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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辟谷丸为什么会有眼睛?!苏毓不想叫徒弟看见自己一惊一乍,稳了稳心神,起身走过去,用袖子垫着手,把那死不瞑目辟谷丹捡了起来,云淡风轻道:“这是哪里来的?”小顶透过墙洞冲他张望:“是我炼的。”苏毓不解,掩日峰就一只丹炉,里头正炼着正经辟谷丹,微微蹙眉:“用什么炼的?”小顶言简意赅:“我。”苏毓捏了捏眉心,所以今日在丹房不是他的错觉,这傻子果然偷吃了炼丹的材料。至于怎么炼出来的,大约就和她炼迦陵鸟的妖丹是一样的原理。他用指尖摁住突突直跳的太阳xue:“辟谷丸上为何有眼睛?”小顶道:“加了点,视rou。”其实是视rou的精气。她生大叽叽生出了一点心得,举一反三,今日学炼丹的时候,便把各样配料都吃了点——没道理那地头炉子能炼,她就炼不了。儿子聪明省心,能自己找门路进她的小鼎,长成一颗蛋。其它吃下去的东西化成了一缕缕的气,却是散在各处,冬一条,西一束。她在心法课上学了引气,又跟着连山君学了辟谷丹的配方,今夜便小试牛刀,把那几味材料的“气”引入小鼎里。按着连山君给的配方弄完,她觉得光有饭未免单调,得整个菜。视rou就很好,是归藏饭堂为数不多的硬菜。于是她便往里加了点视rou的“气”。她磕磕绊绊地把自己炼丹的过程,结合心路历程,给师父讲了一遍,末了得意道:“这丹,怎么样?”那地头炉子炼炉辟谷丹要三天,她一个时辰不到就炼出来了,而且地头炉死板得很,叫她炼什么就炼什么,哪里炼得出有饭有菜的辟谷丹!苏毓低下头,看了眼荤素搭配、饭菜双全的辟谷丹,默然良久,薄唇里吐出两个字:“不错。”又补上一句:“吃不死人。”他便要把这糟心的鬼东西还给她,然后尽快把这身衣裳烧了,还要洗一百遍手。谁知那小傻子道:“这个,送给师尊。”苏毓一怔,狐疑地瞥了眼墙洞,只见那只黑曜石似的眼睛里,闪着单纯清澈的光,似在希冀着什么。傻归傻,倒还知道尊师重道,第一次炼出丹药,便拿来孝敬师父。这徒弟收得似乎也没那么亏。苏毓气顺了些,再垂眸看看手里的辟谷丹,在死不瞑目的氛围中,居然看出了一丝清秀。他嘴角微扬,矜持地颔首:“多谢。”顿了顿,鼓励道:“视rou有清心明目之效,与青箬谷药性相得益彰,丹道最忌墨守陈规,你有这想法是好的。”就是实在恶心了点。苏毓说罢,打开案头的白瓷小盒,把丹丸放进去,然后坐回榻上,准备继续打坐。小顶仍旧把眼睛贴在墙洞上,见他又要入定,忙甜甜道:“师尊,你怎么不吃呀?”苏毓睁开眼睛,回过头:“为师已经辟谷,不必再服辟谷丹。”这谁吃得下。想当年他只是看了一眼视rou,当晚便突破境界辟了谷。小顶失望地“哦”了一声,从小洞里伸过三根手指,翻脸无情:“不吃,那还给我吧。”苏毓:“???”一口气差点上不来,闹了半天这小傻子不是尽孝,是想拿他试药!他面沉似水,一言不发,把辟谷丹连同小玉盒一起塞进了墙洞里。小顶继续戳他肺管子:“师尊,连你都不吃,那能找谁吃?”她仔细思索过这个问题,大叽叽一向只吃纸团,孩子还小,不能瞎吃药。阿亥是不吃东西的傀儡人,梅运是不吃东西的鬼。可是没人吃的话,怎么知道这丹丸有什么药效呢?苏毓都快气笑了,冷哼一声:“你看谁头上有坑,便去找谁吃吧。”撂下这句话,他便转过身去,再也不理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因此没发现,墙洞里的眼睛倏地一亮。……翌日,小顶将新品种的辟谷丹连同玉盒揣进腰间的百宝囊,跨上儿子去学堂。转眼之间新弟子们入学已经一月有余,对剑道法术和各种杂学有了一定了解,也到了选择道途的时候。大部分入归藏的弟子都是冲着当剑修来的,像沈碧茶这样灵根也出众的,便选择剑法双修,也有少数几个弟子独辟蹊径,选择医修、乐修这些冷门——选择剑修和法修的人太多,将来要拜入内门,厮杀也激烈。沈碧茶负责登记,问到小顶,她却道:“我,修丹道。”沈碧茶一惊:“啊呀,这年头修丹道的人不多了呢,真是别具一格……为什么想不开选这种没前途的玩意儿,果真仗着脸好胸大就能任意妄为吗……说起来剑修又有什么好,像蒋寒秋那样,脑袋别在腰带上,拼死拼活挤进剑修榜前十,也不知道一年有没有一百万的进项……”她万念俱灰趴在案上,悠悠地叹了口气:“还不如闭眼睡个傻缺世家子,就能躺着享清福了……”小顶不明白,偏了偏头:“为什么?”炼丹有什么不好吗?不等沈碧茶继续发散,西门馥摇着扇子踱过来:“萧姑娘有所不知……”沈碧茶瞟他一眼,立马坐直身子:“不行,太蠢了,睡不下去。”为了不睡这种傻缺,还是努力修仙吧!西门馥恨得牙根发痒,恨不得立马拔剑劈了这女人,只可惜打不过她——用天才地宝堆出来的灵根修为,终究没有天生的扎实。好在他出身世家,没少和他爹十八房小妾生的八十个庶兄弟斗心眼子,还是有点城府的。他佯装听不见沈碧茶的话,嘴角仍旧挂着虚伪的微笑,接着向小顶解释:“丹道曾与剑道、五行齐名比肩,千年来大能层出不穷,只是这些年业已式微。一来炼丹耗时、耗灵药、耗灵气,却是收效甚微……”沈碧茶:“就是说,又花钱又花时间又花灵气,最后炼出的可能是一坨垃圾。不是你这种,西门傻,比你还是有用点。”西门馥把牙齿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