心信任的忠良。可是细细想来,倘若他是一条杀人于无形之中的蛊虫,也会在不知不觉之间渗入骨髓,再难拔除。也许在楚禾心里,他是有着绝对的能力将东尧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这时候,立夏捧着一盅滚粥过来送到她面前,搅乱了楚禾的思绪,也将她拉回了现实:“娘娘,夜深了,吃些东西该歇下了。”楚禾点了点头,抬手刚要将汤盅打开,却忽然又停下动作,转头望着立夏问:“立夏,你觉得今日关于谢相的事…可信么?”立夏自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下意识地稍稍一滞,神色似有些不自然地往殿外看了一眼。楚禾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于是便开口安慰道:“现在就我们两人在,只当是闲聊,你放心说便是了,我只随便一听。”立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