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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儿?好个三成,六成,或者七八成?甚或也兴许只能恢复一两成?到底如何,全凭天意。他们只能尽人事,尽力而为。第63章庭毅端着药过来,看一看他的爷,再看看手里浓稠的药汁面现愁容。唉,爷虽然痴了口味却是如故,刁着呢!吃食上不对胃口尚且要费好一番功夫,想着方儿的哄着他吃。这吃药就更难了!倘是那种中成药丸子还好,不过多耗些时间。把个指头大小的丸子掰成几瓣,弄得细细粒儿,然后瞅着机会随着膳食冷不丁喂进爷嘴里。吃一口是一口。慢是慢了点,但总能吃完。然换作这苦药汤剂,庭毅叹气,那是真没辙。。只能硬灌!庭毅的为难,清言看在眼里。她瞥一眼黑乎乎,药味重得闻起来亦知必然苦得厉害的药汤,心中了然。爷这个人,昂藏七尺的男儿,惯来的处事利落,为人勇猛又果敢。只他天不怕地不怕,却独独畏怵喝药。过去人见他是韩家家主威风八面,殊不知,他喝药时会是怎般的一副孩儿面孔!每每喝药皆少不得放赖,必要背地里耍上一回孩子脾气。非得叫她说好听的哄着劝着才肯喝。好在他身子一向强健,鲜有生病。喝药的次数屈指可数。在那些年里,多数都是他哄着她喝药。人好的时候喝药都要闹脾气的主,现下神智昏茫想必更是难为,亦难怪庭毅会是这般表情。清言想,瞅着多半无策的庭毅八成是要强灌着喂药。念及此,她心一揪,拿帕子擦了手起身。“给我吧。”她说。话落便要去端庭毅手里的药碗。庭毅一见赶忙摇头:“不行的!当家的,您不知道爷他”“不妨事,我省得!”清言微是一笑,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药碗轻道:“你去问冬灵拿些蜜饯果子”她略是思忖添道:“再取一块大的帕子来。”庭毅懂她的意思,只是,看着夫人的表情,他再摇了摇头行去灶间。清言端着药碗坐下,望着神情呆滞,泥塑木雕一般的韩奕羡心头感伤。“爷”她冲他轻声言道:“以往你总与我说,良药苦口。这一回,轮着你了,你可得听话。好好吃药,病才好得快。”她语毕,不自禁的叹息。他这喝药的日子怕是还长着呢!不多会,庭毅将她要的东西取来。清言将这方干净的帕子围在韩奕羡胸前。韩奕羡照常不见反应,木头人似任她动作。接着她拿小勺舀少许药汤送到他唇边。这回他有反应了。瞬时便揪起了眉,偏开头去。“当家的”庭毅见状,终是忍不住又说道:“爷他不耐苦药,这样子他是不会喝的。”清言朝他笑笑,放了碗,拿起一颗蜜饯,略是侧身去碰韩奕羡闭紧的嘴唇。碰一下又拿开,继而再将蜜饯放回到他唇上。如此反复几回,偏开的头慢慢的随着她的蜜饯转了回来。韩奕羡垂着浓长的眼睫,直直的看住她手中的蜜饯。“喝一口药,吃一颗。”不管他能不能听明白,清言权当他是一个正常人顾自说道。说不上缘由,她就是不想当他是一个傻子!清言再次执勺舀了药汤,只不待她送至他嘴边,那放下的眉在嗅闻到味道后,当即又拧了起来。清言望着他又偏过去的头,没有一丝急躁。她面色平静,耐心的再拿起蜜饯,重复先前的动作。一回,两回,三回……庭毅默默的看着,少顷,他退开些,心里有苦涩的欢喜。夫人总归是个心善的!不论她肯不肯原谅爷,日后会不会回到爷的身边?可以肯定的是,在爷落难的时候,夫人一定不会置之不理。他想,这就是夫人同师氏的区别。夫人心软心善,会顾念旧情。待人处事,不为私&欲不为占有。而师氏,庭毅面现鄙夷之色,那个毒妇,她真的爱爷吗?她所谓的爱怕不过是套在爷脖子上的枷锁!师氏要的只是臣服!不知道过了多久,试了多少回。庭毅目色一亮,眼见他的爷张嘴喝下夫人汤勺里的药汤。他惊喜又惊讶,目不转睛看着夫人给爷喂了一颗蜜饯。就这样,没有喝斥,亦不必硬起心肠强灌,他的爷一口药,一颗蜜饯,堪称乖顺的喝掉了一整碗的汤药。庭毅情不自禁咧嘴笑起来,脸上有如释重负的表情。清言给韩奕羡擦嘴,朝他露出笑容,温声夸道:“很好!”韩奕羡愣愣的看她,启唇轻唤:“卿儿。”清言只顿了一秒,她看住他无神的双眼,知他说的痴话。“卿儿,卿儿,卿儿……”清言抿抿嘴,眸中闪过一瞬的哀伤。尔后她轻吁了吁气,脸色柔和的替他取下胸前的帕子,将药碗递给了候在一旁的庭毅。等过了会子,用罢午膳,大家各行其事。清言照旧坐在院子里继续刻印未完的印章。庭毅陪着韩奕羡坐在院中晒太阳。他好奇又钦服的看着清言手里的动作,随口问道:“当家的,这是要卖的印章吗?”他见石桌上一连摆了好几枚,又想到他家夫人之前有售卖过印章,故而有此一问。“给宁王的。”清言回道,语声坦然:“他帮过我们太多,也没什么可报答的。难得他喜欢印章,就给他做几个。”庭毅听完,默了好半晌没吱声。对宁王这个人,他的感受很复杂。宁王是他的救命恩人!可也正是其助夫人假死离府,害得爷患上癔症,以致于招到师氏的暗算,落得这步田地。然爷却又因着心疾,错有错着躲过了年前的那场杀身大祸。而现在宁王更给爷送来太医为爷诊治。如今庭毅亦闹不清,他到底该如何看待宁王?“当家的,给爷再刻个印章吧!”良久后,庭毅出声言道,语气很是心痛:“您离府之前给爷刻的那枚印章,爷十分喜欢。成日里章不离身,当宝似的带着。就是后头得了癔症,也不曾丢弃,牢牢的抓在手里,谁也不给看。”说到这里,他面色一凝,语声变得气愤:“再到后来,爷落在师氏手里。那印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