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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的条件下是惯常不肯将就的,但今夜难得没发作他那挑剔病,老老实实地每个菜都尝了些。楚怀婵看得欢喜,饭毕漱完口后,又使起了小性子,非要再吃两颗橘子,时近深冬,又是大雪天气,孟璟蹙眉,如何也不肯再同意了,径直把人打横抱起来往暖阁里去,顺带还勾走了一壶酒。他抱着她立在檐下看了会儿雪,雪打在光秃秃的树枝上,惊起簌簌声响,地上更是早就积上了厚厚一层。楚怀婵絮絮说着南都少有这样的雪,她来京师后的这几年运气也不大好,没怎么见过这样大的雪,玩心顿起,说要去玩雪。孟璟平时在外边板着一张脸,一副臭脾气惯常吓得人鸡飞狗跳半点不敢含糊,一回来却迁就她得很,就差没时时刻刻将她捧上天,但今夜却如何也不肯满足她这点小心愿,径直抱着人往里屋走,边走边道:“大雪天气有得是,但今日既然是我生辰,合该我做主。”“那也行吧。”楚怀婵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理,不大情愿地屈服了。他将她径直放在了那张罗汉床上,往她背后垫了个枕头,屈膝使自个儿与她视线齐平,便这么直直地看着她。他整个人平素都是高傲狂妄目中无人惯了的,偶有的收敛时刻也实在是少得可怜,今夜这眼神则更露骨,半点不知含蓄为何意。她余光瞥到他虎口上的那处厚茧,忽地忆起某些事来,他很喜欢掐她的腰,说是这纤腰他一把便能握得住,初时觉得新奇,后来则单纯喜欢上了这感觉。但她肌肤细嫩,他手上的厚茧又蜇人,偏这人从京师回来以后,在这种事上半点不知克制,像是要将之前半年欠下的一并补上似的,惯常弄得她第二日腰上满是淤青。她这般想着,似乎都能感受到那股痛了,看向他的眼神里便不自觉地带了雾气。孟璟忽地叹了口气,直起身来,在屋内走了一圈,四下探看,不知在找些什么。楚怀婵刚以为她顺利逃过一劫,便听到了“嘶拉”一声响,她看过去,是她今日才叫时夏换的床幔。近日下雪,她午间小憩时总会被那股刺眼的雪光晃到,特地叫换成厚重遮光的,她挑了半日才选出来这么一套纹样质地都再喜欢不过的,就这么被这莽夫给撕掉了纹样最雅致的一截,她怒气上涌,立刻就要跳起来找他算账。哪知她才刚动了下上半身,孟璟已站到了跟前,径直伸手将她推了回去,随即将他撕下来的那截床幔覆在她眼上,在她脑后打了个结。这本就是特地挑来遮雪光的,这莽夫还故意叠了两层,楚怀婵瞬间被迫失明,一点漏网的光线都感觉不到,整个人完全陷入黑暗之中。她顿时有些不大平静,孟璟却还不知适可而止,弯腰将她双手手腕交叠,将人往后一推,将手一并压在了她腰后,她身子顿时不安分起来,孟璟却压根儿不需要怎么动作,光拿手指灌几分力道戳一下她便没辙,等她闹腾够了知反抗无力消停了,他才缓缓道:“你一拿这眼神看我,就让我觉得我不是人似的,不大下得去手。”楚怀婵一句“你还知道你不是人啊”还没来得及出口,便听他接道:“可我今晚偏生不大想做人。”她脑子轰地炸开,顿觉今晚难逃敌手,孟璟自个儿斟了杯酒回来,见她刚被收拾老实了,这会儿他不在跟前,也不敢冒险将压在身后的手拿出来,心下顺畅,声音柔了几分:“仰头,张嘴。”酒香入鼻,她本觉得他没安好心,本能抗拒,但毕竟不敢惹他,只得乖乖照做。孟璟举杯,酒液倾倒而下,她下意识地咽了进去,顿觉唇齿留香。她尚在品味这份回甘,他已不由分说地吻了上来。雪夜温酒,香味醇厚。一杯酒,两人同醉。她就这么微微仰头,承受着这个吻。这一晚,孟璟自始至终没让她感受过光明,只是在事毕以后,隔着布条,极轻柔地,在她眼角位置落下了一个吻。那里,一枝玉兰迎春而绽。第69章月儿还有十日便至年关时,天难得放晴,孟璟出城去巡视长城塞边防,途中见军户深耕备开年栽种,兴起下马多问了一句,得知仍是准备种什么狗屁棉花,顿时怒意上头,周懋青原本陪着,眼下见这阵势,顿觉就算积雪未消,也要被此人的怒火灼伤,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准备找个由头开溜。孟璟却已一记眼刀扫了过来,咬牙切齿地道:“去把人给我押过来,你亲自去,我就在这儿等。”周懋青见他当真动怒,也不敢再想什么开溜不开溜的事了,半点不敢含糊,赶紧乖乖办事去了,只是在离开孟璟视线之后,赶紧吩咐人去把薛敬仪找过来,说不然今日布政使多半要血溅黄土地了。毕竟孟璟这脾气是真的臭,也讨厌这等阳奉阴违的小人,眼见着城中粮草本就不充足,这等拿人命开玩笑的行径,在他那里死个一百次都不为多。但孟璟惯常是有见地的,他们一众官员都不大敢在他面前多嘴,不知为何孟璟却独独肯听这位突然横插进来的监军几句,眼下事态紧急,他也只能想到这一个法子了。周懋青把人押过来的时候,孟璟就这么看着官道外的田地,见人过来,半点不客气地将人一脚直接踹了进去。布政使差点被这一脚踹得磕断下巴,原本一介大员被这般野蛮对待已觉尊严扫地,眼下更被孟璟这行径激怒,怒气冲涌,挣扎着爬起来整理好仪态之后,便同孟璟正面迎上:“都指挥使,还请你客气点,虽说圣令说都司衙门统领民政,但你我二人毕竟同品同阶,你怕是没资格这么对同级朝廷命官。”“没资格?”孟璟嗤笑了声,“藩台大人,我记得第一日就告诉过你,宣府乃战区,边防第一,这地儿可不是你从前调任的太平富庶地区。让你饿着肚子去卖命,你去吗?”“将士就不需要御寒吗?都指挥使,本官看你就是愚不可及,棉比丝保暖,不然朝廷何必费尽心思推广,更不惜以降低赋税为代价。况咱们在北境边地,作战时间大多在冰雪季节,御寒更为重中之重。军户屯田种粮,剩余百姓的田地种棉有什么不对?”“棉没了可以想别的法子,也可以买。”孟璟冷笑了声,“粮没了,你未必买得到。但凡买不到,那立刻就要死人。你的命可是将士们保的,你这辈子没上过前线一天,你敢不敢去看看长城塞是什么条件,你若去看过还说得出这番话,我只能说……蠢不自知。”布政使还要反驳,孟璟接道:“再说了,藩台大人,我可忍你很久了。长城塞让募役,钱粮一分不给,好,从都司拨就是了。但去年长城塞共损毁了七段,这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