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言情小说 - 天赐一品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86

分卷阅读686

    也算半个人精了,自是最会掌握分寸,便未再细问,转而道:“师父他老人家先去之时,老夫当年也是个毛头小子,也未掌握师父老人家所精通的炼丹之术。倒如今却是有些后悔,长生禁术定然离不开炼丹之术,可惜老夫未得师尊真传万一,否则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一旁沉默的裴宗之闻言便道:“当年何能望得如今之事?未卜先知?没有谁能真正做到未卜先知,即便算的再准,也有错的时候。”

这算是安慰?容易老先生看了眼一旁的裴宗之,笑了笑,强挤出的笑容有些讪讪的,并不算自然,大抵也是没想到:“我未想到裴先生居然也会安慰人,以往见裴先生……似乎看起来有些疏离,如今看来,倒也不是没有人情味。”

这话说的有些委婉,但裴宗之听得懂:“这大抵是好事吧!”他若有所思道,随即又肯定的点了点头,“不错,是好事。”

他与临到年老时,想一济苍生的容易老先生和有大仇在身的她截然不同,他插手这件事不过是觉得可有可无,闲下无聊,帮一帮忙,他想要的自始至终不过是入世求来七情六欲而已。

其实,说起来也好笑,他自己清楚,比起虽身怀仇恨,却亦有底限的她截然不同,他对于这些百姓、苍生、朝代变更始终都是无动于衷的,他想要弄清楚的不过是实际寺该如何重新推衍国祚的走向而已。

若真正比起来,其实对于乔环那种人来说,他这样的应当比她更危险才是,但似乎无人觉得他有什么危险的,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他这个局中人都看到了,旁人却偏偏看不到。

……

钱财这种东西,你可以视之如粪土,却不能否认的离不开它。就譬如大楚如今国库充足,捷报频传,已有四百多年不曾感受过战乱的长安百姓兴高采烈的传着,说着,茶楼说书先生口中更是夸大了前方将领的战功,一派的喜气洋洋。

“我等文官层层拾阶而上,兢兢业业几十载却还是比不上一场战乱博来战功的武将怕的快!”茶楼二楼,挂着垂帘,等同于半开的包厢里,几位闲散的文官下了朝,一身常服正听着楼下的说书先生夸张的诉说着武将的功勋,如何厉害,如何以一敌百,不明真相的百姓听的兴高采烈,如痴如醉。

“不要乱说。”有个年纪大一些的文官阻止道,“你我皆清楚,武官是拿命博来的前程,你若不高兴,大可以投笔从戎。”

被说的文官形容讪讪的,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胳膊腿,就算当年年少时还习过君子六艺,这么多年,早放下了,这样的他去投笔从戎,开什么玩笑。

“乱世本就是武将的主场,我等也不过不逢时而已,与其如此,不如期盼这仗早些结束的好。”那年纪大一些的文官说着,看向一旁一位形容清癯文雅的中年官员:“徐先生以为呢?”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被称为文渊阁十儒之首的徐长山先生。

他们这些文官,官阶高一些的不过几人而已,多数是些闲散的文官,倒也不惧人看见,这一种与结党显然不同,充其量不过是文人的小聚罢了,原本这些文官也皆是儒林之中称得上姓名的存在。

徐长山点了点头:“正是这个理,不过抱怨也是人之常情,时也命也,怨不得人。”

这话一出,登时引来不少复议声。

在这一片复议声中,却有人颇有几分不满道:“道理谁不懂,可你看那些说书的,夸夸其谈,这般说的我大楚军队战无不胜,当真以为陈善是好糊弄的不成,其实陈善……”

话未说完,就听楼下的茶楼里猛然爆发出一阵喝彩声,掌声如雷,包厢中的文官脸色俱有些难看,也只有几个修出了心性,耐得住气的文官,诸如徐长山先生等人跟着拍了拍手,边鼓掌,边向身边的小厮打听:“方才可是说到什么精彩处了?大家突然如此叫好?”

一直在一旁认真听着的小厮便道:“方才那说书先生喝了一句‘叫那陈贼无处可逃!’,听客们才鼓起掌来的。”

徐长山先生听的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些说书先生倒是挺会调动民众情绪的。”

有徐长山先生的拥沓忙应和道:“就是这个理,这些个三教九流的人物皆有一技之长,总是混饭的技艺,是故不会太差。”

说罢这些,众人也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掌声喧哗声之后,说书先生复又敲了醒木,开始说了起来。

包厢内方才被打断的文官这才接了下去:“传到百姓耳中的都是报喜不报忧,真正的状况,其实还是陈善那里更胜一筹,肃州府已经退出百里开外了。”

“话说林萧和能撑那么久已经很不错了,先前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物。”文官窃窃私语了起来。

他们是文人,会读书,嘴皮子功夫也厉害,自然也很会分析其中的缘由。

一旁静静听着,鲜少开口的徐长山先生却在此时突然出声,语气有些玩味:“林萧和若是不厉害,当年要带回延禧太后他们陛下也不会派林萧和接应,再者说来,肃州府直与西南府接洽,如此要塞,不派个镇得住的人,难道还留着让陈善吞了不成?陛下呢,也不是什么糊涂人,他心里有些事情还是清楚的。”

一语既出,包厢里的文官随即窃窃私语了起来,外头说书先生正说到要紧处,时不时有热闹喧嚣的欢呼声传来,其中夹杂着伙计一两句的“添水”声,氛围热闹的很。

“你们是不是忘了蒋忠泽了?你看蒋忠泽这个吏部尚书看着不怎么样,坐的那么稳,也未出什么事,先前同狄方行争锋,狄方行险些着了他的道,眼下不得不退避就能看出一二了。”徐长山轻啜了一口茶楼里的清茶,而后放至一边,“就算看不出这个,那还有更简单的能看,王司徒、崔司空是聪明人,不简单吧?”

一旁的文官忙道:“自然不简单,先前茶楼出的事,也就那几位没牵连进去。若非此时多事之秋,陛下少不得是真要动这些大人的。”

不管那些大人到底有没有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结党一事做实了,陛下不是不想动,而是此时民心要紧,大规模的动那等官员怕是会引来猜测纷纷,更遑论,一时半会儿,哪里去找接替的官员?端看那些大人怎么跟陛下解释了,毕竟那些大人也不是简单人物。

反正这种事情,放到他们头上听起来是头大的。

徐长山道:“智者有智者之虑,愚者若是想不明白,便端看智者如何做就行了。你看王司徒、崔司空为何要把王栩、崔璟二人放到吏部?这可不仅仅是因为吏部历练人,蒋忠泽若是个没用的,崔璟、王栩二人又怎会去他手下做事?”

包厢内众人有些早已察觉,有些却直到今日,被徐长山先生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