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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会见?”裴敏一怔,哼道:“没良心的,我这嘴如何见人?”贺兰慎望向她唇上的一点嫣红,有些歉意,张嘴欲言,裴敏却挥手赶他道:“行了,快去罢!早些谈完我们便回长安,还能赶上中秋曹叔做的大蟹。”贺兰慎走后,裴敏在房中待得无聊,便起身出门,准备去囚车那儿看看。谁知刚转过回廊,便在楼梯门口撞见一人。清晨细雨蒙蒙,陈若鸿提着下裳上楼,见到裴敏打着喷嚏出来,脚步一顿,唤道:“裴司使。”“陈少卿?”见到他,裴敏并不惊讶,负手笑着下楼道,“你来得正是时候。”“不及裴司使来得迅速,我等今日赶到,也不过是捡些净莲司的残羹冷炙罢了。”“这话未免太见外了,那疑犯和沉船想必都已转交给你,到时算功劳,自然是大理寺首功。你我皆为天子分忧,何来‘残羹冷炙’一说?”楼梯狭窄,陈若鸿侧身为裴敏让路。两人擦肩而过,陈若鸿忽而叫住她:“师掌事近来可得闲?”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裴敏好笑道:“你要追求佳人,何须来我这拐弯抹角?她闲着呢,虽然师姐人冷又脾气差,实则刀子嘴豆腐心,你需多点耐心,对她好些。”陈若皱眉听着,盯着她的嘴意味深长道:“师掌事若得闲,裴司使还是去找她治治伤较为合适。”作者有话要说: 很郑重地给大家道个歉,这几天身体实在不舒服,从5月6号下午开始发烧,前天凌晨从医院吊水回来,昨天凌晨又高烧去了医院,今天上班累了一天,回来后又在发热的边缘反复试探,算起来烧了三天了,以至于更新时间不稳定,甚至于答应大家的长更也没有兑现……实在是抱歉,身体好些后我一定补上,感谢小可爱们的关心和支持,爱你们!比心心~感谢在2020-05-0823:59:10~2020-05-1001:06: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莲幽清梦2个;过期的薯条、鸭鸭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唐竛羽7瓶;小萌星君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四十五章裴敏让王止先一步传书回长安,吩咐朱雀差人分别前去巴蜀与扬州追查军牌背后主使。安排好一切,她与贺兰慎次日押送张鉴启程走水路回长安,剩下的收尾就交给大理寺去跑腿忙碌,暂且不提。虽已入秋,长安的天气依旧闷热难当,厚厚的云层中一轮白日隐约可现,阴翳笼罩在含凉殿上空,闷得连一丝风都没有。女官摇扇,纱帘鼓动,武后正倚在榻上翻看裴敏呈上来的案宗。她一袭凤袍华贵,发髻高耸,蝴蝶唇畔两点笑靥娇艳,却压不住她满身肃穆凌厉的气势。裴敏跪在帷幔前,清晰道:“禀天后,水部员外郎张鉴以权谋私,收贿款将修缮河堤所需石料的买卖承包给富商贾氏,被对方暗度陈仓卷走款项而不知,如今已缉捕归案。官银的去向与朝中某位王爷有关,臣已让人着手去查,最迟九月会有眉目。”闻言,武后合拢卷宗,嘴角的讥诮一闪而过,冷声道:“好一个‘天家无情’!为成大事,可戮至亲……这一点,我的儿子们倒学了个十成十。”裴敏低眉垂首,识趣的没有接话。“张鉴此人庸碌贪财,就不必留在长安了,革职杖三十,流放三千里。”武后将卷宗搁在案几上,沉思片刻,示意身侧立侍的上官氏道,“此行敏儿辛苦了,明日中秋,便赐瓜果一石,新进大蟹两筐,银百两,回去好生歇息几日。”裴敏忙笑着行礼:“谢天后!”听到有赏赐,她眼睛都亮了几分,毫不掩饰自己无伤大雅的敛财心性。武后笑着看她,道:“下去罢。”待裴敏告退离去,武后嘴角扬起的浅笑渐渐消弭淡去,眸色如刀刃清冷,对着屏风后某处道:“如何?”屏风后一道人影缓步转出。阴影在他身上一寸寸退去,露出来俊臣那张白皙俊秀的阴森笑脸。“回禀天后,依小人拙见,裴司使对天后的一片忠心,自然是无可挑剔的,只是……”他捏着下巴,微妙地顿了顿,方继续说道,“只是,近来似乎与那位贺兰大人关系颇为亲近呢。”轰隆——忽的雷声如滚滚车轮碾过苍穹,乌云翻滚,疾风卷地驱散宫城外的闷热。裴敏在建福门前的夹道上等了会儿,忽闻身后一声清朗的男音传来:“裴司使。”光是听到这熟悉的嗓音,裴敏的嘴角已扬起笑意,回首一看,果然是一身戎服按刀出宫来的贺兰慎。“我们一同入宫,各见其主,出宫时不见你在门外等候,我就想你定是还在天子那儿呆着。”裴敏笑着,与贺兰慎并肩朝永昌坊的方向行去,“果不其然,你这不就来了。”风呼呼吹过耳畔,撩起衣袍窸窣,贺兰慎步履沉稳,眼中有内敛浅淡的笑意划过,低声道:“若我先行走了呢?”“你不会。以你的性子,先忙完出宫的话,必定是要等我的。”裴敏笑着摆手,而后话锋一转,缓缓道,“张鉴大概要死了。死了也罢,他触了天后霉头,活着只会更痛苦。”贺兰慎眉头轻蹙,问:“此话怎讲?”裴敏解释道:“天后罚张鉴杖三十,流放三千里,至于流放何处,却并未提及。我猜,她是想让张鉴死在路上……我就说嘛,天后是很记仇的。”两人并排走着,肩与肩之间相隔两尺,仿佛只是普通同僚间的闲话同行,可两颗年轻的心却在rou眼看不到的地方紧密相连,亲密无间。行至永兴坊东街的时候,猝然下起瓢泼大雨来。裴敏与贺兰慎皆未带伞,只好就近躲在一家府邸的檐下避雨。说来也巧,那府邸正是荒僻了许久的魏征旧宅。阶前落叶潇潇,檐上雨点四溅,劈啪作响,裴敏看着满街的商贩匆忙收摊,附庸风雅的文人士子抛却礼教狼狈奔逃,妇人们举着袖子遮面避雨,千姿百态,不亦乐乎。“感觉长安许久不曾下过这般迅猛的秋雨了。”裴敏靠在红漆斑驳的魏宅大门上,双手环胸看着满街奔走避雨的行人,笑道,“风雨一来,管他皇子王孙还是布衣百姓,皆是这般狼狈不堪,低头喏喏,你说好笑不好笑?”贺兰慎对着魏宅大门叉手一礼,淡然道:“天急避雨,叨扰魏公。”他弯腰的时候,肩背线条极为漂亮,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豹。裴敏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