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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算了,我没事。”王春芬想了想,“要么我去问问院长,他一米七几,但是胖,码子大,可以试试看。”谢岚:“麻烦王老师了。”“客气什么,在这等着啊。”王春芬看着他俩笑了一下,撑把伞转身往对面去了。过了几分钟,她回来,手里多了个黑色塑料袋。“来,小伙子,去隔壁屋换一下。”陈默靠在墙上,一脸不大情愿。“嫌我们衣服不好看呀?”王春芬笑,“我儿子也这样,臭美,打死不穿他爸的衣服。”“去换吧。”谢岚轻轻地说。“……”谢岚的目光清澈而平和,只一眼,他就投降了。“……好吧。”当他换完衣服重新出现在她们面前时,谢岚都禁不住笑了。蓝黑格子的翻领上衣和西装裤都短了一截,Polo衫下缘紧挨着裤腰,一抬手就露出肚皮;肥大的西装裤上宽下短,活生生穿出了哈伦裤的效果。陈默一手提着裤子,有种想从裤腰里面钻进去的冲动。“腰太大了。”王春芬哈哈大笑,“院长八个月的肚子,没事,我去给你找根绳子扎一下。”陈默浑身别扭。“是不是很丑?”“不丑。”谢岚莞尔,扯了扯自己身上肥成桶状的白色外套,“其实我也穿着王老师的衣服。”“你干嘛穿她的?”“也是有次下雨降温,王老师说这件她穿小了的,就送给我穿了。”陈默扯着嘴角,“这衣服……尼玛比校服还夸张。”“又没人看。”“我不是人啊?”“……”“不过你穿什么都挺好看。”陈默甩甩头,“跟我一样,人长得帅,没办法。”轻盈而短促的一笑。明明又湿又冷的天气,那个瞬间似乎有阳光照了进来。他仿佛听到了冰川融化的声音。半个小时后,他们跟着王春芬去了幼儿班。那些孩子刚睡完午觉,两个年轻的义工还在忙着给最后几个穿衣服,外面教室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追逐打闹,尖叫声震得陈默头皮发麻。他深刻地怀疑自己的“小孩缘”是不是真的很好。在一众嬉笑玩耍的幼童中,他很快注意到一个特别的存在。那个孩子坐在角落里,面对着一台老旧的电脑,自己按下了主机上的开关按钮,然后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谢岚向他走过去。“彬彬。”他没有反应。“彬彬,我是谢岚jiejie。”她碰了一下他的胳膊,小孩却猛地一缩,眼睛斜着看她,又很快避开,用小手指着屏幕上的Windows标志。“开机了。”他说。开机这个词还是谢岚教他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关于计算机的基本知识。这些都是谢岚从微机课上学来的。在她的印象里,彬彬只对电脑感兴趣。“开始,程序,游戏,扫雷。”彬彬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打开了扫雷这款小游戏。他一个字都不认识,但他记得谢岚教他时,鼠标划过的每一个地方。“这个是窗口,点上面的X,窗口就会关闭。”“再点这里,游戏就能开始。”他像一个小老师,对着空气教学。谢岚柔声说:“彬彬,jiejie给你买了玩具和衣服,我们待会儿再玩好不好?“彬彬似乎没有听见,自顾自地说:“这里是地雷,要插一面小旗。”“会玩扫雷啊,还是高级的,这么牛逼!”陈默包住他握着鼠标的手,往右边一移,“不用想,这个也是雷……”骤然。“啊——”小孩顷刻间歇斯底里地尖叫,几乎穿透了陈默的耳膜。王春芬急忙跑过来,抓起陈默的手臂。“千万不能随便碰他的电脑,要命的喂。”她又去安抚近乎发狂的小孩,“彬彬乖,继续玩,继续玩啊,哥哥只是来教你玩嘛,不发脾气,乱发脾气就不是好宝宝了……”好一会儿,彬彬才平静下来,重新投入到“高级扫雷”中。陈默瞠目结舌。王春芬愁眉苦脸地对谢岚说:“上次有个心理医生来做义工,给彬彬做了个测试,说这孩子就是自闭症。听说这病不好治,我们这又请不起特教老师,只能由着他这样。现在还好,但过几年总得送他去上学,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谢岚:“我上网查了一下,洛城好像有个特教机构,可以进行康复训练。”王春芬叹:“我们也问了,一个月6000块钱,富贵病哦……”“我尽量攒点钱,年后让彬彬先去上几个月课试试。”说着,谢岚眼角余光不经意扫了下彬彬身后的陈大少。王春芬以为自己听错了,“哎哟,你中学生哪来的钱!你mama那个工作,手头也不宽裕的吧。”她们说话的功夫,陈默却在认真观察彬彬玩扫雷。一局结束,陈默靠过来问:“他多大?”“四岁。”“四岁?简直一神童啊!”9、第九章...陈默用手势在空中比划。“一般人扫雷是从一点展开,就像探路一样,从左往右,从上往下,逐个按数字和位置线索排雷。你教他的时候,是不是这样?”“嗯。”“但他是跳着点的。”陈默大言不惭地解释,“跟我一个思路。”“什么思路?”谢岚洗耳恭听“神童”思路。“如果把无雷视为0,有雷视为1,雷区就是一群拆散的数字电路元件,我们的任务就是把他们一一接上线。这时候我们关注的是全局的逻辑门,一旦逻辑理清,就如同电路所有的连线都接上了,一上电就全部导通。”“然后,喏,比如从他这个点输入一个信号,全图就亮了。别问我怎么一一接上线,你多拆坏点电路板就知道了。”谢岚听得一脸懵逼。又发觉他每次说起电路什么的,就像接通了导线,整个人都在发光。“听不懂就对了。不是,我是说,彬彬的思路显然异于常人,他这个年纪,不可能懂得数字逻辑电路,所以不是神童是什么?”“他应该只是玩得多了,凭经验吧……”“这个不是经验能解释的,有的人玩一辈子也没这样的境界。”谢岚干巴巴地说:“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