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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到面前坐了一个人,手边放着一只食盒,很认真的看着她,双眼亮亮的,似乎有些激动,却又带了几分疑惑的神情。李修缘。“大天师。”卫瑶卿打了个哈欠,摸到一旁的任职公文递过去,“大天师,麻烦在上面烙印。”李修缘看了她片刻,又一次开口了:“卫天师,你先吃些东西。”“多谢大天师。”女孩子接过食盒,取出饭菜扒拉了起来。刻上印章,收下任职公文,待女孩子吃完了,李修缘这才再次开口道:“你……你与我说说,你是如何发现你有阴阳眼又是如何学得一身本事的吧!”“阴阳眼我自小就有,至于本事,确实有人教导,只不过还请大天师谅解,尊师名讳不便透露。”女孩子漫不经心的说道,眼皮都未眨一下。说谎的功夫,她自小就会。“天光大师也是这么说的。”李修缘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失望的看着她,“你真的不是张明珠么?”什么意思?意思是他特意去问了天光大师?要死了!这天光大师出家人谎话说的一套一套的,真不是个好和尚。卫瑶卿暗自忖道。“我现在姓卫名瑶卿。”卫瑶卿回道,当然她说的是现在,不是以前,言语挖坑这种事情,对她来说也是驾轻就熟的。毕竟一个精通下九流手段的“坏胚子”做起坏事来都是无师自通的。李修缘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看着她:“罢了罢了。不过,你如此厉害,入了阴阳司却也得听命行事,不可擅自行动。”“大天师,我在钦天监任职的数月从不曾擅自行动过,这一点可以查。”卫瑶卿看了眼李修缘回道,意思是他多虑了。一张清俊的脸,不曾续须,看起来怎么都不像一个恶人,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披人之皮囊,行禽兽之事。“晚些时候,杨公要来,你知晓同为我阴阳司天师的杨公杨筠松老人家么?他擅长风水堪舆,一直忙着指挥修建皇陵的事情,他老人家打听过你几次,得知你今日要来当值,说想来看看你。”李修缘说着站了起来,似乎想要离开,但侧了侧身,却又停下,复回头看着她,“杨筠松老人家对你似乎很是看重,这是一个机会,你若……将来未必没有可能接下我的位子。”说罢这些话,李修缘便离开。看他所行之事,如果先前不认识李修缘,或者不知道有这一出,不管是外表还是做事似乎看起来都像一个好人善人,在很认真的提点她。甚至还说出“未必没有可能接下我的位子”这种分外看重的话,但若是他知道她并没有打算在他离开阴阳司之后接下他的位子,而是打算就在这几年之内,能者居之,抢下这个位子会如何?卫瑶卿笑了笑,重新坐了回去。百无聊赖的翻了翻桌上的,李修缘离开未多久,便有人在外头敲了敲门,卫瑶卿扬声喊了一句,外头的人便走了进来。进来的是一个老者,腿脚还未痊愈,走路还有些一瘸一拐的,是杨筠松。他的脚伤还未好,毕竟年纪大了,伤筋动骨,不比年轻人那般好得快。人有生老病死,会有少年气盛自然也会有耄耋老者之年,这是自然规律,不会对任何一个人网开一面。但偏偏有无数人,尤其以自诩天赋阴阳的阴阳术士为首,对于长生不老有着近乎痴迷的追求。惧怕死亡和年迈的到来,即便行其邪术,也要保留年轻气盛的模样。杨公伸手关上了房门,卫瑶卿连忙从桌后绕了出来,上前施了一礼:“杨公。”杨公看了她片刻,开口了:“不必多礼,你我论公属于同级。”“我此番放着手头的事情不管前来只问你一件事,张解在哪里?”第五百一十九章感慨原来是为解哥儿而来的?卫瑶卿了然,抬手:“杨公,您先坐。”“不必,我问完话就得赶回皇陵。”杨公看着她,眉目沉沉,“那件事我听说过。”少女不解:“杨公说的哪件事?”“说你并非卫瑶卿,这具身体里换了芯子的事。”杨筠松脸色凝重的看着她,“张解那孩子呢?”“杨公不是寻常人,亦是精通阴阳十三科的高手。”少女说道,“试问杨公,您觉得我像个动用了阴阳邪术的生魂么?”杨筠松摇头,脸色稍缓:“自然不是,老夫方才只是开个玩笑。”顿了顿,不等少女开口又继续道,“方才是玩笑,但张解的事是认真的,你将张解藏去哪里了?”卫瑶卿脸色未变,只是笑问:“张解是谁?”杨筠松一怔,随即沉下脸来:“不用装了,我去过裴园了,裴宗之已与我说了。”卫瑶卿脸上仍笑意满满,心底里却已将裴宗之骂了个遍了,当时说的好听,结果转头就把人给出卖了。“不管你与张家什么关系,张解那孩子是老夫想办法救出来的,你得告诉老夫那孩子去哪儿了?”杨筠松说着有些迟疑的看了她一眼,“虽说那件事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卫天师对张家的事情确实关注太过了。”“张解很安全。”卫瑶卿摇了摇头,看向杨筠松,“当年杨公会把张解送走不就是因为知道张解呆在长安不安全么?眼下杨公大可放心,小女这张嘴牢得很,绝对不会透露半分。”“你透露不透露与老夫何干?”杨筠松似乎有些愤怒,抬头看她,手指着她鼻子道,“你纵天赋过人,却也年纪太小,你以为你一个人护得住他?自以为瞒了所有人,万一出了什么事,如何是好?”“这一点杨公放心,张解很安全,绝对不会出事。”女孩子伸手,“我敢同杨公保证,更何况,如今的长安城比当时惊险更甚,张解留在这里并不妥当。”“杨公,我敢保证,长安事情一了,必让杨公见到张解。”少女虽然脸上笑意不变,语气却是笃定满满,不容置疑。杨筠松似乎有些发愣,想开口反驳几句,却发现似乎无从反驳,他要知道张解的消息,她给了,张解眼下不在长安。又有不将张解置于长安的理由,眼下的长安城确实动荡,陛下身体大不如前,外有陈善虎视眈眈,北有边疆匈奴狼子野心,内有几位皇子为储君之位竭力相争。昨日一个生辰宴都能办的如此热闹,可见这长安城有不少人早就坐不住了。平心而论,张解确实不适合留在长安城。但他这般头脑一热的杀上门来,这少女三言两语就将他打发了,委实有些……有些老脸不知往哪搁了,有心想挑出些刺来,偏偏一时半会儿就找不出来。“张解不留在长安确实有你的道理。”杨筠松干咳了两声,瞟了她一眼,“这阴阳司也不是容易站得住脚的地方,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皇陵寻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