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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还真没感觉到有多生气,不过难免有点无精打采的。她懒懒道:“算了,先回去吧。”她今儿是趁着沐休出来的,没想到回府之后竟还撞见了裴青临,她让到一边打招呼:“先生。”自打上回两人因为秦四之死争了几句,这几天再没私下说过话,她也有意无意避着他,没想到这时候撞了个正着。她想到她那诡谲多变的性格和手段,郁闷之情更上一层楼。她的情绪实在太好分辨,裴青临一眼瞧出她闷闷的:“你怎么了?还在生我的气?”沈语迟摸了下脸,不大乐意跟他说,于是装傻道:“没,没有的事儿。”她避开他的视线:“先生你快去忙吧。”裴青临伸出纤长食指,想要碰她的脸颊,她侧头想要躲开,不过还是被他戳上了:“这里的梨涡没了。”她时常笑,脸颊上有两个甜甜的梨涡。沈语迟心下莫名地动了下,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干笑了声:“我这不是,心里苦啊。”她知道裴青临对江渥丹有成见,每次说到江渥丹必阴阳怪气的,两人上回险吵了一架,她都不好说出了啥事。她刚张开嘴说自己要回去了,嘴里居然就多了块糖。她下意识地舔了下糖,嗯,琼玉坊的狮子乳糖。她舔了两下,又莫名其妙地看着裴青临。他伸手掐了掐她的脸:“现在可觉着甜了?”沈语迟不由眉眼一弯,点了点头:“是挺甜的。”哎呦,先生吓人起来是真吓人,有时候幼稚起来也挺可爱的,她不觉就把对他的惊惧之心去了几分。哎,真是个矛盾的人呐。裴青临跟着她微弯了眉眼,又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梨涡:“是谁让你这么甜的?”沈语迟吐字清晰地回答:“是先生。”他笑一笑:“记住就好。”只能是他,不是别人。......沈语迟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没两天就把因蒋姑娘发的火儿去了个干净,只打算等沈南念回来,让他好好查查那蒋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还没等到她查,蒋姑娘竟自己送上门来了。沈语迟近来没事就爱去饮子店待着,虽然一切都有掌柜料理,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她看着自己的店,心里就倍儿有成就感呐!她今儿才到店里没多久,店里就进了个眼生的婆子,婆子恭敬地向她行了个礼:“沈娘子,我们县令新得了一张茶方,想邀您过去鉴赏一二。”这婆子眸光闪烁,手指不安地搅着帕子,委实可疑。别说这婆子她从没见过了,江渥丹也不是平白叫个姑娘去他府上的性格。沈语迟斜了她一眼:“江县令跟我相熟,他是个再好不过的人,若真得了茶方,自会直接派人送来,哪里会叫我过去?”这骗术委实不咋高明,连沈语迟这样的都能看出来了,她直接把人捆起来揍了一顿,果然问出她是蒋家的下人,奉蒋姑娘之命请她去县衙后院的。沈语迟还真挺想看这女人能作出什么幺蛾子,便叫上夏纤:“走,咱们去瞧瞧。”她按照婆子说的话,带着人去了离县衙不远的一处小竹林,小竹林传出女子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伴随着一阵阵哀婉的低哭,沈语迟弃了马车,悄没声地钻进竹林里。蒋依依也才开始没多久,她眼睛往竹林入口处扫了扫,眸光微不可查地一闪,顶着肿了的脸抽噎:“...我不过是那日瞧见沈娘子,便想过去打个招呼,谁知,谁知沈娘子竟恼了,还使人对我动了手,我想...大抵是我身份微贱,脏了沈娘子的眼吧。”这话说的她跟个无理取闹的泼妇似的!沈语迟给气的不轻,想要发作,又按捺住了,想听听江渥丹怎么说。江渥丹说话的语气跟审案的时候一样,他沉吟道:“沈娘子不是那样的人,你是怎么打招呼的?”蒋依依给噎了下,拭着泪转了话头:“表哥,当初我家里逼着我另嫁他人,我这心里痛的跟刀割一般,可偏又违抗不了父母之命,我本想一根白绫吊死的,可是老天又给了我到你身边的机会...我自知身份容色样样比不上沈姑娘,表兄心仪沈娘子,我是知道的,我也不敢同她相争。只求在表兄身边做个服侍的丫鬟,我就知足了。”江渥丹颇不喜女子这等轻浮做派,而且天地良心,他当初纵然和表妹议亲过,但他那时候一门心思读书,两人也没机会培养感情啥的,他对蒋依依,真就是寻常表兄妹的情分!他脸色已有些发沉,还没来得及说话,蒋依依却瞅准机会钻进他怀里,伸手死死搂住他,哭的肝肠寸断:“求表兄怜惜我,咱们小时候情分多好啊?我四岁的时候在山上摔伤了腿,还是表兄背着我下山的。我如今已没了指望,表兄若是再不管我,我唯有一死了!”沈语迟不由道:“那你就去死啊!”江渥丹刚把她推开,听见沈语迟这一嗓子,给猛地惊了惊。沈语迟头回碰见这等极品事,冷冷道:“你要死要活我管不着,你话里话外别带上我,你家的事儿跟我也没关系,要是让我再听见你嘴里说我半个字,仔细你的嘴巴!”她看了眼周媪,她本来是想让周媪重斥几句,没想到周媪颇为霸气,上前几步,劈手就给蒋依依了两耳光。她面沉如水:“蒋娘子,下回你嘴里若再不干不净,别怪老奴不客气了。”蒋依依双眼往上一插,柔柔弱弱地就要倒在江渥丹怀里。江渥丹真正冤死了!他忙躲开她,刚要叫沈语迟,却发现她已经带着人走远了。......沈语迟给这事儿闹的,晚上多吃了好几碗饭火气才消散了些,等沈南念回来,她三言两语就把蒋依依的事儿说了。沈南念沉下脸,又皱眉:“郝忻却也不是那等轻浮之人,你同我说说他是怎么个反应?”提到这个,沈语迟脸色方好看了点,跟他细细说了:“江郎君好似也被吓了一跳,不过我气的狠了,直接就跑出来,也没细看他神色。”沈南念缓了神色:“还算他明白。”他沉吟道:“再等两日,若他真的对那蒋娘子无意,两日内必有结果。”江渥丹的手脚显然比他还麻利一点,今天傍晚就来沈家请罪了。沈南念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