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言情小说 - 盼妻归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来人擦身而过还不忘问候一声,“常山媳妇啊,有日子没见了。”

江妙云才回屋将鸡蛋放妥,来人已进了堂屋,毫不客气的坐在靠背椅上。

来人是白紫苏的长嫂凌娘子,白重楼原有一双儿女,取的都是草药名,长子叫白常山,原本是要继承父亲衣钵学医的。无奈娶了个厉害媳妇,嫌野路郎中赚不了几个钱,硬是撺掇着分了家搬去镇上居住,开了间药材铺子做起了商贩。平日无事不登三宝殿,一旦上门不是哭穷就是要钱,吃相十分难看。

江妙云不是怯懦的原主,自然不给她好脸色,敷衍的喊了她一声“嫂嫂”便不理她了。

凌娘子见她爱答不理的,白重楼也不在家中,越发拿乔,“你好歹叫我一声嫂嫂,怎地茶水也不倒一杯?”

“我还有一堆事要做呢,茶就在桌上,您自个儿倒吧。”江妙云说完就往里间走。

凌娘子想到来意,倒也没有太计较,眼睛一转跟着她进了里间,见她正拿着笔写医案,便说:“公爹也真是的,老是叫你一个姑娘家做这些,也不怕嫁不掉。”

江妙云轻哼了声,头也不抬,“这就不劳您cao心了。”

凌娘子想她这小姑子以前是个闷嘴的葫芦,被她骂几句打几下从不敢顶嘴,这大病一场又活了过来,怎么连着性子也变了。

凌娘子心下计量,索性拌了张凳子往她旁边一坐。江妙云斜眼看她,不耐烦道:“你挡着我光了!”

凌娘子不仅不走,反而往她跟前凑,道:“本来是没有我说话的地方,这不婆母去的早,你也是个大姑娘了,也该考虑嫁人了。你兄长说了,可怜我那妹子从小没有母亲疼,还得你这个做长嫂的费心给张罗个好婆家。”

江妙云暗暗翻了个白眼没理她,往旁边挪了挪离她远一些,恨不得骂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别不好意思,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女人嫁的好哪犹如第二次投胎。自从你兄长托付我了这事,我自问是尽心竭力了,这不就寻了个好人家。”凌娘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手巾包,里头裹着一副金耳环,挤眉弄眼说:“你瞧瞧,里正家的大官人多有心,这金耳环怎么着也值一二两银子。”

江妙云听了差点没气死,这里正是汝河乡的大地主,先不说他大儿子生的贼眉鼠眼,不务正业是个十足的花花公子,而且他早已有了妻室,还纳了好几房妾,好人家是不会把姑娘往里送的。这凌娘子真是一肚子坏水,私利到让嫡亲小姑子去做妾室。

江妙云腾的起身,从墙角落抄起一把笤帚就赶她,“既然这金耳环你这么钟意,那你自己就留着吧!”

凌娘子见她这副态度,气的跳脚,“你别不识好人心,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

江妙云也不和她多费口舌,抡起笤帚就将灰尘往她身上扫。

凌娘子一边躲一边骂:“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不过有几分姿色,还不是乡野丫头一个,人家看上你是你的福气,难不成还想嫁官老爷当诰命夫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命,别做梦想屁吃!”

江妙云一路将她扫地出门,抡起笤帚指着她,厉声道:“我就算为奴为婢嫁乞丐削发当姑子,也轮不到你来管,我敬你是长嫂,快快给我滚,否则别怪我这扫把不认人!”

两人正打闹着,只见隔壁赖二家来了许多人,破败的院落里挤满了人,赖二娘凄厉的哭声从隔壁传来。

凌娘子比谁都爱看热闹,见了这光景也不用江妙云打扫把赶了,拔腿就跑到了隔壁。

原来赖二的尸体被抬了回来,赌坊的人像卖了个恩典似的说看在他死了的份上债务就一笔勾销了。赖二娘平时恨他不成器,到底是自己儿子,见他死了,一时搂着小孙儿哭的凄惨。

破败的屋前挤满了看热闹的村民,无人可怜赖二,皆觉得他活该,反而称赞王三爷大气。赖二的尸体未盖严实,露出瘦骨嶙峋的一只手,村民见了疑惑地谈论为何他的手会变得漆黑如墨。

江妙云自然也远远看到了,官差给的说法是赖二急火攻心吐血而亡,然而尸体变得漆黑绀紫,明显不是这种症状。她心里疑惑着,想着等白重楼回来得问问他。

第5章

白重楼到日落西山才到家,饭桌之上,江妙云绝口不提凌娘子来羞辱她的事情,只说赖二死在了赌坊,又将尸身变黑的事絮絮说了。

白重楼听着听着,就将饭碗搁下了。

“爹,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不像急火攻心而亡?”

白重楼站起身,“我过去瞧瞧。”

“我也去。”江妙云跟着搁下了碗筷。

“嗯,拿纱布掩住口鼻。”白重楼嘱咐。

此时赖二的尸身已入了棺材,棺材钱还是村里看他们家可怜凑的,扯了块白布搭了个简易的灵堂,赖二娘抱着小孙儿守在一旁的稻草上,一副木讷的样子。

“老jiejie,这铜钱留着给小宝买些rou吃。”

赖二娘一看是白重楼父女,推拒着说什么也不肯拿,“平日里就是你们接济的多,怎么还能拿这钱。”

“老jiejie,收下吧,小宝得吃些营养进去。”

赖二娘搂了搂怀中已睡着的小孙儿,看着棺材抹了把泪,“都是这个不争气的,作孽啊,如今去了倒也干净,干净……”

白重楼上了炷香,将来意说明,赖二娘倒也没阻止。

白重楼以纱布掩口鼻,果见赖二的尸身绀紫泛黑,他先用银针刺了刺,并未泛黑,不是中毒。又见他大腿上遍布大小不一的肿块,密密麻麻,大的有鸡蛋大小,上面有黑色的出血点,口鼻也残留着出血的痕迹。

这一切的症状让白重楼顿感不妙,连连后退了几步。

他钻研时疫多年,这症状与鼠疫处处吻合,鼠疫最开始由病鼠身上的跳蚤叮咬人体产生,之后人传人,如果不能及时控制,将引发大范围的感染,几乎无药可医。如今赖二已死,可是这些天与他有过接触的人,一传十,十传百,一旦感染发作,这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爹,怎么了?”江妙云见他脸色凝重,忙上前去扶住他。

白重楼摆摆手,沉重道:“怕是鼠疫。”

“鼠……鼠疫?”

江妙云的脸色也变了,他曾经听她兄长江煊讲过,有个朝代,大将带着一支军队起义,所向披靡,眼瞅着就要战胜夺取政权,最后却败在了鼠疫上。军队里有人染上了鼠疫,最后数万人的军队全部死绝了,成了一座尸骨遍地的空城。她当时听着就觉得渗的慌,只觉得这种瘟疫实在太恐怖,能让一支精锐之师瞬间土崩瓦解。

想不到这么可怕的瘟疫就发生在眼前,江妙云道:“那现在怎么办?”

白重楼想了想,对着赖二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