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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倒是夫君,你方才不是说外面的春色正好,怎地不多转一会儿再回来?”王恬的一腔怒火,硬是被陶亿这三言两语说得哑火了。他叹了口气,沉默片刻后,冷冷地瞥了无忧一眼,道,“好吧,但是等一会汤药熬好了,你就必须要歇息了!”“无忧,对不住。他的脾气一向不好,刚才的话只是无心的,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王恬前脚方走,陶亿后脚就立刻向无忧致歉。无忧一笑,却是摇了摇头,道,“陶姊姊,又不怪你,你又何必道歉呢?!”“你看,王郎君一听到你的哭声,就主动赶了过来,是因为担心你的缘故;而陶公一听到你的笛声,心中惦念,也是自然而然地就将你唤了去。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们关心你,在乎你呀!”“天下间没有不爱子女的父母,可放到陶公那里,却是又多了一层——那就是对他治下百姓,以及手下将官的爱护之情。陶公那般智慧,就连小陶将军都不敢保证定能将他死死瞒住。所以...陶姊姊,你就莫要如此自责了!”见陶亿有松动之意,无忧再接再厉,道,“而且,你是陶公唯一的女儿呀,陶公最惦念得就是你了。如果陶公在天之灵见到你悲伤至此,恐怕他也会因为难过,而不得安宁的...”无忧说到最后,陶亿再想起从前的种种,眼中的泪却是又无声地流过了一回。等她拭干眼泪,却是抽了抽鼻子,道,“我明白了,往后...我不会再这样了!”无忧松了口气,她方要再开口,那房门又是被人一脚大力踹开了,“阿亿,药好了!”......出了武昌城西门,郊外驿道旁不足十里的路边,一大早就汇聚了一群兵将,好不热闹。“子昂,你觉得这画像刻得如何?像不像?”周光拍了拍桓崇的肩膀,问道。桓崇对着那刚刚竖起得石刻端详了一会,却是露出了怀念的神色,“这是那前街的张刻匠做得?”周光道,“当然,我可是亲眼见得,老张这些天来没日没夜把它刻出来的。你也知道,他年纪大了,所以轻易不出手,现下大多时间都是在指导他的儿子和徒弟。可是我那天一说是给陶师做像,那张刻匠和我说,不管咱们要得尺寸有多大,反正这活儿他定要自己揽下。”桓崇感慨道,“...也真难为他了。”周光叹了口气,神情也惆怅起来,“我生在武昌,长在武昌,更是亲眼见着陶公在武昌的这些年里,为了咱们武昌城做了多少事!”说着,他话锋一转,变得慷慨起来,“莫说是刻个石像了,就是...”“莫要再说了!”桓崇瞥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子昂,你什么意思?!”周光不悦道。桓崇盯着他,缓缓地,甚至是有些冷酷地,道,“你明白我的意思。陶师不在了,以后,咱们的荆州军也就等于易主了。显明,我知道你嘴上厉害,但是,以后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些为妙。”两人对视了片刻。见周光垂下了视线,桓崇也再不言语,他脚下一转,就要走去道路的另一侧,去看对面那刻有功绩的石碑立得如何了。不想,脚下刚走了两步,周光就从后按住了他的肩头,“等等!”桓崇疑惑地稍一回头,却听迎面传来风声。若不是他稍稍侧头,躲得快了一步,怕是鼻子都能被这迎面的一拳砸歪了去。饶是避开了那下重击,他的侧脸还是被那拳风给卷了一下。“周光,你疯了吗?!”周光一拳没落到实处,犹不解恨,他紧紧地拉扯住对方的衣襟,道,“桓崇,别装了!我们都知道了,接下来要接管武昌的,就是你那好君父。怎地,那庾亮还没来,你就先在我们面前逞起威风来了?!”作者有话要说: 真是无妄之灾,舅舅新抱来得猫暂时放到了我家,结果就那么短短一会儿工夫,我的右手居然被它给挠了?!挺深的一道口子,还得打好几次疫苗,真是要气死我了!!☆、第89章新翠覆野,暖风熏醉。初阳渐起,升了有三丈余高。放眼望去,白茫茫的日头竟是明亮得有些刺眼。只可怜春光无限,却是无人欣赏。因为,此刻周围的注意力都被那两个纠缠在中央的郎君吸引住了。陶侃为人宽和,但他治军极严。荆州位于南北要隘,军中又多吸纳来自雍州等地的北方流民,打仗时的狠劲儿是够了,可军纪也逐渐乱了。故,为正军风,陶侃曾亲自下达军令,明文禁止将士们的私斗行为。可如今...陶公、甚至陶家都已经不在了...数日前,随着陛下的赐谥诏书一道来得,是庾亮进号征西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假节,接替陶侃领江、荆、豫三州刺史,一并都督荆、江等六州军事的消息。虽说那庾亮接诏之后,便要西来武昌了,可移镇开府,仍是件耗费时间的大事。为确保一切无碍,就在昨日,庾亮的亲笔手书发到了营中,信中寥寥几行,只说正式调遣桓崇回荆州,并在他抵达前的这段时间里,暂领武昌大营的职务。今日来此为陶侃树碑的将官,都是昔年隶属于陶家的旧部。他们虽是不明为何一向交好得桓崇和周光会打起来,但听了方才周光那几句大声的质问,众人亦是心有戚戚,一时间竟无一人上前阻拦。......只见二人默在原处,对峙当场。少倾,桓崇目光微动,一双剑眉拧起,而他眼角旁的那道伤疤亦随着他眉头的拧动,隐隐抽搐了起来。却听他猛声一喝,突然发力,一掌便将周光紧攥着自己衣襟的手重重拍落了下去,“你冷静些!”周光粗喘着低头,凝视着自己那只空落落的手。俄而,他冷笑一声,再抬起头来,暴起一拳又照着桓崇的门面砸去,“冷静?你教教我怎么冷静!”当年,陶侃挑中周光,就是看中了他天生力大的本事。此时此刻,他这一拳又是挟怒而出,重愈千钧。桓崇一个不察,将这拳生受了,而后整个人被周光硬生生得击翻在地。再起身时,他将头一歪,却是径自从嘴里吐出了一口鲜血。再是压着自己的脾气,桓崇也是彻底被激怒了,他缓缓伸手,抹去了自己唇边的血迹,道,“...也是,你我之间,也已经很久没有比试过了。”说罢,他一个挺身,飞起一脚就向周光的腰间踹去。陶侃过世,荆州军众将的情绪均是十分低落;而周光的不满,在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变故后,终于在桓崇方才的那几句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