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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扬州有什么手下?还没等她想明白,只见一个高挑的蓝衫身影阔步走进公堂,月牙眼一弯,一副俏生生的模样:“阿汀!”云浠一愣:“阿久?你怎么到扬州来了?”她此前与她告假,七八日不见人影,怎么忽然在扬州出现了?“你还说呢!”阿久大喇喇在一旁的椅凳上一坐,提起手边的茶壶,对着壶嘴牛饮几口,抬袖把嘴一揩,“我昨天晚上回西山营找你,一问才知道你一个人来杭州办差了。你一个人没我保护,怎么办差?我就连夜赶过来了,给你做个帮手嘛。”云浠点了点头。她见一旁的刘府尹正捧着手帕,愣怔地看着阿久,于是介绍道:“刘大人,这是我身边的护卫,秦久。”又说,“阿久,这位是扬州府尹,刘勤刘大人。”刘府尹握着手帕,揖了揖:“秦护卫。”阿久一点头:“刘大人好。”这时,起先去追窃贼的王捕头也回到衙门了。外头天已大亮,王捕头与一众衙差累得满头汗,朝刘府尹一拱手,赔罪道:“请大人治罪,属下等无能,没追到那窃贼。”“没追到?”刘府尹一呆。追了半个来时辰,居然没追到?“回府尹大人的话,那窃贼太过狡诈,带着属下等兜圈子,等把属下等绕晕了,一溜烟跑没影了。”王捕头道,“属下等最后见到他,正是在衙门附近的化兰巷,属下等已把这一带找遍了,就是没找着。”刘府尹一听这话,想了想,问阿久:“秦护卫过来府衙的路上,可曾见过什么可疑的人没有?”手里的茶壶似乎已被喝空了,阿久正揭了茶壶盖去看,听到刘府尹的问,一愣:“啊?可疑的人?没有啊,就见到几个赶早送菜送酒的,是你们要找的人吗?”刘府尹闻言,脸色一白,颓然跌坐在椅凳上:“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李主事的死由还没查出个丁卯,他临终留下的血书就丢了,过几日朝廷问下来,该怎么交差?”他拿起手帕,开始抹泪,“我几日没睡,茶不思,饭不想,尽心尽责地查案,倒了这等血霉,当真天要亡我。罢了,过两日惊蛰祭山神,便算是我最后一桩政绩,等带着老百姓拜祭完山,拜完神,顺便找个结实的树脖子吊上去,把自己也祭给神仙罢……”一旁师爷听他这么说,不由安慰:“那窃贼功夫再厉害,终归只一人,我们只要在城中仔细搜捕,想必他是逃不出扬州的。大人不必太过烦忧,事情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怎么转圜?你告诉我怎么转圜?”刘府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好端端的,先是李主事死在我的辖地,眼下又来个窃贼,把血书偷了。除非像上回一样,天上掉下来一个三公子,砸在我跟前,让我将功补过,我这条老命怕是要冤死在这儿了……”※※※※※※※※※※※※※※※※※※※※让大家久等了,明天见!第一零七章云浠看刘府尹一哭起来就没个完,问一旁的崔吏目:“李主事缢亡案的供状已整理好了吗?”“回将军的话,已整理好了。”崔吏目道。他是田泽的手下,知道他家大人与云将军交情好,又道,“将军可是打算准备缉匪文书?下官可以代劳。”所谓缉匪文书,其实就是把捕盗的相关事宜整理成文章,报给朝廷,通常都是由武将所写。但武将大都疏于文墨,崔吏目因此才有代劳一说。云浠想了想:“不必,你只管把供状拿给我做参详,我刚好整理一下线索。”“是。”少时,下头有官员来向刘府尹请示明日祭山神的事宜,刘府尹哭哭啼啼地说了,云浠在一旁听了一会儿,觉得没自己什么事,对阿久道:“你跟我来。”便往府衙的后院去了。云浠是女子,在府衙住一个单独的院落。她一路上一声不吭,只管往院子里走,待入了院中,才交代:“把门掩上。”阿久“哦”了一声,顺手掩上门,刚回过身,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云浠一掌袭来,直取她的面门。阿久闪身就是要避,哪知云浠这一招只是虚晃,她先她一步撤掌,探手就去取她的腰囊。阿久躲闪不及,堪堪只来得及护住腰囊的绳结,被云浠从里摸出一把小巧的木匕首。“还我!”阿久见状,急道。云浠也没料到阿久的腰囊里竟放着这么一个事物,顺手往怀里一揣,又去探阿久的袖囊。阿久生怕云浠一个不小心弄坏自己的匕首,一时间也不想跟她打了,一咬牙,露出背后空门,在一旁的水缸上借力,顺势跃上屋顶。云浠本来就不想伤她,见她露出空门,生生把劈出去的一记掌风收了回来,但也不能就这么放走她,脚尖在水缸上一点,也跟上屋顶。“等等,”阿久忙退后数步,“你有什么话,好好说啊!”云浠朝她伸出手:“交出来。”阿久愣道:“啊?什么?交什么?”“你说交什么?”云浠沉了一口气,“李主事的血书。”“你是不是弄错了?”阿久怔了半晌,“什么血书?我不知道啊。”云浠道:“王捕头和他手下衙差的功夫怎么样我心里有数,扬州城里,能一气溜足他们十余人的人有几个,我心里也有数。若是寻常窃贼,有这么好的身手,早该在偷取血书后的第一时间溜走,否则等小郡王带着兵卫全城搜捕,她怕是插翅也难逃。可是,早上她窃取血书后,为什么不急着逃,还要带着王捕头与他手下衙差在衙门附近溜圈子呢?“只有一个原因,她对扬州不熟,若跑远了,反倒不知该往哪儿逃。既然这个窃贼从没跑远过,那么及至王捕头回到衙门,她应该是一直在衙门附近的,但她为什么却消失了?”“因为她用了障眼法。“她走到一个暗无人处,脱下早上行窃时穿的黑衣,露出里头一身校尉服,然后大摇大摆走到府门口,称是我的手下,因为她觉得,刘府尹得知她是我的人,一定不会怀疑她。”云浠看着阿久,“还要我说得更明白些吗?”