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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如不愿给,便只好绕远路。”莽山的弟兄对魏赦言听计从,七省绿林的就未必,魏赦便用对他们而言更温和的手段,大梁终归是有些来路不正的生意,地下的赌场、古玩行当的赌玉,除了走私,无有不涉猎的。“这些也不是长久之计,但比起以前打家劫舍刀口舔血地度日,如此也算是有了一个改变。我也希望他们,以后放弃这些路子不正的生意……”竺兰道:“你拿了很多‘孝敬’?”不难想象,魏赦在七省绿林的黑道生意上吃了多少钱。他在江宁如此大手大脚,不是没有原因的。江宁首富,看来并非虚言。这个人,他到哪儿就是哪儿的首富吧。魏赦眨了眨眼睛,有些告饶意味,竺兰于是不说了,轻轻呼了口气。天色已黑,这一晚看来已是无法入城。一行人便在湖边搭了简陋的帐篷,居其中修整了一晚。翌日天色放亮,终于入城,入城郭之际,一名小厮已在门边上等候多时,见魏赦一来立刻迎了上去,“魏公子,我家郡王已在静候,小公子亦昨日深夜而至。”他说的是阿宣。竺兰骤然眼色发亮,明灿灿的,似乎没想到魏赦竟真能这么快把阿宣接了出来,她无比感激地望着他,魏赦勾了勾唇,牵住她手,率众遥遥朝王府而去。马车停在王府大门,王府气象万千,比江宁魏家还要华贵辉煌,从正门弃了车马,迈入门庭,一路都有女婢引路。待入庭院,还未过堂,竺兰忽听得响亮一道童音:“娘亲!”两人不约而同地朝一个方向看去,跟着便又是惊喜的一声“干爹”,小人儿白白胖胖的身影摇摇摆摆地朝他们奔了过来。竺兰顿时眼眶发热,蹲下身来将扑入怀中的儿子一把抱住,阿宣入了她怀,一双柔软的胖乎乎小手紧箍着娘亲的后背,嘤嘤哼哼地哭了出来。听人说阿宣昨夜里来时还分外坚强,听说娘亲即刻便至,还高兴了一整晚,但一见到竺兰便立刻没出息地哭成了泪人儿。竺兰好半天才哄好了,她还趴在竺兰的肩头抽泣。一晃眼,见了魏赦,愈发赧然,小心地唤了声“干爹”。魏赦微微皱眉。竺兰拍了拍儿子的小屁股,也多了几分局促,目光与魏赦撞上,他一触即离,她的面颊微微发烫,躲闪之间眸光漾起了股细腻清润的波澜。“儿子。”她指了指魏赦。“以后,可能要叫‘爹爹’了。”那瞬间,魏赦的脸色是有些惊讶的,似乎没想到竺兰会让阿宣改口。但她这么说了,便是一种认可,至少她用行动证实了,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已是不可或缺。阿宣只见他们俩人均充满了期待和鼓励地看着自己,虽还不懂,但只能把小脸挤在了衣服里,听话地唤道:“爹爹。”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我终于升级了哈哈哈哈!感谢在2020-05-1609:52:04~2020-05-1710:28: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Elle_zj1979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69章魏赦哈哈一笑,从竺兰的怀中将他的便宜儿子接了过来,阿宣蹬了两下腿,顺从地趴到了魏赦怀中,魏赦左右看了几眼,阿宣这段时日没少吃,脸又圆润了不少,于是道:“看来路上没少诓你几个叔给你买小食。”被戳中了,阿宣脸红羞臊了起来,魏赦替他将小脸上两行泪擦了,只见正堂迎出一行人来。当先之人,三十多岁面容秀逸而稍显冷漠,矜贵轩昂,一见便知非池中之物,他的唇边若隐若无地含着几分笑,率仆婢众相迎,不卑不亢,“魏公子临小王寒舍,不甚欢迎之至,还请先到舍下用些茶饭酒水。”魏赦从善如流,想与入正厅。男人们要商议大事,竺兰不愿听,又见了阿宣,此刻一心扑在儿子身上,便抱起了阿宣跟随隋白身边的下人指示,先回落脚的东厢。阿宣是昨夜里便来了的,已睡了一夜,但睡得不饱足,精神头不够,此际两眼乌青,竺兰心疼儿子一路颠簸,又不得好眠,让他先躺下来了。但阿宣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娘亲瞧,像是怕她会跑了一样,过了好半晌,才幽幽地道:“娘亲只说去三五日,但阿宣等了好久,娘亲也没回来,娘亲是骗子!”乍然相见,便被控诉。竺兰微微惊讶,但她自知理亏,面露惭色,“但娘亲说去找你干爹,这不就找回来了?”说到这儿阿宣更是疑惑不解:“为什么‘干爹’变成‘爹爹’了呢?”“这个……”他的小脑袋瓜总是比起同龄的孩子会想很多事,偶尔连竺兰都答不上来,不知怎么答。阿宣奇异地望着,娘亲的面颊晕上了丝丝水彩般的鲜红之色,歪了小脑袋,实在不懂。“他……”竺兰不知怎么开口,只好道,“你不是喜欢魏公子么,娘亲和他成婚了,他自然就是阿宣的爹爹。”是这样么。阿宣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落,眼帘耷拉,红唇微嘟起,不甚憨态可怜,竺兰忍不住笑话他,勾他的小下巴,“不要不高兴啦!以后有娘亲疼你,还多了爹爹,不是更好?阿宣不是最喜欢魏公子了吗?”阿宣勉为其难,“那好吧。”说罢,又眼压不眨地望着竺兰道:“娘亲你可不能再骗我了!”“不骗阿宣。”竺兰低头,在儿子的小脑袋壳上吧唧亲了一口。阿宣心满意足地睡去了。竺兰呼了口气。想昨日露营在外,一夜未曾沐浴更衣,郊外湿气浓重,天又炎热,身上早出了一层湿热黏汗,令里衣贴在了肌肤上,极不爽利。王府的女婢引竺兰到另一侧净室沐浴净身,又为她置备了干净的女裳。王府拿得出的裳服自是不同凡俗,缎料光滑,樱红色曳地望仙罗裙,淡粉的薄若蝉翼的外罩缂丝软云纹广袖长衫,衬着竺兰本就窈窕得甚至稍嫌弱质的身姿,犹如花萼之间托出的粒粒明珠。为她原本如旷世幽兰、充满了水乡女人情调的神韵之中揉入了几丝富丽之艳色,别是一般盈润水媚。竺兰不惯如此穿着,但入乡随俗,也不觉得有何不妥,便暂时如此了。但没想到,才出净室,长发还未沥干,便遇上了一人。厢房这边一向是给客人暂住下榻的,竺兰没想到会遇上别的什么人。一见来人是个年轻女子,妆容清淡素雅,瞧着是温温柔柔的,亦有几分容色,竺兰立时便以为,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