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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石间簇生着紫色和白色的水晶石。山谷中央是一堆巨大的水晶废墟——那是坍塌的祭台。苏毓目光一凝,这是七魔谷。就在这时,只见镜中水蓝色衣袖一拂,离娄水镜顿时化作一片水雾。七魔谷中,女子走出几步,又回头看向水雾消散之处。男子快步上前,扶住她的手肘:“可是累了?”女子摇摇头,怔怔地道:“阿毓找得到这里么?”男子将她滑落至肘弯的披帛拉到肩头,按了按:“放心。”“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来?”女子道,“你又卜过卦了?”“不用卜卦,”男人笑道,“对阿毓不用卜卦。”……苏毓眼前的水镜也散成水雾。雾气散尽,他仍旧怔怔地望着那一处出神,直到有人牵牵他的袖子,一道清泉似的声音灌进他耳朵里:“师尊,你怎么了?”苏毓回过神来:“无事。”握了握她温暖的手:“别担心。”他定了定神,重新将目光投回缠斗的三人。桃花蛊分雌雄二蛊,女子种下雄蛊,给男子种下雌蛊,催动蛊虫便可从男子体内源源不断地汲取精气,直至将人吸成一具干尸,不过中原失传已久,仅见于典籍记载,是出了名的恶蛊。只是顾苍舒修为深厚,察觉不对便立即运气封住经脉,然后拔出短剑,毫不犹豫地向下腹关元xue位置横剖一刀,接着将两指探入伤口,捏出一条一寸来长、小指粗细,被血染成猩红的蛊虫,扔在地上,一个火咒将其烧为灰烬。玄女门门主手中玉箫断裂成三截,“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却是遭雄蛊反噬了。不过顾苍舒也伤得不轻,又差点被桃花蛊吸干精气,在左长老程宁的急攻之下,也有些招架不住。程宁却越发游刃有余,他的剑招看着像是太璞的游龙剑,懂行的一看便知其中颇多变招,博采众长而并无一定之规,倒有几分归藏连山剑的剑意。顾苍舒长于用鞭,近身缠斗却颇为不便,只能弃了长鞭,以剑相斗,不多时便落了下风,破绽越来越多,终于被程宁瞅准空门,一剑刺入他左胁。程宁只是奉命坐实顾苍舒弑母之事,逼他退下宗主之位,由宗门戒堂发落,因此当下并不想置他于死地——不等定罪便弑杀宗主,他也难辞其咎。这一剑下去,他料顾苍舒绝无还手之力,心中一松。可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手中剑柄发烫,登时察觉不对,便即抽剑,谁知那沧溟玄铁铸成的剑身,却软绵绵地陷在顾苍舒的血rou中,竟然拔不出来,与此同时一股黑气从他伤口涌出,顺着外面半截剑身迅速流动,像毒蛇一样缠绕住程宁的手腕。程宁一惊,想要弃剑,可手心却似粘在了剑上。黑气向他肘部蜿蜒,他来不及思索,左手并指如刀,将劲力凝聚在外掌,高高举起,向着右手砍落,竟是徒手将右手齐腕断下。断手仍牢牢粘在剑柄上。顾苍舒扔了手中剑,双手握拳,颈间和脸上筋脉凸起,其中黑气流动,只见插在他身体上的剑,连同断手,一齐没入他身体中,就像没入泥沼。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叶离高喊:“这是魔修功法!”与此同时,蒋寒秋纵身跃起,提剑向顾苍舒斩去,同时反手将一瓶紫微丹抛给身后的程宁。程宁抄手接过,仰脖吞下整瓶药丸,伤口的血立即止住。便有太普弟子搀扶他到一旁运气疗伤。好在他当机立断,只是断了一手,可以用灵药再续,若是魔气侵入经脉和腑脏就不好治了。席中一道苍老的声音高声道:“顾苍舒,你身为太璞弟子,却误入歧途,修炼魔功,今日我便代老宗主清理门户!”话音未落,便有一人从末座中跃出,却是个身着皂色衣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是将“真顾苍舒”抱走养大的老人。有太璞门人认出他来,惊道:“这不是以前常在师祖跟前侍奉的忠伯吗?”老人道:“正是老仆顾忠。”他是顾家世仆,十来岁便开始充当主人的长随,与主人一起习武学道,数百年如影随形,修为道法自也不低,便即加入战阵。程宁正在台边疗伤,扬声道:“宗门弟子何在?顾苍舒堕入魔道,天理难容,人人得而诛之,你们身为太璞弟子,不思清理门户,见别派道友出手,竟袖手旁观?”众人都知顾宗主大势已去,此时正是争功的时候,便有十数名化神期和两名炼虚期的太璞门人上前围攻。顾苍舒意态癫狂,仰天大笑:“你们这些趋炎附势的废物!”话音未落,他左目中忽然冒出红光,一枚血红的光球从眼眶中脱出,飞至半空,不断变大,魔气在四周凝聚,渐渐变作眼睛的形状。“魔眼!”有人高呼。苏毓神色一凛,当日他们抵达七魔谷时魔眼不知所踪,不想却是封在顾苍舒体内。看来他与魔域早有牵扯。他催动心念,小剑立即飞出,化作长剑,剑光交织成一张光幕,把蒋寒秋、程宁、顾忠和玄女门主等人笼罩其中。与此同时,魔眼中红光大盛,七星台仿佛笼罩在血色的残阳中。只听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此起彼伏,眨眼之间,台上尸横遍地,围攻顾苍舒的太璞宗弟子俱都七窍流血而死,只有剑光笼罩下的数人幸免于难。而顾苍舒和那魔眼都已不知所踪。众人目瞪口呆,随即恍然大悟,那怪顾苍舒短短数年之内修为突飞猛进,原来是入了魔道——这不比一般旁门左道,虽然进境一日千里,但天道清算起前帐来也是毫不含糊,正道修士的飞升劫是八十一道,魔修却有七百二十九道,几乎绝了飞升的希望。像顾苍舒这样天资高、出身好的名门子弟,疯了才会自掘坟墓。归藏诸人也是大惑不解。苏毓沉吟片刻道:“顾苍舒急功近利,但也不会那么蠢,当是上次在七魔谷种下的因。”既然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