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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倒也没有什么过失之处。唐樾压着心中怒气道:“阎相大无畏,即便朕是天子,在阎相面前亦不能随心所欲。你们阎家,真是好样的。”阎相轻轻摇了摇头,放低声音,这永蔚台漫漫长路上,只有他们二人听得清:“老臣并非大无畏,只是皇上刚继任了皇位,却还不知如果做一代明君。为人臣子,当守本分。皇上有不知的、做的不当的,老臣即便以死劝谏又有何妨。为君,眼中当有黎民众生、家国天下,可皇上如今眼中竟只能盛下一人。”唐樾闭了闭眼,将心中火气吞下:“我眼中若连一人都盛不下,如果盛下黎明众生?于我而言,此一人,便胜于世间千千万人。我知阎相是为我思虑,可我亦未做出任何有损天下人之事。今日情况,只此一次,阎相,好自为之。”阎相握住他臂膀的手渐渐松开,他停在了原地。唐樾一人朝着高处走去,终是一人站在了永蔚台之巅。他朝着唐翎看过去,见唐翎站在阎渡川身旁,如此刺眼。他们离得远,两人之间无声,只是遥遥相望。终于,他远远地朝着唐翎伸出了手,亦如刚才一般。众臣看着他这举动皆是哗然。只是如今,唐樾不站在她面前。唐翎一愣,没想到唐樾如此执着。她理智还未反应过来,脚步竟已经要朝着唐樾走去,身旁阎渡川猛然拽住她道:“你可想好。”唐翎偏过头,冲着他粲然一笑:“大人心中也心知肚明,我同大人的亲事大概不会发生,大人想来亦不愿娶我,不过是受着父皇的遗诏困扰。大人清明一世,今日,便不要趟这趟浑水了。”阎渡川不曾想她如此说,愣了下道:“若我愿意呢?”唐翎只觉得这话好似恍如隔世,以前阎渡川似乎也对她说过相似的话。只是什么时候说的,她倒是想不起来了。她朝着永蔚台上看去,她道:“你可看见台上之人。”阎渡川朝着永蔚台上看过去,风灌满唐樾长袍,吹出了一抹怅然若失。唐翎露出一丝笑容,她道:“我知此事不合礼法,可我终究不愿再让他独自一人。自此以后,荣宠也好、困苦也好,都有我陪在他身侧。”她提起裙边,朝着永蔚台上走去。道路长,走到后来竟是加快了脚步,慢慢着、慢慢着小跑了起来。她几乎是撞在唐樾身前,却被一双手牢牢拥住。唐樾在她耳边,唇几乎是在颤抖,他道:“皇姐今日选我,便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唐翎笑了起来:“你太执拗,何时给过我后悔的选择。我今日既奔你而来,便不会再离开。”他们百官朝贺声中牵起手。唐樾道:“我曾见皇姐及笄礼时阎渡川站于皇姐身侧,为皇姐遮挡接踵而至的风暴,亦为皇姐撑伞不让雨淋湿你。他如此堂而皇之在众人面前待你那样好,我心中觉得有酸意。那时不知,大概已经将皇姐放在了心上。”唐翎笑出声,唐樾说这些话是大概没有意识到几年前他不过是个半大小子。她只觉得有趣,并未回答他。谁知唐樾竟又道:“你刚才冲阎渡川笑得好看,我心中亦有当年的感觉,皇姐同我说说,我这该叫什么?”能叫什么?只有“吃醋”二字符合。有礼官□□道:“亲君子,远小人。克己复礼,举止端方雅正……”唐翎会心一笑,不看他,只小声道:“克己复礼,端方雅正啊,小皇帝。”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0916:33:56~2020-06-1023:26: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樢郃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收了利爪的大猫唐翎在唐樾登基大典上同他携手受百官拥戴之事一时间传得风风雨雨,什么版本都有。“比如说什么公主真是手段高超之人,先是被戳穿了公主身份是假却依旧能留在宫中不说,如今连当今皇上都被公主迷的神魂颠倒做出此等大不讳之事。此手段,竟能和前朝那个不可言说的狐媚之人相媲美。先前早有预兆天石陨落,没准,这公主真不是个常人。”“还有啦,说什么当今皇上贪恋公主许久,本以为是段不/伦之恋要长久压在心中的,因而当年故意做出射杀宫人之事叫先帝将他发配永州。可没承想老天爷开恩,不忍心看着这一对璧人就此分离,因而给他们的命运添上了一笔,于是这景阳公主变成了假公主。这消息叫永州的还昭王知道了,便奋不顾身地杀回了王都。倒也算是一段天注定的姻缘。”“更有人说,公主并非有手段,而是擅长推演,世间之事走向皆逃不出公主的法眼,因而事事总能逢凶化吉,也能轻易掌握人心。”秋岁说得那是一个绘声绘色。当初唐翎怕梁迢身边无可信之人,故而让秋岁到她宫中陪她。如今局势已定,唐樾前几日便向梁迢把秋岁要回来陪她。她性子倒是没有太多变化,能看出这几年在梁迢那里待得极好。唐翎笑道:“真是说什么的都有。也就这第三种说法还可信一些,其他的倒都离谱得很。”她话音刚落,一人穿着雪氅走进来,笑道:“我倒觉得第二种说法更真切些,我心中怎么想的,连黎明百姓都知晓。”秋岁慌忙问了安。唐翎走到他身旁替他将雪氅脱下,边问:“你都听见了?”唐樾笑:“秋岁的声音,我一进院子就听见了。多年没见,她倒是没变。”秋岁在一旁脸涨得通红,唐翎唤她像以前一样坐下,谁知她看了看唐樾,竟还呆呆得站着。唐樾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皇姐唤你坐下,你坐下便是,怕什么?”秋岁这才坐了下来,唐翎只觉得她神色有异,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只对唐樾道:“我今日听宫人说,丹赫统领要来雍都与你议和?”唐樾点了下头:“确有此事。”唐翎道:“他们此番前来,也不知安得是什么心思。”“能安什么心思,”唐樾摇摇头轻轻一笑:“不过就是被打怕了,同这样的蛮族没什么道理好讲,只看谁拳头硬。他们本以为我刚登基,又经历过好一番战争,应当没什么余力同丹赫较量。却不知我神州铁骑愈战愈勇,不是先前同丹赫对峙的雍兵可以比的。将他们打怕了,自然要服软。”他兴致勃勃,说得意气风发,唐翎看在眼中心里高兴,嘴上故意酸他:“皇上好威风。”唐樾眼尾染上一抹红意,笑看她,故意往她身边凑去:“威风也是逞给别人瞧的,在你这里我就是一只收了利爪的大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