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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他收起画卷放在火上,随着火焰的燃烧那白纸变成灰烬落在瓷盘中,他悠悠道“这是,祭献咒术的咒阵啊。”咒阵是在地上用朱砂代替血画出的咒术图案,类似于符咒的放大版。像祭献咒术这样高级的咒术要结合咒阵和唱咒,就像钟离魅曾经为他做的嘉结咒术一样。按理说祭献咒术这样大型的咒应该会有很大的咒阵,卫颜却一直没有在这里找到。现在,终于被他找到了。88离觞贰拾贰当覃缪接到报告匆匆赶到地牢的时候,只看到牢门大开,一众人等都站在钟离魅身边。为首的是天族太子景棠和一位有些面熟的上神,剩下的都是族里各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在覃缪来之前,他们似乎在和钟离魅说着什么,待覃缪走入牢房的时候长老们都用疑惧的目光看着他。太子景棠还是一贯的威严冷淡,看了覃缪一眼也不说话,只对身边那个白发红衣的上神点点头,那上神便笑着站出来对覃缪说“族长大人可能没见过我,我是刚刚回归神位的南方朱雀之神,陵光。”覃缪弯腰行礼,他此刻刚刚认出来这便是之前为芍月聘请的书画老师,目光微微沉下去,表情倒是一贯温和的彬彬有礼。“覃缪不识,原来小女的书画老师正是陵光上神所扮。只是不知上神如此费心接近小女,今天又带着太子殿下和各位长老们直闯在下的宫殿进入在下的私牢,却是为何?”陵光上神——也就是卫颜笑起来,挥一挥衣袖“我刚刚回归神位,在查阅太子殿下代我管辖南海这些年的卷宗时,觉得七百年前鲛人族少族长扶离屠戮巫咒师一事有些蹊跷,便乔妆打扮来到南海,想要重新调查此事。这么一查才发现,原来‘在逃’多年的扶离已经被族长大人抓住,族长大人为何没有向天庭禀报?我看诸位长老也并不知道扶离已经被捉拿归案了。”一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覃缪的身上,覃缪看向坐在地上的钟离魅,钟离魅微微抬眼,淡然地看着他。覃缪叹了一口气,揉揉额角“几个月前我确然抓回了小儿,可是迟迟不忍上报,我知道若上报天庭小儿免不了杀身之祸,无论如何他是我的血脉骨rou,犯下那般大错也是我教导无方。更何况小儿似乎对我积怨颇深多有误解,身为父亲只想要多争取些时间解开误会,或能感化小儿。”他这一番话说得诚恳又真挚,在场的诸位长老们莫不是有儿女的,虽对覃缪的做法有所不满,但也都露出了理解和同情的表情。卫颜在心里狠狠骂了一把覃缪的演技和不要脸,但表面上还是笑嘻嘻的,悠然说道“可是我从扶离这里听到的事情不太一样啊,他说您是抓住他想让他做祭献咒术。”听到祭献咒术长老们中传来吸气声,有小声议论的声音传来,看来祭献咒术对于鲛人族的族人们来说并不是个陌生的名词。覃缪面露疑惑看向钟离魅,继而苦笑“我们父子之间的结大概是解不开了吧,居然编造这样的话来污蔑我。祭献咒术不是早就失传了么,只剩下咒阵没有唱咒咒谱,如何能实施?”说罢他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看着钟离魅说“难道你复原了祭献咒术?七百年前你屠杀巫咒师原来是为了做祭献吗?”要不是卫颜在这些长老的面前还端着一个上神的架子,他简直要给覃缪的演技鼓掌了。他从前在官场纵横的时候也遇到过不少说谎的时候真挚诚恳眼睛都不眨的,但是能够昧着良心坑自己亲儿子到这种地步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钟离魅面对覃缪荒诞的指责,只是有些怜悯地摇头笑笑。他早就习惯并且了解这个人了,这个人在别人面前装得多么完美多么君子,以至于当年母亲向娘家求救的时候,他们都不相信覃缪是她口中那个暴虐无常的家伙,他们更相信覃缪说的——他母亲精神不太好,或者只是劝母亲忍一忍。最开始他觉得覃缪可怕,后来他觉得恶心,而现在看到这样的覃缪他只觉得可笑。这个人从来就没有真正生活在阳光下。“这么说族长大人完全不知道他说的祭献咒术是怎么回事了?”卫颜笑道。“是的。”卫颜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卷轴展开,上面画着祭献咒术的六边形咒阵,他把那卷轴在各位长老和覃缪的面前转了一圈然后说“这是祭献咒术的咒阵,我刚刚带各位长老们在这地牢里走了一圈,大家仔细回想一下,不觉得有什么熟悉的地方吗?”他拿扇子一指那六边形的底角“我们就是从这里进来的。”再指向六边形的中心“现在我们就在这里。”在大家惊讶疑惑的目光中,卫颜回身看着覃缪沉下去的脸色,“我本来还奇怪这个地牢地形怎么会如此复杂,有这么多位置奇特的墙和转角,原来这个地牢就是一个巨大的,祭献咒阵。族长大人不是和祭献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么?那这个百年前由大人亲自督建的地牢为什么会按照咒阵的形状建呢?”那天他在芍月脑海的画面里看到地宫的形状,忽然发现和祭献的咒阵如此吻合便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卫颜一摆手便有一块地砖顺着他的手从地上掀起来,露出地面上的朱砂痕迹。“甚至不光是形状,朱砂都画好了,只要在这里唱咒就可以完成祭献了吧?族长大人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七百年前那些被抽掉灵魂的巫咒师的身体已经安然地被放在祭献的方位了吧,要不要把这里的墙敲开看看砌在里面的有些什么东西?”卫颜一直没有发现这些尸体的踪迹,想来咒阵已经做好,那么这些尸体也被摆放在了应当的位置,被砌进了墙里。长老们都安静不下来了,各种议论声几乎要盖过卫颜的声音,他们似乎因为真相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不能相信但是又忍不住怀疑。有人喊着覃缪的名字,让他给一个解释。覃缪低下头揉着太阳xue,半晌笑出声来,抬眼看着他们目光里已经没有了假意的恭谦和温柔,只剩一派嘲讽。“何必呢?本来就是和你们没有关系的事情非要插一脚进来,还要丢了性命。”他后退几步从怀里拿出一颗含有钟离魅的‘念’的珍珠,微笑着说“在我的地牢里,你们以为……”“停手吧,求你了。”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覃缪怔了怔,朝牢门看去。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女人从牢门背后走出来,她有着细细的柳叶眉,小鹿般明亮惹人怜惜的眼睛,走过来的时候好像飘过一片轻盈的云彩。覃缪和钟离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