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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不念旧恩,圣旨一下,就判了李家死刑。“皇上明察秋毫,自然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这段时间,七皇子不若耐心等待。”见刘允丝毫没有要走,也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李相颇有些不耐烦,硬着头皮安慰了一句。谁料,他话音刚落,刘允便接过了话头,“那大人是否相信我的清白?”一听见这话,李相顿时后悔不已。乌黑的一对眸子里,沉淀出异样的情绪。他看着波澜不惊,正襟危坐的少年,忽然明白,是怪他轻敌。纵然他知道那一句话是个圈套,却不得不跳下去。于是,他拼命忍住内心流露出来的情绪,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平静如水的面色里,隐着一抹晦涩:“自然。”刘允感激地看了一眼李相,笑道:“希望日后当着父皇的面,大人能替我作证。”李相吃了哑巴亏,心底便像翻起得海水一般,凌乱而复杂。他想说我不能,可话已说到那份上,他若说不能,一定会显得他这个人虚伪无比。可要是说能,便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弹劾七皇子的奏折是他上的,如今帮七皇子作证,证明七皇子清白的人也是他。皇上会怎么想他,将他关押起来,已经是谢天谢地。万一在他头上扣一个诬陷皇子,欺君之名,他可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他沉吟着,以一种陌生人的眼光,重新审视起刘允。这个不爱江山,只爱风月的皇子,并非他想象里的那般好对付。单凭这一招,四两拨千斤,就叫他堂堂一个宰相犯了难。这样的手段,这般玲珑的计谋,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的。求订阅,么么哒。第一百六十五章古怪他深思熟虑之后,打定主意先过了刘允这一关,再说旁的。于是,他硬着头皮,无奈的点点头。话说到此,便算完了。目的达成,刘允便说要去见李家大公子李绍谦,带着莫白薇一道,先行离开了苍松堂。去李绍谦的玲珑阁,必先经过李二公子李冀的沉木阁。昔年,刘允常同秦白玉一道来寻李绍谦。后来,及至李绍歉娶妻生子,另立门户,才慢慢的不再来往。他名义上是说去找李绍谦,实际上是在寻机会碰一碰李冀。昔年,他来李府玩之时,极少能碰见李冀。问及缘由,旁人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次数一多了,他便不再多问,只道李家二公子是个病秧子,身体软弱。其实,掐指算来,他只见过他两次,谈不上熟悉,顶多算是点头之交。第一次是在李家的家宴上,他躲在角落,面色苍白若纸。李家的小少爷,个个英气逼人。只有他一身病气,奶娘陪在他左右,寸步不离。第二次已经是几年之后,李绍谦婚礼的当天,他长大了一些,个子也高了一些,眉眼很是俊朗。然而那张脸,仍是雪白色,看起来弱不禁风。……李府规模很大,院落一进挨着一进。若不是雪还未化,院子里的人只怕更多。莫白薇走着瞧着,目光流连在转动的水车上,玲珑的亭子内,蜿蜒的小溪中。李府风景无限,美景应接不暇。前世,她从未进过这高高的院墙之中,即便是在长姐大婚的那日。李家人在订下婚约的那一刻开始,就顺带着约法三章。最重要的一条,不管是大婚当天,还是婚后。除了随身侍婢以外,别的人一律不得出入李府。当时,莫家只顾着跟李家攀姻亲,如何会在意这一点儿。再加上昔年,三伯父在中间的调和说服,莫家人一口应了下来。哪知,本来的攀高枝儿,到最后演变成香消玉殒的悲剧。“十七,我们走大运了。”刘允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低下头,轻轻地道。莫白薇抬头,循着他的目光,一直望了过去。一身白衣的少年,突兀的出现在阳光底下。微风将他的衣袂轻轻吹起来,宛若羽化登仙的仙人。这是她第二次见到李冀,前世仅有的一面之缘,是在长姐成亲那日。彼时,他穿一身红衣,胸前挂着一朵大红花,衬得那张脸比雪还白。虽是大喜之日,可从他脸上看不到半点儿欣喜。不仅如此,那双乌黑的眸子里,还透着一股阴鸷。她当时看见,只觉得凛然心惊。她还记得,当时三伯母一直在她耳畔感慨,瞧你长姐嫁了个好人家,日后有享不尽的福呢。可当时她并不这么认为,那是她头一次质疑三伯母的话。“二哥。”刘允高声的喊了一句,清冷的声音穿透更加清凉的空气,传了过去。白衣少年听见,脚步一滞。待看清是刘允之后,才缓缓地走了过去,点点头,口气冷冷冰冰,不带一丝感情,“你来了。”他用的是你,而不是七皇子,或者其他尊称。就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亲密到不分身份的程度。然而说在口里的语气,却又带着刻入骨子的疏离与陌生。莫白薇不禁抬头多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一股森然的寒气立时涌进体内。但这股寒意与苏默身上完全不同,苏默是不近人情的寒冷,而他是阴暗潮湿的冷。“我来找。”刘允的口气仍是轻描淡写,听起来并未生气,显是早已习惯他这般的语气。李冀生硬地回一句:“他方才出去了,你还是改日再来。”正在此时,只见后面气喘吁吁跑来一个妇人,三四十岁的样子,手里拿了一件貂绒披风。她拍着起伏的胸口,语不连贯的道:“二少爷,外面冷,仔细冻着了。”她一门心思只顾着同李冀说话,似是根本没注意莫白薇她二人在场,眼睛盯住李绍礼不放,一脸关切的将披风递了过去。“都说了不要!”李冀一把将披风抓过来,狠狠的摔在地上,一脸的不耐烦。他嘴角的肌rou抽搐着,神情极其扭曲。褐色的披风落在地上,迅即沾上地上的泥泞。灰凄凄的一片,特别是那白色的貂毛,此刻浸满了泥水,看起来脏兮兮的。怪不得前世二姐婚后不幸,同这般阴暗的人生活在一起,根本就是折磨。那妇人弯下腰,不顾脏,轻轻地又将披风捡了起来,放软了语气,柔声道:“少爷您喜欢哪一件,老奴去给您拿。您身子一向不好,受不得风寒………”说到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