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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睡书房,但整体环境倒比蒋琬琰所想像的讲究许多。仿佛是为了回应她疑惑的目光,唐琛出言解释道:“从前孤时常在夜里处理政务,困倦的时候便径直歇在书房。次数一多,底下的人自然也上心起来。”蒋琬琰略一颔首,表示理解。她心里明知道此时寡言为妙,却仍止不住说道:“殿下如今正是年富力强之时,但到底还是要保重身子,才能继续为我朝开创太平盛世。”唐琛听后,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若是日日有爱妃相伴,孤当然也乐意早点休息。”蒋琬琰抬眸瞋视着他,目光里没有过多的恼意,反倒饱含了百般媚态。唐琛凝睇着面前,那娇媚而不自知的人儿,眼底变得越发混浊。蒋琬琰之于他而言,恰恰是多觑一眼都把持不住的类型。思及此,他不禁板起脸孔,故作淡漠地说道:“孤再去看一会儿书,你先沐浴吧。”蒋琬琰并未多想,当即随着宫娥进入浴殿。香汤温暖柔滑,杂揉着新鲜花瓣的气味,滋润过美人白如软玉的娇躯。她将整副身子浸在汤池里,慢腾腾地洗了个热水澡,直到将所有倦意都驱散为止。眼瞧着洗得差不多,蒋琬琰正欲起身跨出木桶。却在此时,恍然发觉这里并没有准备可供女子替换的衣裳。见此,她顿时慌了手脚。好在不远处的衣架上,整齐地悬挂着十来件崭新洁白的中衣,多半是唐琛换洗时轮替着穿的。蒋琬琰思索半晌,还是决定先暂时套上,等待会儿出去后,再劳烦侍女回芙蓉殿去取她的宫装过来。唐琛他堂堂太子,每逢冬夏裁量衣衫时,皆能分配到不少诸如蟒缎织金等上好布料,以及绫罗纺丝无数。即便每日一换,恐怕都不怎么需要穿到重复的衣服,总不至于小气到连借件中衣都得斤斤计较吧。想到这里,蒋琬琰愈加放心地将其挪为己用。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前脚刚踏出浴堂的刹那,竟在走廊间撞上碰巧经过此处的唐琛。两人相视一阵,接着不约而同地在对方眼中望见诧异的神色。随后,唐琛慢慢将视线往下移,眼睛意有所指地扫过她莹白的玉颈,纤细的锁骨,以及胸前若隐若现的沟壑。迟疑片刻,他方将目光收回,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这是……在色-诱孤么?”蒋琬琰闻言,忙不迭伸手捂紧那略显宽松的上围,并飞快地垂下头,打算从他旁边的空隙闪身而过。不曾想,唐琛却忽然伸出手来挡住她的去路,道:“你记得靠里边点睡,把外侧留给孤。”蒋琬琰倒没想过,他特意喊住自己只是为了吩咐这种小事,可也没有多问,仍旧十分乖巧地答应下来。只不过,即使唐琛特意叮嘱过,她也不至于真的紧贴着墙壁而卧,否则倒显得像在逃避与他接触似地。于是,蒋琬琰最终依然选择居中的位置躺下。东宫的书房内,总是飘悠着清冷的青草香气,颇似薄荷,但却不具其惯有的刺鼻气味。尾韵干净而温柔,吸进鼻子里感受异常舒适。再加上,蒋琬琰并无认床的坏毛病,因而前后不超过一刻钟的时间,便已沉沉地进入梦乡。半梦半醒间,她只觉得有道极富侵略性的气息逐步逼近。随即身子一轻,整个人就毫无预兆地被腾空抱起。“不要,至少不要现在……”蒋琬琰嘤咛一声,下意识地开口求饶道。唐琛听见这话,手边的动作不由顿住。那两排浓密到足以令女人忌妒的长睫,亦低低地垂了下去,掩住他眸中复杂的思绪。“放心,孤不碰你。”唐琛原先只是想着把她往内侧挪了挪,彼此互不相碰,以避免任何擦枪走火的可能性。但蒋琬琰约莫是睡懵了,乍一听见他的保证以后,胆子竟然越发壮大地起来。只见她探出小手来,紧紧揪住唐琛半敞的衣领,嘟囔着红唇说道:“那堵墙冷冰冰的。”他细细一想,深夜里墙面的寒气确实浓重。届时,若是不慎冻着这娇娇气气的小姑娘,心疼的还是自己。思来想去,唐琛终是打消了让她靠边睡的念头。他一反手,转而将人搂进怀里,像是对待年幼的孩子般缓缓拍抚着蒋琬琰的背部,举止轻柔。渐渐地,蒋琬琰感觉到有股灼热的气息,正紧密贴合着自己的下腹。她略有不适应,猛地剧烈扭动起身躯来,想挣脱他的怀抱。正当这时,头顶却飘来男人低沉而魅惑的嗓音,道:“它很喜欢你,就蹭一蹭。”这下,蒋琬琰鼻头微动,两条细长柳眉更是皱得老紧。她打小就知道,姑娘家需得保护自己。因着这份过分出众的美貌,蒋琬琰小小年纪时,便懂得如何躲避旁人觊觎的眼光。饶是这会儿睡得有些迷糊,也不该在男子的桎梏中放松戒备,甚至于睡得这般熟。唐琛抬手,拨开覆盖在她眼前的发丝,耳畔传来一阵阵轻浅的呼吸声,显然他的小娇娇已经彻底入睡。唐琛心下清楚,自己若在此时反悔硬闯进去,她多半也不会出声阻止,但……还是作罢吧。由古至今,说话不算数的君主很多,必要的时候他亦不认为非得一味地去死守承诺。可对方是蒋琬琰,是他欲共度余生的女子。因此,他只愿自己在她的面前,永远具有无法动摇分毫的信服力。唐琛稍微调整姿势,好让她的小脑袋能够依偎在自己胸口,睡得更加安稳。这一夜,欲想与贪婪悉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种远比喜欢更为郑重的东西,比如爱。隔日醒来时,蒋琬琰压根就把昨儿答应与唐琛同寝的事情,忘得半点不剩。她乍一见,那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手掌还极为牢固地缠在自己腰际,俨然是想要非礼人的样子。当即骇得抬起手,甩了个巴掌下去。“……”唐琛迟疑了一会,明显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若非右脸实在火辣辣的疼,他只怕还难以接受自个儿居然被小姑娘一巴掌扇醒的事实。“蒋氏,你这是什么意思?谋害亲夫么。”蒋琬琰即使没看仔细那人的面容,但光听这道冰冷到刺骨的声音,也知道自己已然闯下大祸,不由用怯懦的语气说道:“殿下恕罪,妾……妾身实非故意的。”唐琛撩起眼皮,示意她接续着说。蒋琬琰见此情状,也只得厚着脸皮把剩余的话儿道出口:“妾身原是想着……抚摸殿下的侧脸,结果却不小心下了重手。”唐琛听了这套强辩,气得险些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