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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帝被这话逗笑了。不归头更低了,心中一阵翻腾。宗帝笑了一瞬,而后缓声:“该罚,但朕不管思远,你自己想关于他的处罚。此事回宫之后再议,你好自为之。”不归直到他走后才直起腰来,颓丧地靠在了床头。罗沁后脚便进来,有些焦急地轻问:“殿下醒了,您还好么?”不归摇了摇头:“外头怎么说?”“都说公子灵前犯错,惹殿下罕见大怒,传得沸沸扬扬。”罗沁满脸的吃惊,“公子犯什么错了?至于殿下如此?”不归反问:“孤衣裳里藏的一小截残香,你们可有收着?”“殿下放心,我收好了。”不归大致将事发说了,罗沁表情五彩缤纷:“我立即让人去查!”不归郁卒地闭上了眼:“但他已经向舅父招了。”罗沁观察她神色,小心地试探逆鳞:“那关于公子,殿下是怎么想的?”她沉默了好一会,道:“孤上辈子是造太多孽么?他……”“他”了半天,她握拳捶床,一张脸都扭曲了,复杂到难以言状。罗沁扭头假咳了两声,回头来继续小心问:“殿下觉得厌恶么?”厌恶?两世以来,雁湾的鱼儿也好,宫里的思远也罢,甚至是军队里的郁王,她心里对他从来没有这二字。不归发了会呆,很沉重地问罗沁:“是不是我做错了?”罗沁无奈地看了她一会,轻拍她的手道:“我明白殿下的混乱,您先别急着给自己定论,且再安静思量会吧。今日不独殿下出事,丽妃也出事了。”不归立即跳跃思维:“你快说。”“丽妃和刘公子私会,被宫人抓了现行,陛下发怒,暗令人将刘公子押回大理寺去了。丽妃也被拘禁,剥去祭祖资格。”罗沁早已任宫中内务女官,三年来与姚蓉配合极好,现在出了这事,忧虑今后的后宫要易主。不归也是惊讶:“刘采仲和姚蓉?”罗沁点头:“说来也奇怪,从前并不曾听过这二位的瓜葛,谁知道他们会出这事。刘公子一口咬定是他爱慕丽妃意图不轨,身上还被丽妃用簪子扎了窟窿。但纵是显现丽妃娘娘无辜受害,陛下心中恐怕也芥蒂。”她低声,“而且,殿下不觉得这两桩事故来得太巧了么?”不归闷应了一声,眉头微微蹙起:“打在七寸上了。”她顿了顿,又问:“舅父,没有罚我么?”罗沁摇头:“公子也没有。殿下……明日还是要和公子一起祭祖。”不归的脸瞬间就黑了。罗沁离开时被叫住了。“孤当时打了他,你可知……伤势如何?”罗沁应声:“我这就去打听。”不归刚闭上眼,罗沁又回来了。“殿下,要不……要不你自己去看看公子吧。”“不去!”罗沁有些为难:“可是公子此刻就在咱们宫门前,怎么劝都劝不走,这往来人看着也不太好。”不归气闷:“他来干什么?让他滚,滚远一点。”罗沁劝不动,只好出去劝另一尊。不归自己一个人靠在床头瞎想,只觉头疼难耐。窗台忽然传出声响,铃铛声清脆落地,她闻声看去,肥硕然而敏捷的花猫迈着小短腿朝她跑来。“小雨?”不归掀开被子,花猫就跳到了她身边,大眼湿淋淋的,把嘴里咬着的木牌拱给她。不归好奇地取来看了:“对不起。”她腾的红了耳朵,捏起花猫的后颈rou训斥:“他竟然把你训练成信猫?!”花猫讨好地舔舔她的手,硕大的猫脸不知怎的带着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不归被这眼神看得心酸,抱起它在腿上抚:“你主子疯了,你知道么?”花猫呜的一声。她满心的愁结无处能说,此刻抱着它发了会呆,低声絮絮了起来:“我也要疯了。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荒谬,太荒谬了。”“他也到了知慕少艾的年岁,有什么动心并不过分。宫中好女何其多,他也屡次出宫,动谁的情我都能理解,但是……怎么就……”她说不下去,扳起小雨的大脸问它:“是我拘了他?是我错了?”花猫抬起两爪搭上她的手,锐声长喵,仿佛它真的听得懂并且在回答一样。“他知慕谁不可?”不归眼角发红,“为何对个处处不妥的短命鬼起了意?”房门忽然又被敲起,萍儿紧张的声音传进来:“殿下,公子在门口晕过去了!”不归立即披上衣穿好鞋,抱起小雨出去:“他人呢?”“林向扶他到客居里躺着了,公子一直不省人事……”不归骂了一声,抱着猫便往客居而去。怀里的猫轻啼,连萍儿听了都莫名觉得心酸。她进客居,已有太医在一旁诊治,一脑门的虚汗。不归走上前,看见他紧闭双眼,脸上的巴掌印和破了的唇角提醒了今午的事。可他紧皱着眉的苍白脸色又十分的可怜,让人生气之外同样忧虑。她移开视线:“公子如何?”太医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公子脉象奇特,应是心力交瘁、气血逆行所致。”都是虚话。不归上前要去细看,怀里的猫忽然挣了一下,奋力跳开。床上的楚思远像挣脱什么梦魇一般睁开眼,脱口便是沙哑的呼唤:“不归。”不归的眼睑颤了一下:“你叫孤,什么?”他脸色更为苍白,却不肯松口换作一声阿姐。不归等了一会,起身快步离去。留不住了。不能留他了。☆、第六十九章夜深,她披着斗篷推开门,里间昏暗不点灯,靠在窗口的素衣美人闻声转来,神情恍惚,声音压低:“殿下。”不归解下衣过去,打量了寡淡憔悴的丽妃一会:“出了什么事,心中有数吗?”姚蓉头靠在紧闭的窗上:“叫殿下失望了,我有些累了。”不归过去坐下:“如今才累?”姚蓉摇摇头:“只觉到底了,累不动了。”她看自己的手心,自言自语:“殿下,你说,这世上怎么有些人那么傻呢?图什么呢?”“傻人多的是。”不归自己倒水,“你是要做个同道傻人,还是聪明人?”姚蓉安静须臾,将滑到肩处的衣裳拉回,笑靥如花:“傻的好。殿下,傻的舒服。”她坐直起来:“殿下和宰相同盟,姚家不足以和宰相比肩。近来我也听了舅舅不少劣迹,殿下弃车保帅最稳妥。往后深宫,姚蓉恐怕帮不了你了。”“你倒是会料想。”不归抿了水,语速很慢,“其他不谈,你这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