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俭,“大,大大人?”☆、【43】一提大人,谢行俭浑身一个激灵,他疾步上前打开房门。“我就是谢行俭。”谢行俭直视着男人,一字一句问道,“是县令大人吗?可知是出了什么事?”男人是县学的斋夫,他深深看了一眼谢行俭,表情古怪道,“不止县令大人一人,随同的还有其他官爷,瞧着架势足的很,你莫要耽搁了,赶紧随我过去。”谢行俭忙整了整衣冠,跟着斋夫走。斋夫过来时弄得动静大,整个童生舍馆的学子纷纷探出头张望,小声议论着,有些胆大的尾随着谢行俭跟了上去。此刻县学的二进院里,雁平县的县令微恭着身子,与县学的一众教谕师长陪在一侧,胁肩谄笑说个不停,首座上的男子眉宇间的神色不咸不淡,修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摩挲着腕上的紫红佛珠。县令为官多年,人不算顶聪慧,却能从男子懒散的姿态上一眼瞧出,眼前这位大人似乎不爱官场上的这套,因此便使眼色给周围的人,一时间正厅变的鸦雀无声,空气冷凝的可怕。谢行俭甫一进门,县令等下首的人纷纷舒了口气,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谢行俭。谢行俭还没从眼前诡异惊悚的一幕反应过来,就见县令大人满脸堆笑的上前,“你就是谢行俭?快,快,赶快上前来!”县令作为雁平县的父母官,谢行俭有幸见过几面,何况他入县学还是县令写的推荐信,他心里对县令大人感激不已。此刻县令笑眯眯的态度,谢行俭有些受宠若惊,当即低头行礼问候,“学生谢行俭见过大——”“你就是谢行俭?”谢行俭话未说完,就听上方传来一道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男声。谢行俭闻声抬眸,男子二十五岁上下,皮肤呈小麦色,容貌冷峻,此刻挺直腰板正襟危坐,一双深不可测的双眸注视着谢行俭。男子一身玄色宫装,衣襟和袖口处用正红色丝线绣着祥云图纹,腰间朱红玉带缠身,侧身挂着一枚青玉禁步,周身散发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气度逼人。如果说罗郁卓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那么眼前的男子便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男子的话一出,县令讪讪的站到一旁,谢行俭冷眼瞧这架势,立马会心,继续低着头行礼,“学生正是谢行俭,见过大人!”徐尧律弹了弹佛珠,腕链发出雨滴坠盘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厅内显得格外的悦耳动听。谢行俭身份低微,男子不开说话,他只能一直恭敬的伏地而跪,旁边的县令和教谕等人跟着沉默,丝毫不敢言语。突然,徐尧律拢拢衣袖,面露一丝微笑,手朝着谢行俭方向抬了抬,“起来吧——”男子嗓音春风含笑,优雅斯文,与方才的冷淡狂妄有着霄壤之别,谢行俭不禁微微一愣。“谢书生,还不快谢过大人——”县令急着冲谢行俭喊。他连忙拱手站起,心底嘀咕不停,看县令等人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道面前男子到底是个什么程度的大人物,竟惹着一县父母官如此卑躬屈膝,奉承讨好。“来时可知本官招你何事?”谢行俭摇头,“不知。”徐尧律正色道,“那你可还记得前些日子,虞县发生的事?”虞县?谢行俭心头一跳,这是他第几次听到这个地名了?他记得第一次是七年前听韩夫子提过,韩夫子辞官前,曾担任过虞县的县令。等会,难道是——他微抬高脑袋,定定的看着徐尧律,沉着冷静的回道,“学生若没猜错,大人口中有关虞县的事,莫非是前段时间发生的强匪进村奇闻?”当初他从府城回来路经的那个诡异村子就隶属于虞县,这是后来他去府衙报案,从衙役的口中听来的。强匪狠毒,考虑到地动之后百姓的安危,官府很快安排人手悄悄前去村子剿匪。虞县官衙下手狠准快,打着强匪措手不及,当即顺利解救出一村老百姓,据官衙传出消息,那帮强匪全是罪大恶极的囚犯,压解入京斩首的途中,却让他们半路狡猾逃脱,最终流落虞县地带,欺男霸女,抢占村地,危害百姓。县令拧着眉,虞县的事是谢行俭上报给他的,虽说他不是虞县的父母官,但官场上讲究就近原则,两县相邻,若真计较,他的雁平县比虞县县衙离村里更近。谢行俭当初上报附近有强匪出没,他正烦心地动灾害,便敷衍了事让人登记后就搁置一边没管,后来还是身边的师爷提醒,他才想起着人去虞县递消息,虽中途耽搁些时间,但好在村子平安无事,强匪一个不落被抓进牢狱,等候发落。县令下意识的双手颤抖,这位大人莫非是知晓他懒怠办公,特意从京城赶来揪他的过错?县令呆在小县城太久,脸大皮厚的功底越发的能耐,他眼皮子偷偷上撩,却见徐尧律蹬着锦绣红色官靴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县令吓的脸色发白,浑身抖个不止,两腿忙不迭一弯,随即‘扑腾’一声跪倒,双手伏地正准备大呼求饶,徐尧律说话了。徐尧律直接忽视伏地的县令,径直朝着谢行俭而来。谢行俭虽不熟官场规矩,却也懂得他作为一个小小童生,不可与高官随意平视,当即垂着脑袋,眼眸俯视着脚尖。耳畔传来衣服的窸窸窣窣摩擦的动静,忽而周围一声声抽气的冷吸声,谢行俭面前一黑,一道身影双膝跪在他脚边。谢行俭如遭雷击。“大人——”谢行俭嗓音绷紧,忙躬身扶徐尧律。徐尧律久居都察院,性子执拗,明知他正二品大员跪拜童生,简直是在折煞这孩子,只不过救命之恩大于天,谢行俭值得他跪。“虞县下尧村本是我老家,你上报虞县急情,不仅帮官府及时清缴恶徒,还一举救了我爹娘的命,我身为下尧村人,这一跪,就当我替他们跪谢你对下尧村百姓的救命之恩——”说着,又是一叩首。谢行俭被突如其来的一跪弄得措手不及,他忙侧着身子,跟着跪倒在地,沉声道,“下尧村平安无碍是老天垂怜,全是县衙官爷的功劳,学生不过是提了一句罢了,当不得大人如此大礼。”县学的教谕小跑上前,又不敢上手拉徐尧律,只好无奈拱手,打圆场道,“大人,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救得还是大人的出身之所,此事自然功德无量,只谢行俭谢学子尚且年幼,大人身居高位,此举未免折了这孩子的气运,大人还是请起吧!”话落瞬间,跟过来的县令以及训导纷纷点头,合声高呼大人请起。谢行俭双掌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