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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大师说了什么?可有提及……”“容老夫歇歇,再不让老夫歇歇,老夫这把老骨头都快散了!”裴行庭翻了翻眼皮,嘟囔了一句,“真心受不了。”好在这时候下人已经被裴羡之遣下去了。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裴行庭向里屋走去,待到屋中坐下来,裴羡之连忙端上了一杯热茶:“三叔公,喝茶!”喝了口茶,裴行庭疲色稍减,而后叹了口气:“真是要了我这把老骨头的命了。”裴羡之不解:“三叔公,怎的听完天光大师的讲说那么累?”“二哥这话真好笑。”裴季之瞟了他一眼,似是剥着手指在玩,闻言笑了两声,“那老和尚在上头讲了一天,三叔公在下头坐一天,脚早就麻了,又除了水不能进食,否则就是对天光大师的不敬,这样的规矩,哪个人受得住?”“不得胡说!”裴羡之瞪他,“天光大师乃我大楚国师,不得小觑!”“大楚国师?”裴季之耸了耸肩,似是在笑,“咱家也有啊,大楚国师听着倒是很了不起,实际上也是个普通人。那些云里雾里的所谓国祚,没准他们自己也听不懂。”“季之,这话以后休得再说。”裴行庭舒了口气,看向眼前的两人,“关起门来说话,我裴家在江南一隅偏居这么多年,为何会有出头的机会?”“天时地利人和。”裴羡之连忙说道,“三叔公所学渊源,早有准备,等待多年才等到了这个机会,恰逢程厉胜出事,朝内无人可堪任左相,朝中南方官员不少,多出自江南书院,这是我裴家多年来的经营,这其中缺一不可。”这个回答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既讲到时势,有此机会,更讲裴家族人多年的苦心经营,最重要的还提及了三叔公自己,裴羡之觉得自己这个答案没有一点差错。裴行庭没有说话,目光转向一旁似乎有些不耐烦的裴季之:“季之,你怎么看?”“是那个老和尚给了这个机会。”裴季之漫不经心的说道,“大哥天赋难得,可若非老和尚寻了他,他与我等有什么区别?哦,区别还是有的,他是我们这一辈的嫡长子。”第四百九十八章反骨裴羡之愣住了。裴行庭却接着问道:“还有呢?”“你们不是说修国祚的人能算王朝百年事么?既然如此厉害,算出他把大哥带走,裴家由此出现在人前也不是什么困难事吧!”裴季之不以为意的说道,“没准,眼下所有的一切,都在老和尚的掌握之中呢!”“这一局棋,说不定从大哥出生开始便布局了。”裴季之接着说道,对比大惊失色的裴羡之,却不以为意,“可惜了,我们晚生了几十年,不然的话,容得到那老和尚把天下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天生反骨。”裴行庭看着裴季之,评判道。这一句话怎么都算不上夸赞,偏偏他自己露出几分喜色似是很是高兴。裴行庭看了他两眼之后便收回了目光,看向裴羡之:“羡之很好,不过目光当放的更远。”说罢这话,裴行庭有种无以言明的自豪感。不是他说,裴家这一辈孩子,嫡长的裴宗之拜入实际寺门下,往后的老二老三,他虽口中说让羡之还需要目光放的更远,实则如羡之这样的孩子,在年轻后生中已极其少见,丝毫不逊于那崔王谢三家中最出色的后辈,而他裴家却一下出了三个。裴行庭相信这是天佑裴家,裴家合该出世。“玩政有什么意思,玩老和尚才有意思呢!”裴季之撇了撇嘴,感慨道,“一定很有意思。”“放肆!”裴行庭呵斥了一声,脸上却没有太大的怒意,看向他,“我裴家因此得势,你大哥的存在让我裴家地位更上一层,若当真出了什么事,于我裴家有损,得不偿失,不得如此。”“只是说说而已。”裴季之摊了摊手,似是有些无聊,“更何况,大哥都那么麻烦了,那老和尚定然是个大麻烦,我才懒得招呼他呢!”“你能如此便好。”裴行庭略略点了点头,又问,“宗之呢?还住在裴园那里?”“应当是吧!”不等裴羡之回话,裴季之又抢了话头,“前些天,我看到他和那个没用的中年男人在街上瞎逛,要找他很简单,端午快到了,百胜楼开了小窗,卖裹了豆沙的甜粽子,他定然会去买,到时候去那里寻他就是了。”“算了!”裴行庭顿了顿,摆了摆手,“就让他留在长安吧,成日在城里逛逛,只要他不捣乱,便随他去了。而且天光大师在长安,我们真要让他再回一次江南,恐怕不好。”“回江南也没什么用,腿长在他身上,谁还能不让未来的国师大人乱走不成?”一旁的裴羡之总算抢到了话头,对裴宗之他从来就没有满意过,“先前在江南,时不时一连多天不回家,谁知道他是去游山玩水还是去干嘛了。没准走了一趟南疆都说不定!”“走南街村这件事太麻烦,他如此怕麻烦的人,未必会做这样的事情。”裴行庭不以为意,“不管怎么说,都是我裴家的人,就算不为我裴家考虑,站在实际寺的角度上,我裴家也是顺实际寺这趟势而为,并无不可,待这几日,我想办法见天光大师一面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我裴家出世也是顺势而为,顺国祚之势而为。”裴行庭看向漫不经心低头拽着他桌上花草的裴季之干咳了两声,“季之,这些天,不要弄出什么岔子来。”“是,”裴季之起身,顿了顿,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便离开了。那一句嘟囔的话,裴羡之与裴行庭都听到了。他说“做棋子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三叔公,这……”裴羡之脸色有些凝重,作为与裴季之自由一起长大的二哥,裴羡之怎么可能不清楚裴季之的性子,正是因为清楚他性子古怪,脸色才变得凝重了起来。“看着他!”裴行庭开口道,渐渐敛了脸上的笑容,“他天生反骨,性子暴虐,这些年你看着好了不少,但终究没有改变,只是学会了在我等面前乖巧。”“你看着他,万一不听劝,可先行动手。”裴羡之脸色一白:“可那是……”“你跟他讲兄弟道义,但若真有了冲突,季之绝不会与你讲兄弟道义。”裴行庭说着眯了眯眼,“他在背后做的事情,你大抵是忙,还不曾与我说,与其让旁人发觉查到了,不如我们先行动手。”裴羡之连忙跪了下来:“三叔公,我……”他平素里帮着瞒了不少,只是没想到,三叔公都清楚。“起来吧!”裴行庭抬了抬手,示意裴羡之起来,“我裴家为何会由开国功臣之首退避江南,你也清楚,因为张家先人那一卦。”昔张家先人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