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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轻摇:“虽说我心中时常为他考虑,可身边关心之人又不只他一个。秋岁、槲影、你、安阳……你们但凡遇到些什么,我也总是要想着解决的。”“皇姐心肠好。”他这句话更叫唐翎笑了起来,连连看他:“你用不着说这样官话,我心肠好不好我自己知道。我对你们好,也是要你们对我好来换的,我又不是无欲无求的大善人。”“阿樾,”她试探性地,问出了这段时间一直以来想问的话:“你会一直待我好么?”唐樾不想她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脑海中瞬息万变闪过无数念头,她兴许只是随口一问,兴许是在试探他的忠心,兴许自己一个不慎,就失了眼前这位景阳公主的信任……若是其他人问,他自然会为了自保毫不犹豫地答“当然”。可她眼中的期盼实在是有些藏不住的热切,倒叫他没有办法顺当地撒个随心而欲的谎言。唐樾想了想,开口道:“白云苍狗,世事难料,阿樾觉得什么事情都很难保证。可只要公主待我如一,我必然也不会心存恶意。”唐翎心想是啊是啊,世事难料,谁能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现在看着这么老实以后竟然还能做出屠城逼宫这样的事情呢。但她心里也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这孩子不是编了个好听话来骗自己,看来现在心思还是比较纯良的,对自己也比较信任。两人心中都是百转千回的时候,秋岁捧着一碗热粥回来了。“香喷喷的补血杂粮粥,里头还放了公主喜欢的莲子,喝下一口保准叫公主回味三日。”唐翎笑了笑,刚要接过来,就见一只手半路杀了出来,拦路把这粥劫了去。“秋岁姐越来越粗心了,”唐樾说得温和,倒也能听出他话中藏了一些责怪:“这粥还烫着,要放凉一些。”秋岁哂笑道:“我这不是怕公主等得急,公主饿了这么些天,哪还能让她再等这一时半刻。”“公主越急,越不能把这么烫的粥送过来。”他说得一本正经。秋岁算是回过神来,上下打量了唐樾一番,开玩笑道:“阿樾这是要把惠承宫的事务都拦下来不成,什么事都要管一管。”唐樾慢吞吞道:“同公主相关的事情总是要谨慎一些的。”“好,好,”秋岁笑着:“改日里我这贴身宫女的身份也给你做好不好,以后有关公主的事无巨细,一律由阿樾管家来处理。”她有意揶揄唐樾,不过唐樾不吃她这一招,亦笑道:“若秋岁姐真有一日萌生了退隐之心,阿樾当然要守在公主身边。”“好啊你,你竟然真有取代我的心思。”……唐翎看着两人斗嘴面带微笑,宽大的袖摆中藏着手,趁着他们不注意往桌上的粥旁边挪了挪,又挪了挪。一只手压了下来:“公主,再凉一会儿。”唐樾眼神郑重。秋岁随即符合:“瞧这上头热气扑面的,公主还是先喝几口茶吧。”唐翎:……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地位也不是很高。她接下来的几日心情很好,可柳妃那边的心情却差得很。她只要一闭上眼就想起那日在凉亭之中,又一次同永宪帝提起赐给临昭府邸的事情。明明之前已经是有眉目的事情了,可永宪帝不知是怎么了,当日脸色陡然一变。“此事不要再提了,朕思来想去,临昭年岁还小,还是留在朕身边的好。”柳妃勉强撑着笑:“十三了,不小了。皇上心系这些孩子们,可他们迟早是要学着成长的。临昭又是皇上的嫡子,总该要自己试着去历练历练,不能总是在皇上的羽翼庇佑之下。而且臣妾看景阳一向太过宠溺他,对临昭王爷也是不好的。”永宪帝眉头一皱,手中紧紧捏着茶杯:“朕正当盛年,还是愿意让临昭再过个几年天真烂漫的日子。况且景阳比他有分寸的多,又是一心为他的长姐,虽有时瞧着对他确实偏爱了一些,但绝不会让临昭养成骄纵的性子。”柳妃无奈,陪笑着道:“皇上怎么又转了心意了,之前不还是……”“莫要再提。”永宪帝把茶杯用力往桌上一放,茶水肆意显出他不悦的心情。柳妃无法,只能连忙劝慰了几句,草草了解。永宪帝一走,她脸色就拉了下来:“这几日皇上都去了哪儿?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改了主意。”贴身宫女上前小声说道:“也没去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听说四日前晚上去了一趟惠承宫。”“去那儿做什么?”柳妃眉头紧锁。“不知,”宫女摇了摇头:“皇上晚上没带什么随从,只带了陆公公一人。”“陆则仕,”柳妃咬着贝齿:“他从小看着景阳临昭长大,自然和他们是一条心的。说到底还是怪我太大意。景阳……景阳……”她咬着这两个字,脸上露出了些愤恨的表情出来:“去,去叫钦天监监正大人过来一叙!”☆、噗通一下(捉虫)柳妃气性大这个特点是除了永宪帝之外人人皆知的事情。因而钦天监监正常勇看见来通传之人额间的汗意的时候,几乎没敢耽搁,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就直奔着柳妃的合德宫而来。柳妃那边施施然喝着茶,瞧见这位监正大人一脸不安的过来了,还道:“大人官威不小,叫本宫好等。”常勇在心里怒着,却敢怒不敢言,只能陪着笑:“下官一接到通传便赶了过来,路上亦不敢轻怠。”柳妃一双凤眼上挑着,口中轻笑了一声:“看来是本宫错怪常监正了。今日叫大人前来,也只是想再确认一下,八月十五那一天,是好日子么?”常勇用衣襟擦了擦额间的汗,道:“娘娘放心,是好日子。”柳妃加重了语气,语调慢悠悠:“是我要的好日子吗?”常勇面色顿了顿,有些凝重不忍,但还是不得不说:“臣在观象台已多次推演过了,如无什么意外,是娘娘要的好日子。”柳妃笑了起来,纤纤玉手给常勇倒了杯茶。常勇惶惑推辞半晌才敢接过来。“我还是喜欢常大人这个性情的人,乐于助人,尤其,乐于助本宫。不像那个阎祭酒,昨日我把公主及笄礼上要用的凤簪送到他府上,让他瞧一瞧有没有什么不妥的,毕竟这礼要他来行。结果他今日竟没经过本宫,转头便把凤簪送往了惠承宫,你说他这不是明摆着……”她恰到好处的收住话头:“算了,不提他了。总之还是常大人更得本宫心意。”常勇心想废话,阎渡川年纪虽小,可阎相爷在朝中势力不小,是他坚实的后盾,他当然敢这么肆意了。不像自己,辛辛苦苦四十载好不容易坐上了这个位置,行事之间能不小心周旋么。他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