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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再去追问,那心中高高提起的一口气,总算是松了下去。他终于醒了,听姬六将军的意思,她还以为他不想活了。“将军可有哪里不适?”她看着他煞白的脸色,准备抽开手掌,去喊来姬六将军。姬钰垂下眸子,死死的攥住她的小手,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别走……”他的声音虚弱至极,呼吸微弱的微不可闻。这给沈楚楚一种莫名的感觉,仿佛只要她甩开他的手臂,他就会坠入无底的深渊之中,再也见不到天日。沈楚楚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臂:“姬六将军很担心你,你醒过来了,总该知会他一声……”她的话还未说完,窗外便响起了错乱急促的脚步声,姬六将军像是破锣的粗嗓门从不远处传来:“皇上,您怎么来了?武安将军卧病在床,现在怕是接见不了您。”作者有话要说:楚楚不是花心,她现在还没发觉到自己对司马致有了感情,而姬八将军对她来说,更多的是感动和心酸另外甜菜不觉得姬八将军喜欢楚楚是三观有问题,对于姬八将军来说,楚楚不是有夫之妇,她只是他心里的楚楚。第83章八十三条咸鱼姬六将军自然是阻拦不住司马致的,这一句话只是为了给沈楚楚通风报信,让她在司马致进屋之前躲藏起来。沈楚楚听见姬六将军的话,呆滞了一瞬,她怔怔的看着姬钰煞白无力的脸庞,心中闪过一丝慌乱。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不行,她绝对不能被司马致发现。她被误会是小,若是司马致知道她是被姬六将军绑架来的,指不定会直接借此给姬家定罪。沈楚楚不在乎姬家会被如何,她只怕姬钰会因此受到牵连。如今姬钰卧病在床,才刚刚醒来,怎么能承受得住姬家再出事。这种古代的封建社会,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姬家完蛋了,姬钰也会跟着遭殃。她知道姬家一直想造反,也知道最近司马致在忙些什么。不管往后怎样,就这一刻,她不希望姬钰因为自己而出事。沈楚楚的眸光,朝着四周环绕一圈,内室中除了这张床榻,便只有一个衣柜能藏人。她握紧了姬钰的手掌,葱白纤细的手指轻拍两下他的掌背,嗓音刻意压低之后,还是能听出七分的温柔:“别怕。”姬钰低垂下的眸子,蓦地抬起,他的眸光中荡起一层无痕的波澜,泛白的薄唇轻颤着,喉间宛如哽了一根鱼刺。她说,别怕。很多年前,他也曾经听她对他说过这句话。他没能按照夫子的教诲,在三日内将倒背如流,是以夫子将他锁在了屋子里,罚他三日不许吃饭喝水。白日倒也还好些,到了夜里,屋子里黑漆漆一片,窗户都被夫子用木板钉上了,连月光都洒不进屋里来。他陷入黑暗和饥饿之中,倒在冰冷的土地上,像是生活在深不见底的渊崖里,活着对他来说只是一种折磨。第二天他羸弱的身体撑不住开始发烧,但夫子没有来看他,更没有人知道他全身都被烈火焚烧着,煎熬与痛苦令他丧失了活下去的希望。他用尽最后一丝力量,强撑着爬起了身子,将桌子上摆放的一只茶杯狠狠的摔落在了地上。茶杯四分五裂,他捡起其中一只碎片,嘴角挂着释然的笑容,将那锋利的碎瓷片,抵在了手腕上。就在他用力的一刹那,他听到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一个稚嫩的童声随之传来:“你好,我叫楚楚,我住在你家隔壁。”听见那奶声奶气的童音,他拿着碎瓷片的手指颤了颤,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问道:“你怎么进来的?”他在这里被关了好几年,每每只有夫子来教他习文习武时,才会将院子门上的锁打开。她似乎是不好意思了,吞吞吐吐的结巴道:“我听娘说隔壁住着个哥哥,就想来找哥哥玩……我爬狗洞进来的。”听她说起狗洞,他才想起自己习武时,似乎是在后院里见过一个洞,不过那个洞被夫子用瓮坛子给堵上了,他也一直没在意过。自打他有记忆起,便没跟夫子以外的人说过话。他不知道该如何跟她交谈,身上又没有力气支撑他说话,索性他便直接闭上了嘴,安静的等待她识趣的离去。事实上,她并没有因为他不理她,就扫兴而归,她像是一个话痨,用着一口奶音向他碎碎念着。她说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娘因为她偷吃了供佛的糕点,狠狠揍了她一顿。她爹昨个上山砍柴的时候,捡到了一只肥美的野兔。她娘想让她爹把兔子卖了换钱,但她爹非要炖了兔子给她补身体,两人争吵了一顿,最后他们发现那只野兔怀孕了,于是他们把野兔养了起来。她说了很多很多,他从来没见过这般聒噪的人,但不知为何,他听着那充满活力的声音,却觉得十分安心。一直到了太阳落山,他才惊觉,时间竟然还可以过得这么快。她说她娘喊她吃饭了,她还说她明天会继续来找他。他觉得自己可能熬不到明日了,但也不知道为何,每每到他感觉自己要坠入地狱时,耳边都会想起她的话。她还要来看他,若是他死了,她那些碎碎念,就没有人听了。就这样,他又在痛苦中辗转反侧了一夜,硬生生的挺了下来。翌日一早,她便如约而至,她好奇的摸着那扇被锁住的门:“哥哥为什么被锁在屋子里,没人给哥哥做饭吃吗?”听到她的声音,他勉强的勾起了嘴角:“我是个坏人,所以要被锁起来,没有饭吃。”他实在太痛苦了,他知道夫子在外头是如何诋毁他的,所以他想用这种方法,逼她离开。只要她离开了,他就能安心的上路了,再也不用受这种无休无尽的折磨了。果不其然,她似乎是被吓到了,伴随着一阵脚步声,院子外头安静了下来,就好像她从没来过一样。他支棱着耳朵,仔细的分辨着外面的声响,可除了犬吠和鸡鸣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还在期盼着什么,他又重新拾起了那茶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