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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客弑杀成性的名号,在府里无人不知。众人见状,立刻作鸟兽散了。七皇子单手捏着夜光杯,紧抿着唇,“本王难得寻个乐子,爱卿也要阻挠。”先是谢翊忤逆,如今江边客又来一套。七皇子越想火气越大,最后直将那上好夜光杯,摔倒了江边客脚前:“一个个的,都反了不成?!”江边客收剑,跪下去:“殿下您请三思。如今陛下重病,今日朝中百官还扬言以命相女冲喜,如今您却悄然在府中笙歌一片,若被太子一派暗线知晓,有心传扬,落进陛下耳朵里,咱们这么多年的苦心孤诣岂不白费?!”江边客字字恳挚,总算唤回了七皇子一点理智。七皇子凝神须臾,豪迈拎起酒坛,痛饮好大一口。片刻后,他又将那酒坛递给江边客。江边客见状,兜头将那烈酒一饮而尽。七皇子大悦:“不愧为本王麾下肱股重臣,爱卿爽快。”“谢殿下赐酒。”说完,江边客将那酒坛往地上用力一掷,原本完整的酒坛子顺便炸裂成无数细碎瓷片。回想起午门一事,七皇子仍旧气恼得很:“午门谢翊断义一事,爱卿听说了吧。”江边客点头,“谢翊本就非诚意归降。”“是本王勿信了,当初该听爱卿的。”“兵权诱饵在前,殿下入他套,也是人之常情。”“好在还有爱卿帮扶。”“殿下放心。”江边客屈膝,半跪下去:“江边客定当誓死效忠,鞠躬尽瘁。”“得你此言,本王便放心了。”七皇子长长叹了口气,扶江边客起身:“命相女一事,因谢翊所为,我方已失了先机。爱卿你看,此事该如何补救?”“臣认为,无需补救。”“无需补救是何意?”江边客神情凛然,一丝不苟地思忖道:“而今朝局混乱,命相女为太子及殿下所争抢,那辰南王世子更是跳出来求娶。如此情况下,臣认为,陛下既已在朝堂上明言国师不可嫁人,定然不会轻易将命相女指婚给任何一人。如此一来,静观其变,方为上道。”江边客所言有理有据,七皇子扶着下巴,未置一言。正当七皇子点头,似有应允之意时——蓦地有一道清灵嗓音自纱幔后头而来。“妾身倒不这么认为。”☆、妖精殷灵子撩帘,以一袭轻薄如蝉翼的红纱衣,出现在二人眼前。她赤着脚,以足尖点地,每行一步,衣袂翻飞,如蝴蝶翩翩。塞北女子,天生鼻梁挺拔,眼眸深邃。南施国坊间有传言,塞北女人都是天生的妖精,一双眼能吸人的魂魄。当下,她身姿窈窕,引人垂涎,尚未走出几步,七皇子已迫不及待迎上去,动作暧昧地将她团团抱住。七皇子刮了刮她的鼻梁,语气玩味:“哦?你一塞北女子,还懂政见?”殷灵子不轻不重地搡了记他的胸膛,像在撒娇:“殿下可别忘了,妾身父亲可是塞北有名的清官,在塞北也算半个政客呢,塞北州牧偶有困惑,都要上我父亲那儿寻封书信解惑呢。”“如此道来,你是承袭你父亲智慧?”“那是自然。”“那爱妃倒是说说看,有何高见?”七皇子上挑唇角,笑意狡黠。他让殷灵子说话,只是以之作为男女之间情趣,压根不准备将她所言,放进心上。然而,令七皇子未料到的是,殷灵子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道出的每一句话,字字戳中他心中痛点。“既然殿下要求,那妾身便学着父亲的样子,来给殿下分析分析。”殷灵子是七皇子府上最受宠的妾室,方才,七皇子酒酣之时,早将午门一事全然倾诉于她。殷灵子哪里不懂,那便是七皇子的症结所在。她以食指在七皇子下巴胡茬处打圈,娇娇地笑:“命相女既然愿在午门同谢翊一道离去,便说明两人早已沆瀣一气。若谢翊不为殿下所用,那命相女定然也不能。如此一来,若有朝一日,二人联手被太子一派掳了去,那对殿下这方就万万不妙了。”殷灵子声声击中七皇子心房。七皇子拥着她,紧皱着眉,显然是听进了心上。江边客察觉不对劲,呵斥她道:“朝堂政事,岂容你妇道人家胡言乱语!更何况,谢翊何等桀骜,岂是太子小儿轻言游说的!”江边客咄咄逼人,殷灵子被吓得直逼出两滴眼泪。她捶着七皇子胸膛,撒着娇告状:“殿下,江大人吼妾身。”七皇子捉住她的手,心疼道:“别怕,本王给你做主,继续说。”得了七皇子应允,殷灵子自他怀里探首,朝江边客粲然一笑。她眼中恐惧全无,剩余的只是恃宠而骄的挑衅,“照妾身看,这臣子归顺同伺候人是一个道理。人心难测,不如靠自己来得妥帖。”“爱妃此言何意?”七皇子问。殷灵子目光灼灼,与江边客对视。深邃灵动的眼,弯起浅浅一个弧。她笑容娇俏,可说出的每一字眼,却字字带刺,与江边客分立成两派:“殿下,命运这东西,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叫命运。掌握在旁人手里,那叫任人宰割。照我看……”“如何?”“杀了他们二人,一绝后患!”殷灵子拨弄着发,看似神色温柔,实则字字狠戾。“荒唐!”江边客哪容得女子挑衅,他怒极拍案,“谢翊剑术排名上京前三,诓论我江边客,便是府上任何一员武将,亦夺不了他的命。殿下可别忘了,谢翊是从战场上出来了,徒手挑百人,并不在话下!”江边客所言在理,七皇子沉默不言。殷灵子不慌不忙,绞着发丝,语气娇柔:“妾身不懂权谋,亦不懂剑术,但妾身知道,殿下未来便是妾身未来。没有一个妻妾,是希望丈夫坏的。”七皇子安慰地拍拍她的手:“知道你是一片好心。”殷灵子见状,语气轻飘飘地,在七皇子耳旁吹风——“若谢翊二人杀不了,那便杀了太子呗。如此一来,皇嗣仅剩八皇子一脉,殿下还愁皇位不在殿下掌中?”“大胆!”江边客剑出鞘,却被七皇子摆手制止。七皇子放开殷灵子,负手思索。其实,他不是没对太子动过杀心。只是,若此事东窗事发,必将害他全盘颠覆。固然杀太子对他而言获益良多,但七皇子却迟迟不敢动手。而今谢翊反目,命相女背弃,七皇子已感知大局不妙。若当真无所作为,或许真当如殷灵子所言,任人宰割了……可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