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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好东西,讲了几句话塞住文澜的八婆精神。她出了拳击馆,朗聿凡也出了拳击馆,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客客气气,将距离把握得很好。走过一条街,钟霓停了下来,回头用眼神指了指跟在他们身后的一辆豪车,“朗聿凡,你跟着我做什么?你要做跟踪狂,我不介意,但我有权抓你啊。”醺黄路灯下,周边人来人往,朗聿凡望着钟霓的目光是一片温润,他轻轻笑,“阿霓,差不多有七八年没见,你很讨厌我?”七八年未见的朗少爷,什么都有变,唯独不变是那副金丝边眼镜。钟霓盯着他,后退了一步。那副眼镜背后藏着什么样的眼神,她无心去探究。“没有啊,我没有理由讨厌你呀。”她弯起眉眼,“无论我在哪,你都可轻而易举找到我,这不是讨厌你,我是怕你呀。你好像一颗毒雷达,我怎会不怕你呀?”她眉开眼笑地讲一些怕他的话,逗笑了他。哪里是怕,分明就是讨厌,不过,怕比讨厌要令他愉悦的多了。“朗聿凡,我姑妈讲你最体贴人心,呐,我这么怕你,我好脆弱啊,你不要时不时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会惊坏我的胆啊。做警察没胆,死路一条啊。你要体贴下我啦——ByeBye。”钟霓话讲完,转身就走。朗聿凡站在原地,温和一笑,好似煦风轻拂,可一眨眼间,笑容收起,转身上车。“少爷,这是傅时津的资料。”前座副驾驶位置的女秘书将手里的资料递到身后。朗聿凡接过手,却没翻开,看着窗外,细细回味方才钟霓的笑眼。惊坏Madam的胆,不知会是什么表情,不知还能不能笑得那样靓?钟霓回到家,只见傅时津安安静静地坐在客厅。她转了转眼珠子,装模作样动作艰难地脱着外套。傅时津坐在沙发上,撑着额头,看着她动作缓慢地扯着衣袖,也不知是伤到哪里,想到这一点,他明明坐不住了,却还要摆出一副无波无澜的模样。久久的沉默,只她一人在演戏,无人配合,也得不到关怀,她装不下去了,转过身,直冲到他跟前,揪住他领带,用力一扯,继而一收,领带紧紧勒着他脖颈。“道歉!”傅时津目光定格在她眉眼,她在生气,很明显地在生气,眉头紧皱着,嘴唇微微抿着,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他一手攥住她的手,一手扯着勒人的领口,才扯动一下,她拉得更用力。他沉默了一会儿,抬眸与她对视,也毫无征兆地将她扯进怀里,带着她的手闯进自己的领口,捏着她的手指带动着她扯着快要令他窒息的领带。钟霓哪会让他好过,用力推了下他肩膀,一只胳膊用力摁着他脖颈,也够令他呼吸不畅。“快跟我道歉啦,不然我真生气了。”他深呼吸,握住她的右手,摸到上面的创口贴,乖乖地同她道歉:“对唔住。”光道歉是不够的,不够安抚她躁动不安的防空洞,她需要来自爱人的一种浓烈又不失温柔的关怀去维护她的防空洞。她低着头,慢慢松了手,有意识地咬住下唇,克制着想要和他接吻的想法,想法是要忍,可心中艳鬼正在眼前,是她老公,为什么要她忍?她半伏在他胸前,用若有似无的声音说着,亲我,亲我。若有似无的声音像一阵微风吹进了他耳朵里,拂动他本就不悦的心怀,勾动着他做梦都想要的坚定,他佯装什么都没听到,低下眼眸望她,“什么?”钟霓将受伤的手暴露给他看,“你要补偿我啊,你知不知我好痛啊。”说着,眼眶真的红了。他沉默着,面不改色,看着她眼眶湿润,看她指着创口贴控诉他今日无情的行为……“你做错事,为什么还要我补偿你?”她委委屈屈,“我做错什么事啊,我没有打错犯人啊……”傅时津看着她张张合合的嘴唇,心知她不会找到的错点在哪,便直言:“你不该擅自一人行动。”她噤了声,睁着湿润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好一会儿后,她认真跟他解释自己一人行动的理由,一人行动够快,且无后顾之忧,动手也够方便——“你知不知呀,今日那个小丑差点拿刀划花我的脸啊!”钟霓夸大其词,“哇,我脸被划花,会不会好丑?你会不会不再钟意我啊?”讲着讲着,她又要索取赔偿,凑近了他,向他索要亲密的关怀。“我右耳听不大清楚。”他是故意听不清。钟霓看了眼他留了疤的右耳,坐直了身子,嘴唇蹭过他的耳廓,欲要再讲一遍时,一片温热隔着创口贴吻了吻她受伤的地方,再下一秒,他抬起头,堵住那张不停地索要关怀的嘴。钟霓慢慢汲取到了关怀,快乐地汲取着,快乐地享受着。☆、055钟霓在享受之际,顿觉自己要失去了呼吸,心跳如雷,全身都忍不住跟着发颤。原来要一个人死在另一人身上是这样简单。她睁开眼,想要看傅时津的表情,看他的眼,看他是否同自己一样。睁开眼的那一瞬,傅时津却捂住了她的眼,细细的吻流连于她快乐的唇角。她微仰着脸,眼睫在他掌心下翕动,“我想看看你呀。”傅时津停下亲密的流连,垂下眼瞧着她翕动的嘴唇,也不知怎么的,只是这样瞧着她,瞧不见她眼,傅时津才觉自己是安全的,一颗卑劣的心是很安全的。“想看什么?”低头又是一吻,轻轻的,像是挠痒,抑或是在勾动她。视觉被剥夺,只剩敏锐感官。原来感官太敏锐,也不是好事。钟霓听到傅时津轻快的笑声,心痒难耐,却望不见他的表情,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眉头在他掌心下微微蹙着,她急躁地靠近他,却撞上他嘴巴,磕疼了自己,也磕疼了他。他笑出声,倾身再去流连,安抚她的急躁,安慰她被磕疼的地方,也慢慢松开手。钟霓如愿看见他的眼,是同她一样的,同她一样享受、沉溺当下。她安全了。她溺进去的世界没有浑水猛兽,她眼前是傅时津这一只船,风浪再大,暗潮再汹涌,她也安全了。她想,迟早有一日总要死的,不如就死在他身上好了。念及自己有多病态,她贴在他胸前痴痴地笑起来。他搂着她的细腰,低声问她笑什么。她说是秘密。秘密像是距离,也在无形间拉扯着他们,这一头是西九龙警署的Madam钟,那一头是人鬼不分的“傅时津”。真像一方是天堂,一方是地狱。他看着她,目光柔和,关于她的秘密不多问,只柔声训她,要她听话,不许再一人擅自行动。钟霓扬眉笑问:“你以什么身份训我呀?”他故意沉默,佯装思索,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