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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横竖不过就是因为看见了陆珩对自己好,所以她心生嫉妒了,不过那副因为嫉妒而刻意刁难她的嘴脸着实难看。宗室贵女在夜宴上上前献艺乃是常事,灵犀郡主弹得一手好琵琶,性情又自信张扬,主动献艺以博众人喝彩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那琵琶声声声入耳,煞是好听,就连陆相时都不得不承认,的确弹得不错。“不高兴?”耳边传来陆珩低声的问语。陆相时微微抬头:“没有。”她在想,她有什么才艺呢?她什么才艺都没有,小时候许若兰请了许多名师教她琴棋书画,她唯有对棋稍微感兴趣一点,学得快些,其他的只能勉强看得过眼,若要在这等场合拿出来表演,那当真是献丑的,而棋艺,却是不能在这等时候拿出来表演的。除了棋,她擅长的便也只有唱戏了,可唱戏是上不得台面的。早知道当初就该在书画上多费些心思了,陆珩的书画是极好的,她的书画若也极好,也能,也能与他多些闲话可说。灵犀郡主一曲终了,皇上满意地捋了捋胡须,笑道:“你今年也已满十五岁了,你娘说你还未议亲,可是有钟意之人?”灵犀郡主羞怯地笑:“娘的确已有心为侄女择婿了,只是侄女眼高于顶,非才高八斗者不喜,非温雅俊美者不喜,遂而还未有所决断。”皇上笑道:“朕大燕国才貌双全者数之不尽,想要择得贤婿又有何难,像户部尚书陆珩便是不可多得的才貌双全之人,你以为如何?”陆相时听闻此处,眼皮猛地一跳。灵犀郡主闻言,眸光蓦地放亮,她怔了怔,而后起身,朝皇上跪拜道:“侄女……”“皇上,”陆珩从座位上站起来,打断了灵犀郡主的话,他几步走上前,朝皇上跪拜道:“皇上,臣无心情爱,更无心娶妻纳妾,臣多谢皇上美意。”说罢,俯首叩拜。此言一出,满场死寂。灵犀郡主不可置信地望着陆珩,她泪盈于睫,一时说不出话来。皇上叹口气道:“你乃青年才俊,虽整日为公务cao劳烦心,但又如何能耽误自己的终身大事,你年纪也不小了,难道真打算这辈子都孤身一人吗?”陆相时坐在座位上,死死地握紧了双拳。皇上继续道:“你为朕日夜奔波劳累,朕知你忠心不渝,朕的大燕还需要更多你这样的人为朕效力分忧,你且告诉朕,你心仪谁,这汴京的贵女,朕可任由你挑。”陆珩叩首道:“皇上厚爱,臣感激不尽,但臣无情无爱,早已决定此生不娶妻不纳妾,妻妾儿女只能分散臣的精力,只能绊住臣的脚步,臣不愿被束缚。臣这一生都只为皇上分忧,为大燕效力,为大燕百姓谋福,臣只想当臣,不想当夫和父,还望皇上成全。”他跪在地上,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字字句句,砸在陆相时的心尖上。以往陆珩说不会娶妻,她并不相信,因为时间在往后走,时间会悄无声息地改变一切,他今年不会娶妻,明年不会娶妻,却不代表他五年、十年后还是不会娶妻。可是现在,当他在这个除夕夜当着所有的人对皇上说出这番话后,她终于相信了,她也不得不相信,因为他若将来反悔,便是欺君。欺君之罪,乃是杀头之罪。她忽然觉得很是难过。为何当初她在知道许若兰在与叶雅萱商量她和许嘉致的婚事的时候,她没有拼死反抗呢?如若她拼死反抗,她或许就不用嫁给许嘉致了。她不用嫁给许嘉致,她就能默默地守着陆十三,默默地过完她这一生。满场死寂,皇上亦有些不可置信:“你当真要如此?”“回皇上,臣如此决定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早在臣入仕的时候,臣便已经决定了,臣绝不会后悔,臣愿以项上人头承诺,此生不娶妻、不纳妾。”陆珩郑重道。旁边的灵犀公主落下泪来。皇上叹息道:“罢了,婚姻大事本就勉强不得,朕总不能逼着你娶妻,你既然不愿意娶妻,朕也不勉强你,你且回去坐着吧。”陆珩叩首道谢,而后坐回座位上。陆相时眼睛通红,陆珩苦笑了下,问她:“你哭什么?”“我只是觉得,您太辛苦了,也太伟大了,您为了大燕的百姓,可以这般牺牲自己,实在令人佩服,可十三叔,一辈子那么长,一个人孤零零的,多可怜啊。”她压着哭声说。陆珩淡淡地笑:“胸有沟壑,谈何孤独?”“我没有十三叔您的胸襟,我也理解不了您的大志,我只知道,一个人他生于世间,长于世间,他是需要人陪的,而您身边,无人作伴。”“若作伴之人并非我想要之人,那这作伴,又有何意义?”陆珩问她。陆相时一噎,她恍然间想到自己,只觉满心苦涩。“您说得对,若作伴之人并非想要之人,那和草木又有什么区别。”就像她自己,不能嫁给自己想嫁的人,嫁给谁都是嫁,过得顺遂是一生,过得坎坷也是一生。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她自己已这般境地,她不希望陆十三也和她一样,她总希望,他能幸福。桌上摆着的各种精美膳食陆相时没有半点胃口去尝,直到夜宴结束她也一筷子未动,待帝后离开,众人纷纷退场,灵犀郡主快步绕过众人追上陆珩,拦在陆珩面前。陆家的几个小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敢说话。灵犀郡主仰头望着陆珩:“表哥,你那般拒绝皇上赐婚,可是因为根本不愿意娶我?”“不是。”陆珩淡声道。“那是因为什么?”“与你何干?”陆珩毫无耐心,“你挡路了,让开。”“是不是因为你已经有意中人了?”灵犀郡主不依不饶地问道,她今日在殿上丢了大脸面,旁人会说什么?会说陆珩宁愿终身不娶,也不愿意娶她,她成了笑话!“我有与没有,都与你无关,你给我让开。”他声音极为低沉,已很是生气了,陆相时生怕陆珩当场发飙,赶忙拉着他绕道走:“十三叔,夜里凉,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陆相时!”灵犀厉声尖叫,“你个贱人,我与表哥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陆珩的眉宇赫然皱起,他一转身,在所有人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忽地扬手,一巴掌扇在灵犀郡主的脸上,这一巴掌的力道不可谓不重,打得灵犀郡主的脑袋狠狠地朝一边偏去,娇嫩的脸当即就肿了起来。她满目不可置信,双目圆瞪,回头愤恨地瞪着陆珩:“你打我?”陆临川从陆临修的身后跳出来:“打你怎么了?打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