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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邵白抬眼瞟了下谢行俭,“有那么难背么?”“不就十二套——?!”谢行俭笑的夸张,将语调拉长,惆怅的羡慕道,“你的好记性是老天爷赏饭给你吃,我们这等凡夫俗子怎可与你相提并论?!”林邵白被夸顿时觉得羞耻,“刚还说你这人妙趣横生,怎么这会子说话又这般……”“哪般?”谢行俭哈哈大笑,受伤的左手一不小心磕到桌角上,疼得他直抽气。林邵白急忙走过来,端详起谢行俭的左手,见没有血珠冒出来,这才松口气,埋汰道,“怎么这么毛毛躁躁,你再磕磕跘跘,你这手还要不要了?”说着,拿出绷带和药粉给谢行俭换药,边换边叨叨不停。“席时跟我说,你白天出考集,晚上还要帮他们疏通律法书,着实累的很,你这手若还想要,就听我一句劝。”“把考集的事先放一放,席时他们需要你,我也不能说叫你把他们那边的事也停下来,反正你年轻气壮,不过白天多多休息,晚上熬一会也没事。”谢行俭坐在椅子上,左手瘫在林邵白眼前,任由林邵白给他上药,右手却也不闲着,手指在考集的初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听到林邵白这一翻推心置腹的话语,谢行俭眼角的笑意渐浓。他抬起完好无损的右手,打趣道,“我这手金贵的很,我当然要啊,经由它写出的字,不说价值千金,就单看咱们这一年多以来靠出考集赚的银子。”“一月两套考卷,咱们仨每月进账均有一百多两,一年下来,足足有一千五百两的银子,若这样算来,我这手和金手有什么区别?”林邵白闻言,绑绷带的力度忽而使劲,谢行俭疼得大叫,他皱起眉头锤打林邵白的肩膀,“小点劲啊,你想我这只手废掉不成?”林邵白头都不抬,继续垂着脑袋给谢行俭的手打上绷带活结,郑重其事的说,“我看你是钻进钱眼里头了,张嘴闭嘴金啊银啊,你还是清高的读书人么,怎么满身的铜臭味?”说着,林邵白绑好绷带后,转身就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坐下后,还不忘厉声的教育谢行俭,“像你这般爱财,以后当了官怎能稳住心性,别还没为天下百姓做事,你的钱袋子就已经塞的鼓囊囊的了。”谢行俭闻言敛起笑容,深深吸了口气,见林邵白刚才不似与他开玩笑的样子,他不由长叹一声。“你莫生气,我刚才不过逗你一乐罢了。”谢行俭苦笑道,“你我都是寒门出身,不像那些公侯伯府的贵人子弟,一天到晚只想着吃吃喝喝,根本不用cao心生计。”林邵白握笔的手一紧,只听谢行俭继续道,“我是爱财,这一点毋庸置疑,可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家中贫寒,我又怎会一天到晚想着怎么挣银子,若我也是名门之后,我当然乐意整天嘻嘻哈哈,无忧无虑的读书。”说着,谢行俭单手理了理这些天埋头骨干写出来的书稿,哭笑不得,“你看看,咱们要死要活的出考集,虽说在这小县城,赚的还算可以,可拿去京城比一比,殊不知一百两的银子,不过是那些纨绔子弟一场溜鸡逗狗的钱。”林邵白跟着叹气,“刚才我说话重了些,你别介意……你此去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要不我将家中的存银先借你使使,反正我每月花销少,小妹暂且还不用找婆家,银子搁家里也是闲着生灰。”谢行俭似乎想到什么,对着林邵白压低声音道,“不用不用,我家中余钱还有些,不过你的钱也有大用处,你等着,等国子监考核完毕后,会有人亲自找你借。”魏席坤家中顶多只有百两余银,如果他考上了国子监,自然会出去借钱,到时候林邵白的银子就派上用场。林邵白是个聪明人,立马就联想到魏席坤,便笑笑道,“那我就等他上门。”说完低头继续钻研考集,忽而想起一事,又道,“年前你肯定是要上京的,席时那边暂且还不清楚,不过我想着,他肯定能入国子监,到时候你俩都去了京城,那每月的考集怎么办?”京城在北面,雁平县在南面,这一南一北,隔着千山万水呢。不像上辈子,一条短信几秒钟就能搞定的事,换到这里,一封家书寄过来,路上就要耽搁一个多月。他们三人如若分开,每月出考集的事就有点难办了。谢行俭这些天也在琢磨这件事,所以他才会在临去京城前,没日没夜的赶考集稿子,只希望能多写出几个月的考集题,省的等他去了京城,还要往雁平寄信。山高高,路迢迢,每月从京城寄一封单薄的考集稿子,光付给驿站的跑路费就要花不少了,更何况每月的稿子,他们三个人要凑在一起,反复修改好几次才能定稿,难道分开后,也要来来回回的寄稿子修改吗?这可不是好法子。“咱们不在一处,这事着实是一个困难事,寄来寄去的肯定行不通。”谢行俭翻看了一下近日的成果,“我这些天闷头已经写出了六套考集,能撑三个月,今年年底前,考集是不会断的,只是明年就不好说了。”林邵白迟疑道,“要不,咱们去一趟清风书肆,看看陈叔他们可有法子解决?”“如果没办法,出考集的事……我看怕是要停一停了。”一说停考集,谢行俭当即从椅子上跳起来,急急道,“考集可不能停,我还没想出另外挣银子的好法子,如果停了考集,我去京城顶多只能呆上一年,我可不想因为我读书的事,还让爹娘背一身的债务。”林邵白道,“这会子我正好有空,咱们要不现在就去清风书肆问问,陈叔经商多年,应该有办法帮我们。”“帮我们也是在帮他自己。”谢行俭转身从墙面挂钩上取下外套,小心翼翼的别着左手套好衣服。“这事必须解决好,不然考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