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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挂着讨好人的微笑,多吃一个馒头被母亲扇肿脸颊,也只会坐在屋槛上悄悄抹泪,委屈地问他:“阿一哥哥,爹爹和阿娘这么讨厌我,是因为我不好吗?”他的眼中掠过一丝失落,随即便小心翼翼地藏起来,笑着道:“你以前总是叫我阿一哥哥。”他从怀里摸出个洗得发白的青布囊,打开,倒了一颗什么东西在掌心:“还记得这个么?”小顶知道这是糖莲子,却是从天书上看来的。少年自顾自道:“是分别时你送我的糖莲子,你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他也一直没舍得吃,这七年来一直贴着心口,用心脉中的灵气蕴养着,就和她刚送他时一样。小顶垂下眼帘:“……对不起,我生了场病,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她不喜欢骗人,但真相自是不能告诉他的。少年咧开嘴笑了笑,笑容宽厚:“不记得也没关系,是我不好,没能早点回去找你。”少年的眼眸亮如寒星,嘴角挂着笑,可小顶总觉得他下一刻就要哭了,也跟着有些难受。一来到这个小世界,她一直没有亲人,没有故旧,仅有的两个“认识”她的人,就是死在师父剑下的那两个金甲门弟子。丁一是她遇见的第一个“故人”。以前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因为这个小世界是在她眼前诞生的——在她选定这本书时,仙君的灵气瞬间灌入书中,小世界由此诞生。清气上浮,浊气下沉,天地初分,星辰罗列,然后有了飞禽走兽和仙凡妖魔,千万年的光阴只在弹指一挥间,接着她便掉了进来,成了箱子里的少女。这个世界是她决定避劫那一刻才诞生的,但是这个世界当然有过去,她以前从来不cao心——她对自己的脑袋瓜很有自知之明,这种玄而又玄的事,想破头都想不明白。反正身边所有人都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才认识的。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眼前这个脸上带伤的布衣少年。他记忆中的小顶是真实存在的吗?抑或存在的只是他的记忆?不知道她为什么沉默,丁一眼神慌乱:“你别难过,把那些不开心的事忘记也好。”哪怕连我也一起忘了。少年的难过那么真切,小顶越发恍惚,不觉想起在九重天时,仙君讲过的“庄周梦蝶,蝶梦庄周”。当时她听不明白,现在似乎隐约有些明白了,却更茫然,像是心口里堵着什么。不知是不是想得太多,经脉中的灵气似乎也起了感应,在她体内汹涌冲撞,连带着灵府也震颤起来,她只觉腹中翻江倒海,忍不住捂住了肚子。水镜外,苏毓眉头紧紧蹙起,身子不由自主往前倾。丁一也叫她唬了一跳:“你怎么了?”似乎犹豫该不该上前搀扶。小顶没等他靠近,直起腰,摇摇头:“没什么,大约是吃多了。”苏毓:“……”丁一欲言又止道:“你在归藏……过得好吗?”小顶毫不犹豫地点头:“很好,同门都对我特别好。少年垂下眼眸,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那就好。”他的眼尾微垂,低眉垂眼时,越发显得温柔。小顶没法把原来的小顶变出来还他,甚至连她到底是否存在过都不知道。“婚事的事……你别在意,”丁一接着道,“我只是想见一面,知道你过得开心就好了。”小顶如释重负:“你也别太难过了……”她现学现卖,把阿亥的奉承话转手送他:“你少年英俊,才貌双全,一定能找到新的心上人。”按照书里写的,他吃力不讨好不说,媳妇跑了,最后是死是活都没个准话,实在不算什么好下场。少年扯了扯嘴角,垂着眼不说话。小顶略微放心,压低声音道:“你记得躲着我师父点……”她虽觉得师父不会平白无故杀人,但天书里的事有不少都应验了,还是小心点好,万一师父哪天像书里一样发起失心疯来呢?苏毓:“……”丁一听了小顶的话,却会错了意,抬起眼眸,蹙着眉,定定地看她,眼神中满是关切和担忧:“他是不是……待你不好?”小顶摆摆手:“不是,师父待我挺好的。”师父会给她做糖,在她遇险时会立即出现,他还是她的救命恩人,虽说有时候挺小心眼的,还经常黑脸,但那都是自己家的事,俗话说家丑不能外扬,在别人面前还是得给师父做做脸的。苏毓闻言,脸色稍霁,轻哼了一声,这小傻子还算有点良心。水镜中的两人一时无言,好在这时候钟声响了。丁一没有立即动,仍旧用秘音问道:“你想输还是想赢?”小顶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想输。”“我一会儿会用灵力封住你的翳风xue和风池xue,让你暂时昏睡,可能有些微微的刺痛,不会很疼的,”丁一浅浅一笑,“我知道你怕疼。”怕疼的不是她,身为炉子,小顶其实挺能忍疼,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多谢你。”苦恼的问题迎刃而解,真是多亏遇上了他。丁一没再耽搁,数到三,收起秘音咒,手中掐诀,小顶便觉有一股微热的风从她耳边掠过,转到她耳后,在她后脖颈上两处xue位轻点了两下。小顶瞬间被一股铺天盖地的困意攫住,便即软倒在地。半空中一个冷冰冰的女声响起:“苍龙-氐胜负已分,昆吾派丁一胜。”丁一望了望躺在地上的少女,毫不迟疑地走上前去,蹲下身,正要伸手将她抱起,还未触到她的身子,指尖像是被火灼了一下,他不自觉地一缩手。就在这时,眼前白光一闪,一个白衣男人凭空出现在他面前。丁一只遥遥望见过连山君一眼,但他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了他。苏毓掀起眼皮冷冷地打量了他一眼,微一颔首:“敝徒由苏某领回便是,不劳丁公子。”不名一文的少年剑修,在当世大能面前也不露怯,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晚辈见过连山阁下,方才乃是情势所迫,并非有意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