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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感叹道:“真阔气!”扣手敲了敲眼前的案几,又说,“还是梨花木呢!”云浠这才想起适才忙乱,竟忘了与程昶介绍阿久,忙道:“三公子,这是秦久,她的父亲从前是忠勇天字部的统兵大人,去年今上下旨召回父亲和哥哥的旧部,她因此就到金陵来了。”又对阿久说,“这是琮亲王府的三公子。”阿久方才听孙海平与张大虎一叠声“小王爷”的喊,早猜到了程昶的身份,但她自小在塞北长大,忠勇侯的旧部只重军法,私下里亲如一家,平日里见了云舒广云洛都不怎么讲规矩,眼下撞见个正儿八经的天家人,她也是不知道怕的,随口就问,“小王爷大过年的怎么还值勤呢?”程昶道:“手头上有些差事。”他问:“阿久姑娘什么时候到的金陵?兵部那里不是说你们要二月才到吗?”“我脚程快,先一步到了呗。”阿久道,又诧异地一挑眉,“怎么,小王爷你们御史台的,也关心兵部的事?连忠勇侯旧部该什么时候到金陵都知道?”程昶看了一眼云浠,见她正正襟危坐着瞧手里的手炉,默了一下,没答阿久的话,转而问:“阿久姑娘是在塞北长大,到了金陵还习惯吗?”“这不好说。”阿久道,“金陵嘛,皇城根下的地方,纵使有一千一万个不好,但有一点是好的,太平!像我们这样在边疆长大的,隔三差五就要跟蛮子干一仗,松松筋骨也挺好。老忠头又把我当儿子养,所以我呢,十二岁就跟着云洛上沙场了。不过这几年不行了,之前招远叛变,兵败了,后来裴阑那小子来塞北,我瞧不惯他,不愿跟着他打仗,正好他用我们这些忠勇旧部用得也不放心,相看两生厌,怎么办?我们就撤呗。老忠头就带着我们几百人,撤回了吉山阜。”“这个吉山阜是什么地方呢?是塞北的一个城镇。小王爷您不知道,像我们这种在塞北兵营里长大的人,住惯了帐子,一出来就是大草原,自由自在的多好嘿。吉山阜这样的地方,就跟你们金陵似的,楼是楼,街是街,巷是巷,东南西北都要划分出个所以然,跑马都不能跑得痛快,住着自然不惯。我居然一住就是快四年,可把我憋坏了。所以去年今上的圣旨一来,我跟老忠头他们一刻都等不及,就往金陵来了。金陵虽然不如大草原,好歹比吉山阜繁华,再说了,阿汀不也在这儿么——”阿久话匣子一打开,说起来便有些收不住。她其实不算话痨,遇上顺眼的人了,多说两句,遇上她瞧不上的,话不投机半句多。但程昶这个人吧,很特别,与他说话会让人觉得舒服。不像是有些人故作谦谦君子有礼姿态,他很真诚,愿意倾听,并且及时回应,让人很愿意说下去,也让人觉得,他对自己所说的话题是很感兴趣的。放到二十一世纪,说白了,就是情商高。阿久难得遇上这样的人,越说越来劲,转而提及少年时上沙场的事,简直要把自己这小半生与程昶聊个干净。一路上有了话聊,忠勇侯府很快就到了。程昶为云浠留了几盏祈天灯给侯府的人,下了马车,阿久与孙海平几人一起把灯往府里搬。云浠唤了声:“三公子。”然后把暖手炉递还给他。程昶没接,说:“你拿着吧,才初春,还有一阵子才彻底回暖。”云浠不知说什么好,她这一晚上心绪犹如一团乱麻,无所适从地在半空浮荡,直到现在都沉不了底。在原地默了半晌,想起方才阿久竹筒倒豆子一般拉着程昶说了一路,心中过意不去,又为她解释:“三公子,阿久性子直,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她是敬您,因此话才多了些。”她只当程昶喜静,平日里更是少言寡语,大约不喜欢话多的人。可是阿久陪她一起长大,她不希望程昶不喜欢阿久。程昶却道:“没事,我挺愿意和她说话的。”“三公子愿意?”云浠愕然。程昶“嗯”了声,他看她一眼,神情淡淡的,声音温凉:“因为她是你朋友。”府里的人听到动静,赵五赶到府门口:“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瞧见程昶,又施了个礼:“三公子。”云浠看他神色有异,透过门隙,朝府内看一眼:“怎么了?府里出了什么事吗?”“倒也没出什么事。”赵五道,“罗府的四小姐过来了,说是有急事找小姐您,到这会儿了还不肯走。眼下少夫人正陪着她在正堂等您呢。”云浠一愣:“罗姝?”年关节前,罗姝疑罪从无,早从刑部大牢里放了出来,可姚素素被害的案子悬而未定,罗姝疑凶的名声尚未洗干净,回府一个多月,她一直羞于抛头露面,今夜怎么找到她这儿来了?云浠正不解,一串迫切的脚步声自府内传来,竟是罗姝听到她回来,耐不住等,急着出来见她了。“阿汀——”罗姝神色焦急,先唤了云浠一声,目光一掠,不期然落在程昶身上,她愣了愣,随即一咬牙,提裙往地上一跪,仓惶道,“阿汀,三公子,求求你们,救救我——”※※※※※※※※※※※※※※※※※※※※接下来本来有个挺重要的情节,怎么写怎么不对,放明天写,大家晚安!第80章第八十章云浠略怔了下,上前去扶罗姝:“你先起身,有什么话去里面说。”方芙兰也从侯府里跟了出来,与云浠一起将罗姝扶起,道:“姝儿meimei傍晚时分就到了,一直等你等到这时候,你是——”她本想问云浠上哪儿去了,余光一扫,落到程昶身上,旋即明白过来,施了个礼:“三公子。”云浠将罗姝与程昶几人一并请入府中,招来赵五简略吩咐了几句,指着阿久,对方芙兰道:“阿嫂,这就是阿久,我从前与您提过的。”方芙兰微颔首,笑着对阿久道:“阿久姑娘且稍候,我这便吩咐人把阿汀院子的西厢收拾出来。”阿久的目光在方芙兰脸上落定,她大约是病了,脸色苍白,可五官确是极美的,烟眉将蹙未蹙,桃花似的眼里如藏着一汪春江水,饶是在夜里,也盈盈生辉。云洛初娶方芙兰为妻那年,草原上的人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