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言情小说 - 娇宠难却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想到了王氏会给她写的信,只是她来青州这么些月,季家一封信也没有来过,只有季沅来了一封问平安的信,便再没有其他的了。

当然,她也不敢往昌安侯府了写信。

“以前听旁人说,太后最偏疼的就是你这个兄弟,在宫里时常过问与你。”季柔转头看着赵谨克,心中满是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太后的敬慕,忘记了其实成亲之后,赵太后并未宣召过她这个弟媳妇进宫。

“太后是长姐,年长我许多,幼时家中大人事务cao劳,并未有闲暇教导与我,是太后教我们几个弟妹读书识字,敦促我精进学业。”

长姐如母,如师,这句话在他身上是淋漓尽致,可以说赵家起复回京城以前他的学业都是赵太后一手教导的,甚至幼时都是赵太后带大的。

这份恩德,这份亲情,可以说是无以为报,以至于他曾经是那么敬重信任她,用尽所有想要报答她。

也的确,他真的用“一辈子”报答了她。

“那太后娘娘可真算得上是你的恩人了,就像胭jiejie和沅jiejie,沅jiejie小时候也是胭jiejie照顾大的,沅jiejie一直将胭jiejie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季柔想到了季沅和季胭,想来她们之间的感情大约就与赵谨克和赵太后差不多,“过两日,你寻一些青州的特产给太后送过去吧,太后肯定会很高兴的。”

赵谨克笑了笑,避开季柔的眸光,“宫中什么样的东西没有,太后在宫中这么多年,未必用的习惯青州这些物什,我给她送过去也用不到,反倒不知该丢了好还是束之高阁,平白麻烦。”

赵家贬谪时赵太后已是知事,是以赵太后对季家的恨不会少,更何况她的父母双亲,使他们赵家有机会回到京城的大房伯父伯母,一个战死一个殉情都与季申脱不了干系。

是以当年,她才会那样狠地将季柔推下了楼。

血海深仇。

整个赵家旁的下这个手他都能当即决裂分道扬镳,只有她能下完那个手之后还理直气壮,令他连还手都不知从何下手,只能把刀子往自己身上扎。

赵谨克的脸色有些不好,忆起前世,事事诛心,思绪纷乱间挪了新熬好的药到季柔跟前。

“我去书房给太后回信,这药已经放凉了,快喝了。”

语毕,赵谨克起身出了屋子。

……

赵谨克一走,屋里就只剩下季柔和秋娥两个人,季柔低头看着跟前的药汤,捧起来喝了两口,便苦得放下了。

从她自平阳县回来以后病了,这汤药也喝了有十几日了,一日两顿的汤药都是叫赵谨克盯着喝下去的,一滴都不让她剩。先前病得重,汤药的确在所难免,可这两日季柔觉着自己已经大好了,这汤药便不必用得这么勤了。

“姑娘快喝吧,这汤药都要凉了,凉了就不起效了。”秋娥瞧着季柔犹豫的模样,忍不住劝道。

“秋娥,我已经好了。”季柔抬头看秋娥,很认真道,“你看我昨日就不咳嗽了,到现在一声都没咳过你说是不是?”

“是……”

秋娥想了想,的确季柔从昨日开始就一声都没听她咳过,这几日精神也是愈来愈好,昨晚还就着rou脯吃了一大碗饭,除了人看着还有些病容憔悴,其余一点没有病像。

“那我就不要喝药了好不好?”季柔将眼前的药碗推开,“这药太苦了,我不想喝了。”

赵谨克事事都依着她,唯独这几日在用药上逼得着实紧,忌口也全部把住,季柔从没有一回生病像这样难熬过。

哪怕她知道赵谨克为了照顾她衣不解带,一应开方煎药都亲力亲为,可是这汤药着实灌得她受不住了。

“可是姑爷刚才吩咐了,要喝的。”

秋娥也有几分犹豫,其实她也觉得这最后几贴汤药可有可无,只是赵谨克懂岐黄之术,他的话应该也没有错。

“就这一碗不喝了好不好?”季柔道:“也只有这一回,趁着夫君不在。”

少喝一碗是一碗,汤药喝多了,胃也叫冲得难受,秋娥给的蜜饯果子吃下去也没那么舒服了。

季柔望着秋娥巴巴地恳求,秋娥叫她这么望着心里就软了,想了想也就这一碗药,反正早上那一碗季柔已经喝了,这下午的少喝一碗也无妨。

“好……好吧。”

“那就说定了。”季柔的眼里一亮,捧着了碗就左右顾盼,找了屋里的盆栽倒药。

外头的人都听赵谨克的话,让秋娥捧着药去倒肯定一会儿就让赵谨克知道了,还是倒在屋里安全。

季柔捧了药碗,小心翼翼地给一株兰花倒了下去,就倒这一回,明日就让秋娥给这兰草换土。

季柔这么想着,盆底的水就溢了出来,原这兰草早晨才让赵谨克浇过水。

“哎呀。”季柔猛地躲开,没让水沾湿了裙摆,手忙脚乱里,就听一声沉冷的嗓音响起。

“你在干什么?”

季柔一惊,手上的药碗一时没端稳便摔了,“呯”的一声响。

“我……”

季柔自知心虚理亏,说不出话来,咬了咬唇便径直同赵谨克认了错。

“我错了。”

赵谨克站在门边看着季柔,还是那样柔弱不自胜的季柔,低着头站在花几边上,手足无措地不敢看他。

可其实,这样素来纤弱的她也心中从来都是有主意,她只是从来不说。

随波逐流着,任由季申把她嫁到靖平侯府来,忍受着赵家人的苛待,代替季家在赵家还债,听从着王氏的嘱咐,谨守本分,从来不违逆夫家的话,小心翼翼地依附着他过着日子。

这样顺从,这样隐忍,又何尝不是一种不卑不亢,直到触到了她的底线,则以死相抗。

赵家那么多人一次次提醒他赵家的血仇,季柔何尝有不知他们季家的仇。

他曾设想过,倘若给季柔一个离开他的机会,季柔会不会走得义无反顾?

毕竟她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放弃来脱离他,要是有选择,她还会不会在他的身边?

她……其实会走的吧?

这门亲事又不是她自愿的。

“你把药倒了是不是?”赵谨克问她,心中出奇地平静,可记忆的洪流却不由自主地拖着他回溯,就像濒临悬崖者,终有一日会一脚踏空。

“是。”季柔点头,嗫喏着解释“药太苦了,我已经好了,不想喝……”

“我是不是说过,这些药一定要吃?”赵谨克却仿佛没有听到季柔的解释,一步步逼近季柔,“你为何,又自作主张?”

他不想忆起的,当年那锦囊里的六颗转魂丹,就像是季柔狠狠的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告诉他她不是不能离开他,哪怕她无所依附,势单力薄,可性命还是她的,她不是他们赵家的掌中之物。

但她为何不能再等他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