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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郡郊外的一个小村庄爆发,短短几天内便席卷了附近的好几个村落。 这几个村子都是近来新建的,村民大多是别处的灾民,说是村子,也不过是多了几个聚在一起的茅草屋罢了,与洛郡城外的灾民安置处别无二样,只不过空间大一些住起来松散一些罢了。 洛郡城外的安置处离城和施粥点都近,而郊外的灾民村则胜在地方大,各有各的好处,各自的弊端也极为明显。 因着离洛郡较远,灾民村的瘟疫防治工作……落实程度可谓一言难尽。灾民们一心只有上山下河寻摸吃食填饱肚子和建起真正能居家的房子,在生存的压力面前,衙门所要求的焚烧尸体、水烧开才能喝、用药草沐浴等做法,在他们眼中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再加上没有小吏的严加看管,衙门只是隔几日过来巡查一番,由于人手不足,这巡查一般还是走个过场,确保人还在就行,瘟疫的出现,也就顺理成章了。 事实上,若不是此次黄河决堤赶在了秋日,天气已然转凉,再加上齐景殷一早就让太医确定了药方,在登记灾民名册时就给大家一人灌了一碗防治药,有病治病,无病防身,这场瘟疫怕是早就爆发了。 一接到小吏传来的灾民村爆发瘟疫的消息,齐景殷立马赶去求见太子,不顾礼仪尊卑一把拽住更衣梳冠准备去现场的太子。 “殿下,你不能去。” 他急匆匆而来,衣衫未整,这幅模样见储君,本就是大不敬了,更何况他还不合规矩地直接生拽住了太子。 即便知晓齐七公子与太子爷交好,太子身边随侍的小太监也忍不住尖声斥道:“大胆!” 太子抬手制止了小太监的问责,温和地帮齐景殷正了正衣衫,眉头轻皱:“阿殷,你知道的,孤必须去。” 刚刚赶到的萧元尚冷声劝阻道:“齐七说得对,你不能去。” 太子柔和的五官染上了一抹厉色和痛色,他知道他们是为他好,可他身为太子,这种时候怎可躲在城内当个窝囊蛋呢? 大雍子民在饱受瘟疫折磨,而他却懦弱地躲在一旁看着,那他还算什么储君,算什么君子呢? “孤必须去。” 一字一句,落地有声。 “我去,太子表兄留守洛郡坐镇后方,世子带人去各郡县巡查,将有瘟疫之症的百姓统统带至城外,隔离处理。”齐景殷面色沉静,有条不紊地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太子表兄不能冒进,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不用我说你们也明白。况且,瘟疫已然爆发,城内也需要一个可以说一不二的人物坐镇,调度人员和物资。”他沉着地解释着自己这样安排的理由,“世子身份足够压得住那些地方官员和百姓,更适合做巡查工作。而我,论身份不及世子,但胜在与殿下是表兄弟,亲身前往疫区,给百姓的诚意足矣。” 看到太子脸上的不赞同和急切,他又补充道:“我有老天爷庇佑,有天机,必然不会出事的,殿下安心。” 方才也面露不赞同的萧元尚脸上已经缓和了一些,明显已经有些被说动了。 但有拍板决定权的太子仍旧咬紧了牙关死活就是不同意。 “万一……孤要如何跟母后和舅母他们交代?”太子殿下虽然犟着要去灾民村,但个中危险和可能出现的后果他还是知道的,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愿意让表弟代他去赴那不知生死的地界? 第64章 好说歹说太子就是不同意,齐景殷只能选择祭出大杀招了。 “……太子表兄,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出事了,咱们这些人,”他指着自己和萧元尚,又指向屋外洒扫的下人,“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跑不了。” 他以前最喜欢太子表兄的心软和慈悲,因着心软,他常常可以求着太子表兄帮他打掩护、甚至领着他出去玩,他觉得,柔软温和的太子表兄,是世界上最好的兄长,也会是世界上最好的储君,未来也会成为名传千古的一代仁君。 被大人们牢牢护住、不知人间险恶的少年郎一直如此坚定的相信着,直到太子表兄被狼狈地送进棺材,他们这些亲人甚至来不及帮他好好收拾遗容,他才恍然发觉,过于柔软,对一个储君来说未必是好事。 重生以来,他一直想要找机会告诉太子表兄,过于柔软并不利于他自保和护人,却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时机。 让太子表兄改变处事方式和性子的难度是显而易见的,但对于当下的争执而言,太子的仁德柔软,恰好是帮齐景殷赢得胜利的利器。 被他这么明目张胆地“威胁”,哪怕知道他是在唬人,太子还是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毕竟他说的在理,一旦太子出事,那他们这些随行的人,必定是得不了好的。纵是太子再不愿表弟以身试险,也不能拿那么多人的性命和身家开玩笑。 “那你,万事小心。”太子眼眶微红,被迫舍弃表弟换取众人平安的滋味并不好受,让重情的他一时间五味杂陈,“如到万不得已时,孤允你便宜行事。” 齐景殷要前往瘟疫隔离区的消息传开之后,直到他临行之前,得了消息的人都是一脸欲语还休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惋惜。 同行的两位太医也得了相同的待遇。 年长一些的太医明显跟那些人的想法一致,觉得此行就是去送死,满脸灰败之色。 年轻太医心态却不错,挤眉弄眼地推推齐景殷的肩膀,示意他瞧瞧其他人的表情:“我敢打赌,那些人心里肯定在想,可惜了这么两个俊俏少年郎,年纪轻轻的就要去送死了。” 齐景殷乜斜着眼,面上仍旧是吊儿郎当的模样,哼道:“谁跟你一个等级了!要说也是说我俊俏才是,关你晏淮屁事。” 晏淮气得牙痒痒:这臭小子果然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么讨人嫌1 “……我有毁容药粉了解一下。”他咬牙切齿威胁道。 “早就说你是嫉妒我的脸,你还非不承认!现在图穷匕见了吧!”齐景殷翻了个白眼,活力十足,“还毁容药粉,你敢毁我的容,我就敢扒你的皮!” 提起扒皮这事晏淮就来气。 “你还好意思提扒皮,要不是你和那小郡主心黑胆大,到处宣扬我有可以让人扒皮不死的药,我也不至于被堵得窝在宫里一年不敢出来!” 这次出门他其实并没有带他刚刚所说的毁容药粉,但现在他只想当场配制并使用,丑死齐景殷这个王八羔子! “……这不是吓唬人嘛!谁知道那群蠢货还真信了。”提起这事,齐景殷略微有点底气不足。 他们俩也算得上一句青梅竹马了。 晏淮家中是太医世家,他自幼得祖父真传,医术了得,性子却不若家中长辈端方持正,反而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