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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看背道而驰的车队。不归叹气:“大典后便回去,家里都不让回,太苛刻了。”罗沁放下窗,规规矩矩地坐着。不归捏她脸:“你总是这样克制,孤鲜少见你大喜大怒,对心上人也如此,不觉着端得累?”罗沁自若答:“跟随殿下太久,沾染了殿下的习气。”不归轻拍了她发髻,哼了一声:“放肆。”罗沁抿浅笑,垂了眼悄无声息地神伤。不归靠回车厢,听着车上的铃声细碎,终于还是忍不住,扒了窗缝窥了一眼外头。楚思远骑马于后头,虚虚握着缰,一只手臂上停着一只鹰,发尾随着骑马微动。倒是如画。不归见过即收,低头继续摆弄手里的令牌。一枚振武令,一枚振武符。她慢慢思量,虽则也没什么更好的安置了。待回了宫,广梧宫这回是真正地热闹起来,前前后后宫人进出,忙得找不着北。倾鸾宫被封,丽妃职权被夺,内务府却迟迟未下交权事宜。按资历来说,怎么也该淑妃接管,再不济还得柔妃暂代,上头却始终没有动静,只道朝从前来办。这个从前,一跃就跃到了三年之前的从前,重新变成广梧、内务府牵头,该闲的闲,该忙的更忙——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不归已入前朝,后宫事宜只能交给副总管的罗沁,差点没把罗沁瘦削的肩压垮。不归只好修书去万隆,薛茹收到后立即回长丹,连夜回了广梧,和罗沁、萍儿一起扛下了重新洗牌的后宫。淑妃那边似乎是存心添堵,将定王大婚的事提上日程,请内务府和宗人府开始cao办,计划三月后大婚。不归看了一会,毫不客气地批道,定王成婚事重,已请钦天监推算良辰吉日,应推至半年后,方得大成。玺印按下,生生推长了半个月。据说回复传过去时,宫人一走,淑妃宫中就传出了瓷器摔碎的声响。但没过几日,宛妗却悄悄来到广梧,向不归行礼道了谢。广梧一片井然有序的忙碌,待得夜深人静不归才有时间和茹姨歇话。茹姨沏茶给她:“沁儿说祭天大典出了事,但这番调度,哪里像是贬惩?”不归摇摇头:“能接便不是问题,只是辛苦茹姨您两头来回跑。”“小姐说的什么,无碍,万隆一切顺利,小姐只管放心。”不归抿了一口茶,舒服得不由一叹:“还是您沏的茶最好,兴许是许久不曾喝上,竟觉得您的手艺比从前更好了。”茹姨浅笑,再沏了一杯过去。不归又问:“万隆的新税也推得顺利么?”“顺利,和知府、各处县丞都打点了,这三年推行下来,已有了成效。”茹姨向她合手,“殿下的储备仓,已日渐丰厚。”不归握住她的手:“辛苦您了,我就知道茹姨定然能稳住。”“是殿下的税务拟得合适。”茹姨轻笑,“我也得了位助手,省了许多琐事。”不归点点头,那税法是从前和于尔征拟的,参照了前世实践,才能来得有效。如此一来,好歹有些基石。茹姨又问:“不过这近来,怎么少看见公子了?”不归手一顿:“他近来都到守城军那,也算习些军务,由他去。”“可沁儿说,公子之前是随小姐一起入前朝的?”“公子随侍不适合,如今……”她忍不住放下杯,“前朝愈来愈乱,不适合他。”茹姨不过问前朝,只道:“我看小姐神色,怕是不止如此。是和公子闹什么矛盾了?”不归沉默良久,眼神渐渐灰暗。“我想……还是把他送出长丹为好。”“小姐舍得?”半晌,她只闷闷应了一声。隔天,她刚回广梧,萍儿便说有事要递,说是内务府的宫人悄悄来报的。“宫人道,四公子找了三次燕回,前两次我们都推脱了,而今最后一次,说是……说是见最后一面,以寄告别之心。”萍儿说完,觑着她的神色问,“公子说什么告别,听着让人怪心惊的……那,殿下可去?”不归在书桌上听了一会,自祭天出事,她再没有正眼去和他对过视线。如今想来,适时该当一见了。她解下身上沉重琳琅的佩印:“去。你来,帮孤易容。”萍儿便挽袖净手为她上容妆,取药汁滴她左眼,短暂遮一遮瞳色。一边滴,一边还忍不住劝:“遮瞳伤眼,殿下有事直说的好,实在不必与公子这般迂回。”“迂回有好处。”她安静地任萍儿摆弄,“我也享受难得的轻盈。”“约摸也是最后一次了。”萍儿便短叹,择了内侍衣给她一一扮上,不出一会,那黑黑清瘦的燕回又出现在镜子中。声名显赫的公主盖在一层皮下,反而神采飞扬。“我去了。”她揣着袖口从后门离开,来到楚思远邀约的地方。演武场上,楚思远挽弓搭箭,逢出必中。燕回还未走近,他便头也不回地开口:“燕回,你来了?先等我一时,待我把这一壶射完,很快的。”燕回便在一边看他形容,观摩他在自己看不见之地的脱缰式成长。楚思远射完一壶,射满了四个靶子的红心,这才回过头来,汗水沿着轮廓淅淅沥沥,眼眸亮得犹如点了心火。燕回端详他一瞬,行了礼:“公子叫我来,说是告别?”“嗯。”楚思远来到她面前,“我在宫中朋友不多,此事不和你说,心有憾悔。”“公子想说什么?”“想请你帮我个忙。”“请说。”他笑:“你把眼睛闭上,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要理。你便当做是我在演一出天方夜谭,若是觉得受不了了,那便睁开眼打我吧。”她觉得有些奇怪,但看他诚挚的模样,却也没说什么,只闭上眼,换个身份最后纵容一回。她感觉到他注视着自己的视线。但安静了许久后,才听见他低沉的声音。“我真的,很喜欢你。”燕回:“…………”“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癞蛤/蟆想吃天鹅rou,寡廉鲜耻,不知天高地厚。可我控制不住,一直这样忍着,不是很好受。”“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这样了。你养虎为患,我都替你心寒。我也试过不要这样不知脏净地喜欢你,但都是徒劳的。你无心招惹我,是我犯的禁。一路到头来,你让我欣喜,也让我快疯了。”他絮絮轻声说了好些,她不敢睁开眼,手指头都僵了。楚思远最后捧上了她的脸,一瞬间让她紧张万分。“我喜欢你,喜欢得疯了。”他喃喃着,虔诚地吻在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